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昀转头望向身旁的人，眼神中竟带上了些许正经。
在姜昀灼灼的目光下，段钧锐半阖眼睑，嗤笑了一声。
“奴才怎会怕这些东西，嚼舌根子的只需将他们的舌根子拔了便可，这样他们便再也说不出话了。”
段钧锐垂下的眼眸中带着浓郁的墨色，像是那早已浑浊的墨水一般，再也无法恢复清澈。
“段督主……还真是……合我的胃口。”
姜昀沉寂片刻，勾了勾唇，随即启唇说出了这句话。
别人的嘴姜昀没办法控制，别人的话他也阻止不了传播，可若他有了权势，想管的话，他可以直接从源头掐断，甚至能够颠倒黑白让那些看不惯他的人嘴中吐出夸赞他的话。
段钧锐嘴角缓缓勾起，“陛下……跟奴才可不是一类人。”
身处光明之处被阳光照射的人，又怎能跟他这种躲藏在阴暗中的人是一类人。
男人的眼底全然都是复杂之色。
“段督主何出此言？”姜昀蓦地伸出手拉住这人，想要将这人拉近些，因为已经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段钧锐这次并没有非常失态的跌到床上。
“陛下是真龙天子，奴才只不过是一介阉人，又怎能跟陛下相提并论。”
“喜怒无常的暴君跟心狠手辣的宦官？段督主不觉得这两人般配吗？就连词语都是般配极了。”
姜昀脸上的笑不带遮掩，轻狂又嚣张，耀眼又夺目，旁人的目光忍不住的就被吸引过去。
段钧锐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眸闪烁了两下。
“陛下，莫要戏弄于奴。奴才只是一介阉人，何德何能让陛下对奴才如此上心？”
“奴？”
姜昀猛地将段钧锐拉至自己身前，那过于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掐着段钧锐的下巴，令男人抬起头。
“京城的人若是听到段督主这句话怕不是要笑掉大牙，什么时候他心狠手辣的段钧锐自称为奴了？段督主莫不是在欲擒故纵，想要夺取朕的心？”
姜昀缓缓低头，慢慢靠近男人，哑声说着。
两人身边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哈哈，陛下还真是聪颖呢？可……我的陛下，你的小尾巴露出来了。”
段钧锐只是在姜昀的手臂上点了一下，一阵酥麻无力感传来，姜昀掐着男人下巴的那只手竟缓缓地垂落下来。
“哦~，什么小尾巴？”
姜昀脸上没有半分焦虑，反而就以这种姿态望着男人。
“七皇子的事情，朝堂上那些蛀虫，九殿下真实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藏不住。可惜了，奴才想要的不是一个为大姜好的君主，奴才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带领大姜走向不归路的君王。”
说到最后一句话，男人那若寒星般眸子竟瞬间凌厉起来，满满的都是阴鸷杀气，薄唇紧抿，冷酷到了极致。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姜昀，“怎么办？陛下，不小心让您知道了我真正的面目，您说我要不要杀人灭口呢？”
男人的手指从姜昀的眉眼滑下，渐渐滑向那绯红的唇瓣，直至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
“段督主不舍得的。”只见在段钧锐略微惊讶的目光中，姜昀轻启唇瓣将男人的指尖含了进去，轻轻的吮吸了一下指尖，才将其吐出。
“再者说了，段督主现在除了我还有选择吗？”
“为何会没有选择，先皇别的不多，就皇子多，没了一个九殿下还有五殿下，六殿下。陛下为何就觉得奴才没有别的选择了？”段钧锐冷笑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将它藏于袖中，不露分毫。
可那收回的手指上似乎还残存着青年的气息，温热湿润，令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
“别的皇子？可别的皇子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私心，他们会放任督主大人这样做吗？据我所知，我的那几个哥哥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就算退一万步讲，督主大人跟别的皇子达成了合作，但段督主所愿的事情依旧是没办法达成的。”
姜昀嗤笑一声，就差直接跟段钧锐说你除了我，别无选择。
“可我不一样，只要段督主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毕竟我的心中只有段督主一人。”
绯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话语中带着满满的诱惑，像是一只罪恶的爪子，只要段钧锐靠近就能将他拉入地狱。
【爱意值+2，总计73。】
“只有奴才一人？”段钧锐蓦地笑了一声，“若是奴才让陛下将大姜的肱骨之臣杀完呢？陛下会不会做？”
男人的眼底皆是冷漠，但脸上却带着不怀好意，这道题分明就是一道送命题。
“只要是段督主想要的，我都会满足的，仅仅几个大臣而已，算不了任何事情。”
姜昀活像是个色令智昏的暴君，只要段钧锐说的话不管好坏他都会遵守。
“陛下此话为真？”
“朕何时说过谎？”
姜昀轻抬眼眸，眸子中波光流转，带着旁人看不透的深沉。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段钧锐微微俯身凑到姜昀耳边轻声说道：“陛下确实不曾在奴才面前说过谎，但谁知道陛下是不是在别人面前说过谎呢？”
“况且，三皇子的踪迹已经有下落了。陛下许诺的这些事情，三皇子一样能够做到，毕竟他可是连自己的父皇都敢下毒的，别的事情又有什么不敢的？”
因为距离的拉近，姜昀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气息，以及那嗓音中似是侵入雪水般的冰冷。
“那三哥能这般对段督主吗？”
一只手臂用不上力但姜昀不认输，他还有另外一只手臂。单手揽住男人的脖颈，直接仰头吻了上去，带着一股冲劲，狠狠的贴在男人的唇瓣上。
说是吻更像是撞上去啃，甚至段钧锐都能感受到唇齿间铁锈的味道。
“三哥喜欢女子，自是做不到我这般的，所以段督主还觉得三哥什么事情都能做吗？”
那鲜艳的颜色沾染在青年的唇瓣上，瞬间给他提色不少，连带着苍白的脸都有些许红润。
“至于说谎？在段督主面前我不会说谎，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