“我最喜欢你这狂妄的模样了。”七月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
真是好想让这副面孔露出哭泣求饶的神情。
“滚。”楼确被他恶心死了，嫌弃的推开七月。
七月悠悠的靠在床脚处，视线如同一条黏腻冰冷的蛇缠在楼确被腰封束起来的那一截窄腰上。
楼确看过信之后，伸手将灵鸟化入了身体中，看到拦在自己身前的长腿，他站起来直接踩了上去。
丝毫不管对方此刻面上的神情，甚至还故意碾了几下。
七月绷着唇，只是漠然的笑着，望着对方掀开珠帘的背影，目光逐渐移到了自己方才被这人踩过的地方。
楼确出去之后，看到院子里正在打扫的小妖挥手叫人过来。
小妖见状，知趣的放下扫帚，走上前躬身问道：“大人可有事儿？”
“明主大人今日还在府上吗？”
楼确眉心处的戾气很重，小妖不敢犹疑，立刻道：“在的，明主大人今日正好在府中处理事务。”
楼确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急匆匆的过去了。
一展紫檀嵌玉五扇屏风将室内与外面划开，博古架上放着一只孔雀蓝釉香炉，松木的香气在周围缭绕。
其上盘腿而坐的楼风月近日来心情不大好，顾祈冶就像是活不下去了似的，见谁咬谁，这几日给自己弄了一堆问题，这让他倍感麻烦。
闻着空气中飘荡着的冷香，他也平静不下来自己心头的躁火，反而还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明主大人，楼确在外求见。”
下人的声音让楼风月缓缓睁开眼，他道：“进来。”
楼确听到主上的声音，恭恭敬敬的垂眼走了进去。
“见过大人。”
楼风月没有出声，楼确一直也没有起身，始终保持着这一个姿势，直到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才听到上首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咳声。
他小心翼翼的将灵鸟给自己的信置于自己的头前：“大人，这是宫中传出来的消息。”
楼风月这才抬起了头，注意到自己这个下属的存在，勾了勾手指：“拿过来。”
将信件放在桌面上，楼确飞快的撤了下去，他有预感这封信看完后，大人一定会雷霆大怒。
楼确垂着头静默在一处似乎是在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楼风月越看下去，唇角勾起的笑容就越来越大，直到看完最后一行字，目光晦滞，仿佛要从那字里行间中看出什么来。
掌心中窜出了一团火焰贪婪的舔舐着泛黄的纸页，将其吞噬殆尽。
弥漫着的香气似乎也凝滞在了空中，原本还要进来送茶点的侍从见势不妙甚至都没敢进来。
楼确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恍若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威压崩碎了，良久，他听到对方嗤笑。
“好极了。”
今日天气不错，轻烛正在浇花，将花洒放下她无意识眺望了一下远处，却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予纾没有错过对方眼里的惊讶，她笑着道：“轻烛姐姐。”
轻烛走过来问：“小四，你好了吗？”
“当然。”她敲了敲自己的胸口：“最近怎么样？”
轻烛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茫然道：“都还好吧，没什么特别的。”
她还要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明卿站在殿门口，身后跟着的侍女递上了一盏茶。
明卿清过口后看着她浅笑道：“你来了。”
语气甚是温和。
身后接过茶盏的小妖听到陛下如此和风细雨的和一个女子说话，想到自己前几日听到的传闻，虎躯一震，视线在他二人之间来回游走。
江予纾甚是熟悉那样的目光，自己以前嗑cp时就会露出同款笑容，只不过现在被嗑的对象变成了自己，她可真是呵呵哒了。
“多谢陛下近日来的关怀。”江予纾也不指望自己能够澄清什么了，事情已经走到现在这样了，自己解释得越多反而越无法达到自己预期的结果。
明卿听到她稍显冷淡的声音也不意外，他转过身道：“进来吧。”
江予纾跟着他走了进去，就这短短的一段路上就遭受不少人若隐若现的注目。
心道这人不遗余力可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
江予纾一进去就躬身请罪：“陛下，罪奴不知自己一场生病居然会带来如此多的流言蜚语，还请陛下恕罪。”
明卿作为整盘棋局的执棋手，当然知道这些流言蜚语是怎么来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腹稿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告罪尽数打乱。
知道对方不会任由自己宰割，他问：“小四，你真的不懂孤的意思吗？”
江予纾装傻充愣，就是不接他这个话茬：“罪奴惶恐，岂敢高攀陛下。”
明卿见她丝毫不提前几日的事情，也不意外，他有的是时间陪她周旋，反正他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外面突然传来轻烛的声音，江予纾定神侧耳，还没有等听明白，结果就被突然冲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楼风月今日不知道怎么穿得花枝招展的，对比着她二人的素衣，活像是来宣誓什么的。
江予纾的思绪发散到这里，猛然想到这二人的关系，又想到他二人的流言蜚语。
哦莫，要完蛋了，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她尴尬的维持着自己这个行礼的姿势，生怕叫楼风月看见了自己的脸。
楼风月一进来就面对他二人这种姿势，脸色难看，他呵笑：“看来臣是打扰了陛下的好事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刺得明卿不大舒服，不过他却难得的没有反驳楼风月的话，看起来就像是默认了一样。
他这软硬不吃的态度让楼风月哽了一下，他自顾自的笑道：“也是，陛下长大了，是该立后了。”
明卿听了这话微微蹙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发疯可以，别太过了。
江予纾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两人，这场流言没有让她和明卿失态，反而让楼风月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这稀奇的一幕让她心中啧啧称叹。
楼风月在面对与明卿有关的事情上很难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