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幕都像是一张利刃，狠狠的插在他的心口，痛得他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他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季晴讽刺一笑：“顾总怕是忘记了，我们已经分居两年甚至不久，离婚手续我只是懒得去办理，记住，是懒得去办，意思就是说我不在意这个头衔。”
说到这里，季晴还稍微停顿了一下，轻“呵”了一声：“当然，我也希望顾总不要太在意，因为离不离婚，对我来说，完全不影响。”
说完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季晴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大：“顾总不会是忘记了，四年前你曾多次觉得我是攀上你的富贵荣华了吧？”
听到这话，顾爵夜的呼吸又重了几分，脸色更是冰冷得掉冰渣。
见顾爵夜脸色越来越黑，季晴反倒觉得愉悦起来，掰开手臂上的手指，语气轻快的说道：“顾总，再见。”
顾爵夜转身：“合同不打算要了？”
季晴转过头，眉目冷艳的看着他，嘴角慢慢勾起见，红唇微启：“顾总，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中远集团只能跟你们合作，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有别的选择，比如说--董氏。”
看着顾爵夜低沉的头颅，她嘴角的笑意更大：“而且董氏应该很乐意跟我们合作，毕竟我哥哥董世明并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这点相信顾总也有领会吧。”
此话一出，顾爵夜的黑眸里似有裂痕，眼底的腾腾怒气肉眼可见的要喷出来，但也只是一瞬间，就被他吞噬下去。
她的身份，昨天在她没过来应约时，他就让李石查清楚了，只是查出来的资料却让他无比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从小陪他在孤儿院成长的女孩，竟然是董氏的千金--董世琳。
看到走到门口的背影，他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明天十点，带上合同，顾氏签约。”
听到这话，季晴身形微微一顿，紧紧的闭上眼睛之后再次睁开，一秒恢复刚才的冷静，拉开会客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范特助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马上迎了上去：“怎样？合同成了吗？”
季晴点点头，脸色淡淡：“回去再说吧！”
回到车上，季晴整个人都像瘫痪似的靠在车椅上。
没人知道，她刚才有多么紧张，她一直以为，这四年的苦，让她变得坚强了。
没想到，只是一次简单的谈判，却能将她那些伪装全部敲碎。
范特助见她这样，立刻紧张的问了起来：“季总，你没事吧？”
“没事，回去吧！”
回到公司，季晴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谢远乔那边，她也没敲门，像往常一样直接走了进去。
谢远乔抬头，见是季晴，满脸的愕意：“这么快回来了，没谈成？”
现在也不过是上午十一点，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来，他整个上午都无法集中精力，一直在想着季晴，害怕他们今天的见面会让季晴破防，再次接受他。
他希望这个合同能谈成，同时又不希望这个合同谈不成。
能谈成就证明他们公司已经进入了正轨，甚至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但也意味着，她跟顾爵夜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见面。
那么他失去季晴的机会也越来越大，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楚，横在他们之间除了四年前的那些恩怨，还有一个不可磨灭的事情，那就是--杭杭。
季晴卸下脸上的伪装：“谈成了，明天十点顾氏那边签约，我明天就不过去了，你代我过去吧，就说我不舒服，我不想再见到他。”
也只有在谢远乔面前季晴才会袒露自己的心声，不再伪装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这也就是四年前季晴能接受他的原因。
看着满脸疲惫的季晴，谢远乔无比心疼：“好，我原本就打算自己过去，这合同成了的话，公司也上了轨道，要不你就休息几天吧！”
季晴明天不去签合同的事正合他意，他甚至恨不得她不要过去，实话说，他一点都不想他们俩有任何的接触，包括工作。
他害怕，害怕季晴会再次陷进去，而且他知道，顾爵夜还爱着她，而且是很爱的那种。
顾氏集团。
季晴离开后，顾爵夜就一直站在那里，他不知道季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性格变得这么强势跟犀利。
直到李苹进来，才堪堪打断他的思绪。
“顾总，半个小时后还有一个视频会议。”
“知道了。”
回到办公室，顾爵夜拿起桌面上的文件，低头翻阅了起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抬头睨向李苹：“中远集团的合作企划书你们没拿过来吗？”
李苹：“......”
你都答应跟人家签约了，企划书都还没看，这好像不太像顾总你的作风呀，只是这话李苹打死也不会说的。
“顾总，企划书昨天上午就放你桌面上了。”
李苹心想，人家昨天就约你见面了，你企划书都没看就去应约，看你那着急的样，也真是难为你了。
顾爵夜看了眼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文件：“哪份？把它抽出来。”
李苹：“......”
随后从里面拿出来个黄色文件夹装订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你先出去吧，泡杯咖啡进来。”
“好的。”
到了下午，顾爵夜正准备吃饭，饭是李苹从外面打包回来了，这两天积压的工作太多了，今晚他是计划好要加班的。
只是刚吃了两口，桌面上的私人手机就响了起了起来，知道他私人电话的人就那么几个。如今这个不显示储存人的号码，不知为何，顾爵夜就想到那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小正太。
划向接听键把手机调成免提：“喂？”
果然，手机那端传来杭杭可怜兮兮的声音：“顾叔叔，我放学了，今天外婆去旅游了，妈妈又说要加班了，家里空荡荡的，我能过去找你吗？”
听到手机那里奶声奶气的声音，顾爵夜下意识的就放柔了声音：“那你知道要怎么找顾叔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