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倒起霉来，喝凉水都塞牙缝，打喷嚏都脑震荡。
听了个笑话，笑的太用力，没躺稳从床上翻下去，脚骨折了，你说找谁说理去。
本来这么多年林子都习惯了，却还总有算命先生说自己富贵命，有大气运加身，可这倒霉事就没个头。
刚入冬，黑夜早早拉开了帷幕，天气突然就冷了起来，林子架着双拐，看窗外的雪鹅毛般铺洒开来，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突然一声闷雷好像炸响在耳边，惊醒很多沉睡中的人。
这好像只是开了个头，没有“轰隆”的前奏，直接就是炸雷，一声盖过一声，玻璃震的嗡嗡作响。
林子拉开窗户自娱自乐的喊了一句：“哪位道友在此渡劫？”
可能是白雪衬托的原因，林子看见一道黑丝闪电像蛇一样，朝自己咬了过来。
“闪电还有黑色的吗？”这是林子昏迷前最后一个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子做了个噩梦，梦里到处都是血，血腥味冲的林子天灵盖子疼。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躺在一个大祭坛上，浑身衣服成了布条，几近于无。
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门，祭坛上面整个都是鲜血。林子愣住了，是正经愣住了，碰见理解不了的事情，林子脑子经常“死机”。
祭坛是圆形的，上面画了很多图案，本身已经看不清什么材质了，日积月累的使用，鲜血凝固在上面，都成了黑色，图案的凹槽里流满了鲜血。
东南西北各躺了一个姑娘，长的都不错，十七八岁的年纪，每个人手腕上都有一道血痕，伤口外翻着，有的已经流不出来血，伤口都凝固了，眼看是死透了。
“啊，村长，召唤来了，我们真的召唤来神灵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林子这才从死机状态中恢复过来，咽了口唾沫，望着眼前黑压压跪的一群人，齐声喊着：“恭迎吾神。”
“恭迎个屁啊，快救人啊。”林子终于反应了过来，挣扎着站起来，架上拐向一个姑娘走去，那姑娘胸口还微微起伏，眼见还有一口气。
见死不救，不是我们的传统美德。
“愣着干啥啊。”林子指了指跪在最前面的白头发老头：“赶紧叫医生救人啊。”
“吾神，她们注定就是要死在这里的，这是她们的归宿。”老头跪在那里没有动。
林子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所谓的什么神，说话并不怎么好使。
“你不救我也死在这，不管你们召唤我来干嘛，我让你干不成。”林子随手拿起姑娘手边的匕首，顺势就要抹脖子。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村长在才有了反应，朝人群喊了一声，上来一个老头。
老头摸了摸脉，又翻了翻姑娘眼皮，冲林子摇了摇头说：“流血太多了，救不回来了。”
“流血怕啥，赶紧给输血啊。”
“输血？”老头一脸茫然。
“就是把别人的血，输送给这姑娘。”林子小声解释，生怕声音太大了把姑娘一口气吓散了。
“这倒是个办法。”老医生点了点头，不忘拍一下马屁：“吾神英明。”
“快点啊，一分一秒都是人命啊。”
老医生被催的急，朝下面喊了一声：“小毛，去屠夫家接一碗猪血。”
林子扇了自己一巴掌，真的有点怒了，这是真拿人不当人，拿人命不当人命啊。看着老医生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完了蹲下身没有任何犹豫，从身上撕下一个布条，给姑娘手腕绑扎一下，顺手就划开自己手腕，把伤口按在姑娘嘴上。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尽人事，安天命么。
“还跪着干啥，都给我滚。”林子看见这群人就来气。
这叫什么事，别人穿越不是挥手遮天，就是抬手灭星辰的，最不济也是吊炸天，小弟无数。自己这算什么，说句话都不好使。
感受到姑娘有了吮吸的动作，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失血过多，林子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闲话不谈，林子醒来是三天后了，刚睁开眼，还没看清，就听见有人喊：“村长，吾神醒了。”
脚步声乱七八糟的，然后就是村长的声音，林子坐起来，看到面前跪了三四个姑娘，似乎是这几天照顾自己的。
“你们几个出去吧。”村长把人支出去，跪在林子面前，头也没抬：“吾神您醒了，实在是太好了。”
“这没外人，你可别装了，什么吾神六神的，那姑娘怎么样了？”
“吾神法力无边，大夫说也就这几天就醒了。”村长依旧头也不抬，马屁拍的一溜一溜的。
林子不吃这套，自从那天让救人村长不为所动，林子对这些人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起来说话吧，跪着也不舒服，是不是还在心里骂我呢。”林子抱着自己的拐，这可是自己唯一的东西了，抱着有安全感。
“不敢。”村长就是不起来。
“那行，你慢慢跪着吧，我走了。”
“您要去哪？”村长终于抬起了头，一脸忠诚老实样。不过好像没啥用，林子在心里早给打上奸诈的标签了。
“当然从哪来，回哪去，难道留在这里过年啊。”林子试着站了起来，躺好几天腿有点软，得适应一下。
“为什么跟传说中不一样？”村长终于舍得站起来了，第一次直视着林子，满脸的疑惑。
“你说说看，什么传说，什么不一样。”林子来了兴致，扶着拐又坐了下去，主要还是腿软，真心迈不动步子。
“我带您看看，您就什么都明白了。”村长转身，似乎要带林子去什么地方。
这倒让林子有点好奇了，不过条件不允许，可能好几天没吃饭的原因，浑身没力气。
“我得吃点饭。”林子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好的，您稍等。”村长转身走了出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一碗粥两碟咸菜，一盘杂七杂八的野果子，几个馒头端了上来。
“你就这么对待你们所谓的神的？”林子拿起一个馒头，随手又丢到盘子里。
“回吾神。”村长说着，又准备下跪。
“免了，以后别动不动下跪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懂不懂，黄金，很值钱的。”
“您好几天没进食，得吃点清淡的，要不然胃受不了，您说的黄金，不是到处都是么，不值什么钱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林子别的优点没有，就脸皮厚，懂得借坡下驴，说着抓起一个馒头，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吃了两个馒头，肚子里有了食，脑子转的也快了。又抓起一个馒头，边吃边看着村长说：“你们这馒头咸菜粥，味道还都不错。”
得到了肯定，村长也点点头：“那肯定是不错的，都是千年的大米，千年的小麦，千年的灵菜，专供神灵享用的，水都是八十里外的仙灵泉挑回来的……”
“停。”林子猛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补充道：“你再说我都不敢吃了，我怀疑你在炫富。”
“炫富？”村长满脸疑问。
“这不是重点，不用在意，你刚才说黄金不值钱，你弄点来我看看。”林子说完又继续吃上了，村长可能真没吹牛，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浑身暖融融的。
“这还不简单。”村长说着就走了出去。
两分钟后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个擀面杖，纯金的，闪瞎林子狗眼。
“你们这么奢侈的么？”林子惊的馒头都掉在了地上，转念一想，馒头的材料似乎更奢侈，小心捡起来，擦了擦灰，又继续进食。
“你们真的拿这玩意擀面吗？”林子说话的时候有点颤抖，因为人生观有点颤抖，看样子，一会村长拿来个金锅，这人生观就得塌。
“回吾神。”说着村长又要跪。
“免了，整天跪来跪去的，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不光擀面杖啊，我们的锅碗瓢盆，刀枪剑戟，耕种工具，水桶……”
“行了别说了。”林子缓了半天这才缓过来。
“我咋感觉你们才是神仙啊，吃千年的东西，喝仙泉，用金的。”林子顿了一下，弱弱的问道：“不知道你们的平均寿命是多久？”
“回吾神。”村长又准备跪。
“免了，直接说。”
“不生病的话，大概两千年的样子。”村长说的很认真。
林子愣住了，没出意外的话，脑子又死机了。
“吾神，您怎么了。”村长关切的问道。
“啊！”林子回过神来，咽了口口水：“我没事，就是有点不想活了，我是个哪门子神啊，你们才是神仙啊。”
“吾神说笑了，您吃饱的话，我带您去祖庙，您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先不着急了，我得消化消化，你别告诉我你们还会飞？”林子双眼无神，精神状态有点萎靡。
“飞太慢了，我们一般用传送比较多一点。”村长说完，关心的问林子：“吾神，我看您精神状态不好，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没事，我就是血压有点高，人生观有点崩塌，价值观有点扭曲，精神有点萎靡，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就好了。”林子躺在床上，双眼无神，这种事情，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你们这么厉害，其实我真的怀疑，你们把我折腾来，就是为了炫富的。”
“吾神，请问炫富是什么？”村长一脸认真的请教。
林子两眼一黑，气血直冲脑门，气的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