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群想让她读免费的定向师范，但老爷子知道A大是个什么概念。
知道了林清也考上A大不说，还读了研究生，老爷子喜出望外，快要开学，临行前，老爷子颤巍巍掏出一千块钱，塞给了林清也。
老太太是个大嘴巴，隔天这个消息就传到了大家族其他人的耳朵里。
再隔天表姐给林清也打来电话，哭诉自己毕业以后这些年在外打拼的不容易，软磨硬泡着把这一千块钱“借”走了，之后再也没提归还的事。
林清也后来才想通，老太太重男轻女的后果，终究是报应到了她头上，表姐是不能允许老人家只给林清也好处的，就算是给，也要从林清也手上套走。
更别提又隔了几天，表姐又找林清也，好说歹说，让林清也从平台上帮她借了三千块，让林清也分十二期还，每个月转钱给林清也，保证让林清也能按时给平台还款。
说是这么说的，前两个月确实按时还了，后面再也没按时给过，每次都要林清也追在屁股后面要，才冷冰冰地甩给林清也几百块。
那态度几乎把“至于吗”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后来林清也想想，确实，表姐和姐夫都是月薪几万的人，几百块甚至不够他们去逛一次超市的钱。
可对于那个时候的林清也来说，真的至于。
后来林清也才明白，亲人之间借钱，是不能想还钱这件事的。
“是，我知道这个可能太为难你了，但是你也能明白我和你姐夫的苦衷。”表姐开始发挥自己身为总监的口才，游说着林清也，“毕竟谁都想给孩子一个好的教育环境，现在的教育这么卷，孩子得从小就开始培养……”
林清也打开了电脑，淡声问：“多少钱？”
“……”以为林清也答应了，表姐的声音激动起来，“不多，也就五千万！”
“五千万……”林清也解开了电脑的屏幕锁，“你把人按斤称也卖不了这么多钱。”
“那……”表姐的声音激动到有些古怪，一点一点试探着林清也的底线，“不行的话，我们看看小点的房子，大概……四千五百万？”
“……”
“清也，那毕竟也是你外甥，你作为长辈，难道不应该为你外甥多考虑考虑吗？”
“我考虑着呢。”林清也幽幽拧开了一瓶水，喝了一口放在旁边，“但你这也太高了。”
“还高啊……”那边的声音迟疑起来，隐约能听到几个人捂着话筒，头对着头商量的窸窣声，“那要不……四千两百万？”
“……”
“不能再低了，”表姐赶在林清也出声之前赶紧拍板，“那附近都是有钱人，除了买房，还得给你姐夫买一辆像样的车用来接送你外甥上下学，要不然我们多没面子？！”
可想而知表姐平日里谈生意都是这么一锤定音的，要不然也不能这么精准地判断林清也的气息。
这么一套用在林清也身上，确实不是林清也这种不会讲价的人能招架的。
林清也勾了勾唇，“也对。”
“也对？！”表姐很惊喜，“那清也你同意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子？！”
“别急，我给你们算一笔账，”林清也道，“按照你和姐夫现在的工资水平，你们两个人算一个月一共能拿八万的收入，也要最起码七百个月能还得清，这还只是本金，利息的话，我不太清楚房贷，但是按照最新公布的银行贷款利率，四千两百万一年下来的利息是……”
“停停停停停……”那头还没等表姐说话，小姑姑先急了，“林清也，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林清也很无辜，“不是姐姐和姐夫要买房子吗？我在帮他们算多长时间能还得完房贷啊。按照这个方法算下去，如果姐姐和姐夫能活到一百岁，每个月都能拿到这么多收入的话，应该本金是能够还得完的。”
“你！”
“总不至于我姐姐买房子，准备让我这个表妹出钱吧？天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别在那装傻充愣！”小姑姑被林清也激怒了，“我们都知道了，你从顾时晏那里拿到了一个亿，这种钱你拿在手里也不嫌脏，我们是想帮你赶紧把这个钱花了，免得损你的阴德，你别不知道好歹！”
林清也终于收敛了笑意。
尽管想到了姐姐在企业里工作，这种消息迟早是要传到他们耳朵里去，但从家人那边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不是问清楚情况，甚至都不如一个导师对她来的关心，林清也还是沉默了。
这种沉默听在对方的耳朵里，像是待宰羔羊的妥协。
那边放缓了语气，像是怀柔，“再说了，经过这么一件事，哪个男人还敢要你？到时候又没有孩子，你现在对你未来的外甥好一点，以后等你老了，养老还得靠你外甥呢。”
糖衣炮弹已经制作好了，就等林清也自己上钩。
林清也凉凉地，掂了掂放在一边的矿泉水瓶子。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林清也说，“一个亿在手，我养老完全可以靠我自己。”
她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一个亿，但是偏偏要气气这些人，想到他们在另一头跳脚，林清也就觉得爽翻了。
果然那边寂静了一会，随即小姑父一阵冷哼，“这个小孩就是自私，都是一家人，应该相互帮忙，互帮互助，你说对不对？再说了，你这件事做得确实是不对，咱们也是在帮你改邪归正。”
“要不然你这件事传到老人家耳朵里去，老爷子也这么大年纪了，你说万一要是知道他一直这么看重的孙女居然在外面被人家包养，还当小三，万一他要是一个生气，出点什么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