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一直跟着莫浅灯逛了好久，不过中途的时候却有点意外的事情需要他去办，于是不得不从这里离开。
“你不会开车，我回头来接你？”顾方看她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莫浅灯摇了摇头，像是思考了一下，“能不能把车留在这里，我待会儿找个代驾。”
“这样的话你方便吗？”她回头看顾方。
顾方也并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完成事情，“可以。我回头来你家开就行。”
莫浅灯弯起眉眼来，“谢谢代理人。”
“哎呀哎呀，要真谢谢我的话，就什么时候改个称呼吧！这多生疏啊我的天呐！”顾方抬手捂住脸，头疼溢于言表。
说完他就走了。
莫浅灯一直逛到快中午，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差不多要下班，她才往楼下走。
路过雕塑馆外面的时候，莫浅灯看见要下班的人，她脚步一顿，慢吞吞地跟着后面走。
这艺术展览，也就上午的人多一些，下午就不需要那样多的工作人员了，她跟着人走到楼下，看见人去更衣室后面换衣服，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还算显眼的衣服，硬生生地忍住了跟到后面去的冲动。
她心里有点可惜，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她要是穿得低调一点的话，身形也不算明显，那说不定就能够想办法跟着进去，那样就能看到了。
莫浅灯在外面等待，路过的人偶尔看她一眼，少女脸上的情绪寡淡疏离，好像是在这里等谁一样，却没有人想到莫浅灯心里逐渐开始沸腾起来的兴奋。
这会儿人在里面做什么呢，大概已经脱掉了两层制服露出了壮硕的胸膛，柔韧的肌肉如同麦色的丝绸包裹的磐石，就像自己不那么经意地触碰过的那样……
她低头，伸出自己的手，莹白柔软的掌心，微微曲起手指，似乎上面还有残留的余韵。
他还耳朵不好，有听力障碍，那天修电脑的时候，明明很热，但仍旧忍耐着，狼狈喘息的模样可怜得很，就像天生完美的艺术品。
她垂下脑袋，想到那副场景竟然有点呼吸急促，脸蛋绯红成一片，略微弯下腰，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少女在这门口一动不动，换完衣服出来的人看见了她。
和宋臬同看一个门的同伴“啊”了一声，觉得莫浅灯眼熟，想了想，认出来对方是刚那会儿问路的客人。
他见她状况不对，不由得小心询问，“那个，小姐，你还好吗？”
宋臬这会儿也换好出来了，他这回穿的是深棕色工装长袖衬衣，之前的黑檐帽已经换回鸭舌帽，见人没动，不由得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看清楚之后眸光骤然一凝，然后面无表情地抬脚就要大步往门外去。
同伴拽住他，踮脚压低声音跟宋臬说，“这…客人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我问问你先别走！”
莫浅灯听见声音，舔了舔唇，直起身来看向两人，她一双眼睛晶亮，不过脸上却带着沁透似的嫣红，声音低低的，“…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不太舒服，我的朋友有事先离开了，能请你们帮我代驾一下吗？”
这会儿正午，外面的日头大，和开了空调的内场温度截然不同，少女垂下卷翘的眼睫，这样看着十分惹人怜惜，“可能是因为刚刚出去逛了一圈，稍微有点中暑了。”
她声音软软的，一张小脸绯红，露出来的纤弱脖颈白得仍旧跟凝脂一样，像引颈的白鹤，请求的语气也带着不确定，睫毛一颤一颤。
“啊，中暑了？你要喝点儿水吗？”
“不，不用，谢谢你。”莫浅灯说。
“不喝水啊……那、那个，我不会开车，但是宋哥他会！”
小伙子很年轻，他还没拿到驾照呢，看着少女脆弱的样子，他挠了挠头，还有点担心。
说完话求助似地看向了宋臬，对方的额前碎发堪堪要覆到眼睛，本来就是天生颓丧冷脸，这会儿完全看不出愿不愿意。
小伙子轻轻用肘关节碰了碰，“宋哥？”
宋臬看也不看，薄唇吐出无情的字眼，“关我什么事。这不在工作范围内。”
小伙子傻眼，额…这，这的确不在工作范围内，但是，他又看了看听见宋臬这句话手指轻轻搭在墙面做支撑的少女，“日行一善啊宋哥。”
他又压低嗓子，“而且这位小姐肯定也会付费的。”
宋臬并不差这点钱，他当作没听到，径直就走出了这边的门。
小伙子“哎”了一声，回神望着少女的眼睛，他纠结了下说，“要不小姐，我帮您叫其他人？”
莫浅灯没有拒绝。
……
小伙子扶着人进了车后座，他脸上笑嘻嘻地，夸宋臬，“我就说宋哥不是这么冷漠的人，我还以为他真走了呢！小姐，你要是半路有什么不舒服，就让宋哥送你去医院。”
“他的技术好着呢，宋哥全才，您不用担心他车技不稳。”
宋臬不耐烦地敲了敲车边，小伙子立刻回神缩出去关上门，又朝着莫浅灯挥了挥手，莫浅灯也回应了。
宋臬“刷”地一下升上车窗，发动车开离艺术会展中心。
他什么话也不说，目的地明确。
莫浅灯坐在他座位的侧后方，身形搭在副驾驶的靠背上，这会儿脸上的红晕已经慢慢褪去。
她当然并不是因为中暑而脸红，只不过想到了让她情绪充盈的事情。
她在这个角度能看见宋臬优越的侧脸骨相，张嘴问，“你不需要问我目的地吗，不担心开错地方？”
这会儿宋臬开车专注，莫浅灯也并不确定他究竟听见没有。
不过下一秒他就给了回复，“莫小姐要去别的地方吗？”他的声音低沉磁性。
他估计是想把自己往别墅区送，莫浅灯“嗯”了一声，“是的，我要去另一个自己的住处。”紧跟着她说了地址。
宋臬沉默着重新设置了导航路线，并没有跟她再多交谈的意思。
莫浅灯也不想跟他说话，她只想看看他的身体，可是如果他们都不熟悉，提出这种要求，对方一定会恼羞成怒逃之夭夭。
她知道，对方和她之前那些付钱就能看的不一样，这几次见面相处下来就能知道，这是个硬骨头。甚至让人不知道如何下手的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