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明白。”朝婧名义上是王祁澜次女了，若是知晓朝颜多出这么多嫁妆，何氏则定是会去朝康面前说东说西，最后还是得王祁澜给朝婧补上。
“嫂嫂，得亏遇着你人好，心疼这个外甥女。”
“就她这么一个亲的外甥女，不疼她疼谁。”
王祁澜也是觉得曾氏不易：“我阿兄，这些年没再折腾了吧。”
“前两年也纳过两个通房小妾，但都掀不起风浪，总归是心思没在妾室身上了，如此便是好的，再说连孙辈都快有了，他难道还有那个脸。”曾氏这些年跟王祁宗很少再吵架了，虽然有时她没忍住还是会跟他拌嘴，王祁宗再摔门而去那妾室那歇着，隔两天又会自己回来。
王祁澜这才放心。
这一边，何氏追着朝婧到她住的院子。
朝婧一路走得急，走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叫所有婢子都出去。
何氏急着抓着朝婧的手：“婧儿。”
朝婧一把甩开：“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啊，婧儿，阿娘就是想你了，前几次来，你都不见阿娘。”何氏不知是真伤心，还是装的，眼泪滴落着，看着情真意切。
“你想我？还是想搭上周家？”
“你。你到底是我生的啊，我怎么会不想你，怎会不为你，周家的事，阿娘我是整宿整宿睡不着，就怕那事办的不好，误了你。”
朝婧若是刚刚还有些心软，听到这句，朝婧自嘲笑着。
“为了我？你若真为我，就该安静的看我出嫁，若想看我被周家退婚，你就闹吧，闹到所有人都知晓。”
“你。”何氏没了那般慈母面容：“你难道就想与我们划清界限！”
“周家提亲时，为什么要我过继到伯母名下？为什么不想与你打交道？你想过吗！”
“周家提亲，只有那王氏在，谁知道她是不是挑拨离间。”
“伯母这么做，有何好处？你以为谁都想用自己女儿亲事去攀关系吗。”朝婧越来越觉得何氏丢脸，来朝府这月余，她无比舒心，不用整日听到何氏吵闹，冷嘲热讽，弯酸算计。
“伯父伯母，深怕我在周家受怠慢，而我亲生母亲呢，口口声声说着想我，对我百般算计。”
何氏气急了，怒骂道：“我告诉你，你休想与我划清界限，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不为我，你为谁，那王氏才养你几天？你就这般，你以为她真把你当女儿？你个蠢货，我就不该把你生出来。”
“我又何尝想从你的肚子出来。”朝婧头一次这么硬气的跟何氏顶撞。
“你！”何氏感知到这个女儿渐渐不受她掌控，特别是她刚刚还受了曾氏的奚落，在曾氏面前不敢发火，朝婧还敢这样对她，气到怒极，扬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她们都看不起我就罢了，连你都敢看不起我。若不是你做的那些苟且之事，逼得我为你谋划，周家你嫁得进去？毁了我筹谋何家的事，你还想划清，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这辈子，你都别想。”
何氏似乎被踩到痛处，脸上扭曲着，似乎她如今的不幸，就是朝婧的原因。
朝婧被她这巴掌扇到脸顿时红肿，这一巴掌亦是打断了朝婧对她心里那点最后的亲情。
朝婧眼泪从脸颊滑过，狠狠的看着她：“天底下哪个母亲，会逼着自己女儿为妾，你不为我，我又为何要为你。此时，你若让周家、朝家都在姑苏抬不起头，你的朝元别再妄想可以再接手朝家，若三房接手，三叔母会让你的日子过得连我都不如。”
“你。你！”何氏被她气到退后瘫坐在椅子上。
朝婧擦掉眼泪，再也不看何氏，走了出去。
何氏身边的曹嬷嬷赶紧走进来，见何氏悲伤至极的瘫软在那：“夫人。夫人。”
“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白眼狼的东西。”何氏咬牙切齿着。
曹嬷嬷刚刚在外全然听见了，只得安慰道：“夫人，婧娘子此时是心中有气，说起话来有些口不择言，过段时日，等她想明白了，还是念着与您的母女情分的。”
“我看就是那王祁澜！撺掇她与我离心。她才来几日，就敢这般跟我说话。”
曹嬷嬷忙提醒道：“夫人，这是在大夫人的地盘，不可说这些啊。”
何氏整理好着装站起身，瞧着那门外，眼神淬了毒一般：“说了便说了，王祁澜就算听见，她敢对我如何，日后我家元儿掌管朝家，这些委屈我定要讨回来。”
曹嬷嬷担忧的瞧了何氏一眼，她是何氏嫁过来后，被指给何氏的。何氏刚嫁到朝家时，还算是面上良善，后同年生下长孙得老夫人喜爱，那时朝庄又宠她，在家里更是耀武扬威。这些年，在庄子上，被陈氏压得处处抬不起头，朝庄又纳了多房小妾，何氏就算受了委屈也无人可说。落差之下，眼见着何氏越来越偏执，狠毒。何氏又无娘家可依，一门心思为朝元铺路，之前想让朝婧去给何宝华为妾，曹嬷嬷也是甚觉的不妥，只得暗自叹气。
杜家那新宅院修葺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寻了个吉日便搬了进去，王祁澜连府中一应奴仆都备好了。
曾氏跟王氏闲聊，听到杜家情况不免担忧：“那杜家若是觉得咱们在他们面前摆谱儿，可怎么办？”
“我想着若那府中全是自己挑的干净的人，日后也方便许多，杜母怪罪就怪罪吧，总归是为了颜儿以后好。”
“也是，想来那杜家即使有气也不敢说什么。”就曾氏和王氏在这儿，有什么话，自是直接就说出口了的：“你可有挑两个婢子？给颜儿以后预备着。”
“就颜儿院里那几个从小跟着，知根知底的，自然是一起过去。”
“我意思是，日后那杜空青若是要纳妾，最好就在这些陪嫁婢子里，趁早物色好人选，身家性命都在朝家，不怕掀起风浪。”
曾氏这么一说，王祁澜细想下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仔细想来：“颜儿院里，有两个婢子模样算是不错，我再细细敲打一番，想来是懂事的。”
“我是吃过那妾室的苦难，咱们颜儿可不能经历那些糟心事。”曾氏也是真的好心。
“是啊。”王氏也有些担忧，开始细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