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暗卫们走出去之后,顾清宇便让林月在驿站后门口等着小石头。
其实,顾清宇也有另一层打算。
没过一会儿,小石头便领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口走了进来。
顾清宇正把自己的两只腿儿分开,一个南极、一个北极,前后活动着腰肢,还没他起身便听到了一道悠长的声音。
“公子~我回来了~”
老者捋着胡须摸了半天的的脉搏,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叹气。
看的小石头还以为自家公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怎么样了?”
老者收了手,一边儿摇头一边儿言道:“公子,老朽无能啊。”
“嗜睡、头疼......”
“原谅老朽,实在是看不出公子有何病因。”
顾清宇惊诧出声,“什么?”
“没有病因,那我这是?”
老者又点了点头,真诚的说道:“是!从脉象上看,公子身体安泰!”
“不知病因,老朽实在无从下手。”
他双手一摊,这辈子没碰到这等难事。
顾清宇紧紧地攥着拳头,心里是满满的疑惑。
绝对不可能!从前从不嗜睡、也从不头痛欲裂。
出现此等症状约莫快一个月了。
“小石头,送送大夫。”
小石头帮他拿起了医药箱,往他的手里塞了一锭金子。
他苦口婆心的嘱托道:“今日之事,还望大夫忘了。”
“不论是谁问及,都不要说出去。”
大夫把沉甸甸的金子攥在了手心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谁会和钱过不去?
再说了,查不出病人的病因,对我的医术也有不小的影,为了自身的利益,也绝不会说的。
顾清宇脊背发凉,他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
小石头回房,关紧了房门,他在一旁安慰道:“公子,他就是个庸医!”
“边城偏远,又逢战乱,哪有什么名医?”
“等我们回了上京,定能有人查出病因,公子不要着急。”
“不,我们改道,去遂州!”
小石头恍然大悟,可下一秒他的脸上却挂上了几分忧愁,“公子,江林云游四海、悬壶济世的,他会在吗?”
“但愿吧。”
顾清宇嘴唇微张,他也不确定,可是心里你还是保留一点儿希冀。
紧接着,他又吩咐道:“等明天一早,弄些迷药......”
“遂州之行,就不必让裴言澈知道了。”
“一来是江林不喜见外人,二来......”
话消失在了嘴巴里,也不知为何,泪水钻进了眼眶里。
他怕自己若真的不在人世了,没有消息总比知道他死讯而后万念俱灰的要好。
小石头看着他愁容满面,满心烦忧的样子打心底里心疼。
可是,大街上的传言总不能一直瞒着公子......
他又偷眼看了一下心不在焉、眼泪乱流的公子,要不还是瞒着吧。
摄政王屠杀黎国俘虏,被公子知道了,俩人不一定闹出啥来呢。
小石头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公子,小石头弱弱的问一句,不告而别,还是一辈子,会不会太残忍了?”
“我......”顾清宇眨巴眨巴慌乱的眼睛,实在不知说什么,“多嘴。”
“时间不早了,睡觉!”
一提到睡觉,顾清宇急忙抓住了小石头的胳膊,满脸认真的说道:“明早一定叫醒我!”
“若是我实在叫不醒,你就、就把我抬上马车。”
“总而言之、无论怎样,明天早上必须走!”
“而且,绝对不能让裴言澈的暗卫们知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倒是异常坚定。
小石头反手握紧了顾清宇的手,“公子放心,小石头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顾清宇看着他,抚摸上了自己的眼角,“我怎么觉得右眼皮一直跳呢?”
“公子,不带你这么不相信人的。”
他摆了摆手,“行!你下去准备吧。”
临出门之前,小石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秒入睡的顾清宇,长叹一口气。
当务之急是我家公子的病!
什么边疆战事、杀不杀俘虏的、死多少人,都没我家公子重要了。
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洗去了满地的惺忪。
正在处理军务的裴言澈顿感心焦气躁,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的望向了边城,“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正当他走出门的那一刻,遇见了急匆匆赶回来的暗卫。
暗卫们自知犯了大错,一个个跪的笔直,头都快埋进了地里。
“王爷,属下、属下把顾公子给弄丢了。”
裴言澈啥时间怒火中烧,天灵盖直发火,“什么叫丢了?”
“王爷恕罪。”
暗卫一股脑的把事情说了一通。
裴言澈当即觉得必定是有人图谋不轨、把他给拐走了!
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暗卫们,冷冷的吩咐道:“下去!”
“该如何罚,明白?”
暗卫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脊梁止不住的发抖。
罚?怕是掉层皮、抽筋拔骨,重生一次了。
“属下、明白。”
裴言澈挥了挥手,他们便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穆青,找几个得力之人,随本王去黎国。”
“王爷这是怀疑黎矅?”
“是!除了他,实在想不出任何人。”
穆青颔首,又言:“可是,黎矅马不停蹄的赶回庆阳,具体地点一天一变......”
“不论如何,必须赶上他们!”
裴言澈说的坚决,不容置疑,“军中大事基本稳定,让罗言瞅准时机,拿下所有军权。”
“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让他全权处理。”
穆青应声答是,随后便退出,准备行囊去了。
直到两天以后,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裴言澈终于追上了黎矅。
此时的黎矅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舟车劳顿的他直接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整日的疲惫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他睡得正香,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起来。
冷风侵入了他温暖的被窝,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砰”的一声,黎矅被人狠狠地泡在了地上,还没到他睁开眼睛,便感到一只大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
“啊!谁?”
黎矅皱着脸,意图挣扎,却被那双有力的大脚结结实实的踩着。
他怒不可遏的骂道:“混蛋!放开老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