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能想到，张律师这人已经热心到了连礼物都帮忙定好了的程度？！
老一辈对婚姻大事还真是比年轻人本人都要操心。
顾时晏摸了摸鼻子，抱着花悻悻地跟在林清也身后，中间几次去拉林清也，都被林清也避开了，直到踏进电梯的前一秒。
“林清也……”顾时晏拽着她去了无人的楼梯间。
可真到了这时候才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法庭上舌战群儒的顾大律师哑了火，怀里的那束玫瑰花火一样，烧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冒出来，但是顾时晏不敢确定。
最后他把花往林清也面前一送，“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这个卡片上的落款为什么是我？”
“顾律师想太多了，”林清也淡淡的，“只是一个顾字而已，跟您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顾时晏逼近了一步，“那你说是谁送的？你又为什么接受了？林清也，你的圈子里有什么人我摸得清楚得很，你想嘴硬到什么时候？”
“……”顾时晏目光灼灼，林清也的目光却是冷清的，“如果按照顾律师这样说，顾律师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这束花上署的是顾律师的名字。”
她本以为这束花是顾时晏的心意，直到顾时晏本人出现，原本的一腔温情全都付之东流。
她就知道，哪怕是没有沈挽意的时候，顾时晏对她也从来没有玩过这种名为浪漫的把戏，如今沈挽意回来了，两个人如胶似漆，怎么可能还能有她的位置。
林清也推开了顾时晏，“今天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但请顾律师以后交代好身边的人，不要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林清也！”顾时晏在她身后喝了一声。
成功拦住了林清也的脚步以后快步走到林清也身边，“你喜欢我，是不是？”
林清也的脊背僵住了。
身边的顾时晏不说话，像是把所有的耐心都储蓄在了这一刻，等着她的回答。
林清也挪不动步子，喉咙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半晌她艰难开口，“这是公共场合，顾律师问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合适……”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
不算宽敞的楼梯间，空气都仿佛被挤压了出去。
“林清也，离婚协议书还没送到民政局去，”楼梯口的余晖将逆光中的顾时晏勾勒出一层金边，“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时晏，清也，你们在这啊。”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拐了进来。
又是沈挽意。
顾时晏闭了闭眼睛，最后一丝风度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松开了林清也的手。
手臂上的力道骤然消失的一瞬间林清也抬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的男人。
果然，只要沈挽意在，顾时晏绝不可能说出那些不顾后果的话。
顾家和沈家的婚约，关乎到两大家族之间的繁荣和延续，哪怕是顾时晏，也是不能轻易改变的。
林清也从顾时晏身边绕了过去，“那就请顾律师，尽快把协议书送过去，不耽误两位接下来的婚事。”
林清也逃得很快，顾时晏连拦都没拦住。
沈挽意一副不知情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走到顾时晏面前，歪着头，看着顾时晏怀里的花，“这是给我的吗？”
顾时晏乜了她一眼。
沈挽意毫无察觉，兴冲冲地把花抱进自己怀里，“真好看，果然时晏还记得我最喜欢的就是红玫瑰了。哎？这是什么？巧克力吗？”
沈挽意自说自话，把那盒巧克力也拿了过去。
顾时晏只看到林清也等电梯的身影在沈挽意说自己喜欢红玫瑰的时候，往这边转了转头，但也只是一下而已，下一秒林清也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按下电梯的上行键，笔直地站在电梯前。
“喜欢你就拿着吃。”顾时晏隐隐有些不耐烦，甩手就走。
顾时晏没有看见沈挽意在他离开后沉下的嘴角，原本小巧甜美的五官透着说不出的阴狠。
他追着电梯关门的最后一瞬，挤进了电梯里。
中午上班的时间，写字楼的电梯人挤着人。
堪堪挤上电梯的顾时晏和本来是最后上电梯的林清也挤在一起。
鼻尖是林清也身上淡淡的栀子的香气，他低头，就能看见林清也有些泛红的耳尖，和头顶的一个旋儿。
“不好意思让一让……”
中途有人下电梯，匆匆忙忙从最里面往外挤，生怕电梯关门，大力拨开站在门口的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林清也差点被推倒，一只手眼疾手快地伸过来，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回中轴线上。
“小心点。”
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让林清也一个激灵，飞速抽回自己的手臂。
电梯继续上行，到后来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可那人还是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灼热的温度透过衬衫裹在她身上。
“你……”林清也不自在地往前站了半步，没抬头看他，“刚才谢谢你……”
顾时晏笑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我还以为你又要当成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跟我划清界限。”
“……”
“那束花是张律师定的，”顾时晏软下了嗓子，“但我也知道。你今天表现得的确很好，受到表扬是应该的。作为你的带教律师，你能被别的团队的带头人这样器重，我与有荣焉。”
电梯里很安静，安静到林清也能听见顾时晏似乎加了速的心跳。
又好像这个心跳是她的。
“顾时晏……”
“叮——”
电梯到了律所的楼层，门开了，门口路过的几个人看到林清也时欲言又止的表情打断了林清也本来想要说的话。
“清也！怎么现在才回来！”张洁从前台探头，看清电梯里的是林清也就跑过来，顾不上跟顾时晏打招呼，拉着林清也就走，“完犊子了，有人投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