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拉着双腿瘫软的小石头走了出去。
裴言澈一个人坐在帐篷里,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小石头颤颤巍巍的倚靠在帐篷的围栏上。
穆青长叹一声,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小石头的肩膀上,“你放宽心。”
“呜呜呜~”
小石头哽咽着,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我怎么宽心?”
他蹲在了角落里,抽泣着。
穆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走也不是、安慰也不是,他不禁想到,若是顾公子也如他一般哭泣,王爷会怎样?
哭累了的小石头“噌”的一下子蹿了起来,捏着穆青的胳膊,瞪着眼睛问道:“你说,王爷会不会逼问公子锦囊的内容?”
“这......肯定不会!”
穆青缩着脖子,使劲儿的朝后退。
“按照我对王爷的了解,王爷一定会对顾公子......更好!”
“为何?公子都瞒着他了?”
穆青挣脱了束缚,一本正经的忽悠着,“因为,王爷喜爱顾公子啊!”
“面对喜欢的人,谁会狠得下心去吼他?虐待他?”
“是不是?”
小石头搔了搔头,狐疑的看向他,“是吗?”
“是了!”穆青点头如捣蒜。
穆青直接打断了他的思路,“行了,主子的事儿,咱就别瞎操心了。”
“走!去吃饭了。”
穆青推搡着小石头,朝着厨房走去。
一匹快马飞入了军营,马上的小厮拎着一封家书,飞奔而下。
顾清宇端坐在帐篷里,堂下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子,京中急信。”
他把书信送到了顾清宇的手上,而后转身退下。
顾清宇忧虑的看着皱皱巴巴的信,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焦躁。
他的目光由上及下,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看来是我多心了。”
“公子?”
正在收拾行囊的小石头投过去了一抹好奇的目光。
“父亲说,给顾兰找个好人家嫁了。”
古冶区合上了书信,故布疑阵的问道:“你猜,夫君是谁?”
小石头摇了摇头,“乡绅富豪、官宦人家,合适之人数不胜数,这哪猜的着?”
顾清宇含着笑容的眼睛摇了摇,“都不是!”
“是沈微明!”
“?”
小石头的眉头更深了,豪门贵族们,他虽然没见过,但怎么样也听说过吧?
沈微明?就像是人海中的一个微不起眼儿的平头老百姓!
他又看向了笑眯眯的、沉浸在喜悦中的顾清宇,问道:“公子,这人您认识?”
“认识算不上。有过一面之缘。”
顾清宇喋喋不休的说道:“他和顾兰认识,是顾兰心仪之人。”
“家在扬州,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
说到这儿,顾清宇也想不明白,“按照他的家世来说,父亲断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可如今竟然答应了!”
小石头随口说道:“也许是小姐喜欢,老爷拗不过呢?”
“老爷虽说讲究门当户对,但也没有那么死板了。”
顾清宇微微颔首,但在听到小石头的下一句话,瞬间变脸。
“公子你看,你和摄政王,老爷不也是认同了?”
黑着脸的顾清宇咬着牙根儿,扔过去了一根儿毛笔,“说就说,你扯我干什么?”
“欠收拾了!?”
小石头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嘟着嘴巴不甘示弱的说道:“公子口是心非!”
“翻脸无情......”
顾清宇抬起折扇“啪”的一下子轻打在了他的额头上,“要死了你!”
“嘿嘿嘿......”
小石头扯出一抹笑,“那......公子,我们现在是立刻赶回家吗?”
“不!”
顾清宇摆了摆手,“兰兰要成婚了,做哥哥的,得送她一件新婚礼物。”
“准备好了,再回去。”
“哦!”
小石头点点头,看来回家日子不定!
“赶快收拾,马上出发,赶在日落之前到达边城。”
顾清宇手肘戳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你若是耽误了,把你丢在野外喂狼!”
“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好。”
话音回荡在帐篷里,却已不见小石头的踪影。
车轮滚滚向前,顾清宇半躺在宽敞的马车里。
林月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掀开窗户帘子,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的景色。
小石头则是在前边儿苦哈哈的驾车。
林月看着外头摇曳着的树枝,不明所以的问道:“公子,没有风,树叶也会动吗?”
一听这话,顾清宇猛然睁开了半合上的眼睛,望向了外面。
何止是树叶摇晃,就连鸟儿都高飞不落。
此情此景,唯有一种解释。
树林子里有人!
顾清宇轻笑一声,“就知道和他说了也没用。”
“该跟着的还会跟着。”
他自嘲似的摇摇头,随后敲了敲车板,“小石头,慢点儿走。”
“是。”
小石头慢慢的减缓了速度,马匹的步伐逐渐的降了下来。
顾清宇墨色幽幽的望着摇曳的树枝。
顾清宇终是在日落之前赶到了边城,此时的边城已经好了很多。
虽然比不上曾经的繁华,但至少井然有序,不少商铺都开了门,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等安顿好之后,太阳早已经躲进了黑夜中,独留下北风在大地上呼啸。
黎矅一行人也赶到了客栈里。
长时间的跋涉,黎矅早就累的不行的了,直接倒头就睡,晚饭都没吃。
冷风吹开了窗户,肆意侵蚀着温暖的屋子。
被冻醒了的黎矅迷迷瞪瞪的去关窗户,在微弱烛光的照射下。
隐隐约约的看见正对着窗户的桌子上好像......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满脑袋疑问的黎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了过去。
他打开了盖子,看完就给他吓跑了。
“啊~唔~”
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就被人点中了哑穴!
黎矅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张着嘴巴,呜啊呜啊的。
那男人丝毫不乱,朝着黎矅礼貌性的拱了拱手,“太子殿下。”
“属下是王爷派来保护殿下的。”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人头,“这个是王爷送给殿下的教训。”
“黎国俘虏以及三洲五郡的青壮年......”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而后云淡风轻的说道:“大约有个两、三万人?”
“都已经为殿下说的话付出了代价。”
“王爷还有几句话,吩咐我转告。”
“王爷说,殿下若是在乱说话,惹得王爷不快,死的就不止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