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花走到方颜身边，侧身蹭蹭她的手腕，肉眼可见的讨好。
谢苒苒吃醋：“它刚才还挠过我，怎么对你这么亲？”
“你得感谢它，”方颜道，“没有它，那两只婴灵就真的缠上你了。”
谢苒苒瞠目结舌：“婴灵？婴灵是什么？”
“胎儿夭折之后留在人间的魂魄。”方颜解释，“听过古曼童吗？”
谢苒苒点头：“就是养小鬼？”
“嗯，它们的本质都是婴灵，”方颜道，“你收到的这块玉牌不是正经物件，我们叫它阴牌，盒子里面那张卡用来替命，你碰了它，就是替了原主的命。”
谢苒苒听得毛骨悚然，四下看看，抱紧双臂，“替了她的命会怎样？”
“这些婴灵会一直缠着你，让你神智不清，变成疯子。”
“妈的。”谢苒苒忍不住骂，“我就知道我那后爹找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我才问你要不要报仇。”方颜盯着只有她能看见的那两团怪肉，面色微冷。
她可以直接消灭婴灵，但这样就太便宜了幕后元凶。
她身边亲近的人不多，容不得他们被人欺负。
“你还没说我们要怎么做。”谢苒苒道，她不是小白花，更没有圣母心，对于敢害她的人不会留情。
“让朏朏来。”方颜抱起小猫。
“匪匪？”谢苒苒茫然。
方颜摸摸小猫的脑袋：“就是它——它不是猫，是朏朏。”
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谢苒苒更加摸不着头脑，“匪匪是什么？”
“一种妖兽，它们天生对人类特别亲善，属于妖怪中的异类。”方颜道，“你之所以没事，就是因为它吃了那两只婴灵。”
“它？”谢苒苒受惊，“我家宝宝这么厉害？——不是！我居然捡到了一只妖？活的？”
小狸花转头对她“喵”了声，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有些骄傲的样子。
谢苒苒再次萌化：“天哪，我的宝宝好可爱！你居然会捉鬼，还会保护妈妈！”
方颜受不了她没骨气的猫奴样，再次提醒：“它不是猫。”
“我不管，”谢苒苒跳下床，捧着小狸花的脸左看右看，亲了又亲，“我怎么这么有本事？出门就能捡到猫，还是只能捉鬼的猫妖。”
方颜叹口气：“你很幸运，朏朏不但不会伤人，还会保护人类。”
谢苒苒手里撸着猫，忙里偷闲瞅她一眼：“怎么听上去你好像很失望？”
“因为——找不到理由杀它。”方颜遗憾地看看小狸花。
这是妖怪，能为她提供妖力值的妖怪，但这只小狸花还未成年，如果被她拿走妖力，当场就会死掉。
她怀中的朏朏抖了抖，把自己缩成一个毛球，藏到大尾巴下面。
谢苒苒赶紧将它护住：“它这么可爱，你还要杀它！”
“都说了不杀了，”方颜松手把朏朏还给好友，“它对人类无害，还救过你，我干嘛跟它过不去。”
谢苒苒这才放心：“我就说你们玄术师不会滥杀无辜，不然会遭天谴对吧？”
“对也不对，”方颜道，“总有修邪术的人不怕这个。”
比如暗算苗氏酒店的那个金山，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蜃精，提供蜃精的人显然不是善类。
谢苒苒耸耸肩：“我只要知道我的好朋友不是就行了。”
她亲昵地蹭蹭小狸花：“你要它做什么？”
“让它把婴灵吃回去。”
谢苒苒手一僵：“这么恶心。”
“沾不到你手上，”方颜笑道，“你不是要报仇吗？让朏朏送它们一程，省得它们跑远路。”
谢苒苒怜爱地搂住小狸花，“我的乖乖，你可遭了罪了。”她问方颜，“它认识路？”
“婴灵会指引它方向，”方颜道，“有朏朏在，可以保证它们不在半路上被别的恶鬼吃掉。”
“那朏朏呢？”谢苒苒不放心，“它这么小，会不会被别的妖怪欺负？”
“我给它贴张符。”方颜从桌上抽屉找出一支眉笔，看了看实在没有纸，干脆撕了张双眼皮贴，用眉笔在上面涂了几下，贴到小狸花头顶。
“这样就行了？”谢苒苒指指双眼皮贴，“这个牌子粘性不好。”
“有我的灵力在，跑不掉。”方颜吩咐小狸花，“带上它们，早去早回。”
目送朏朏跳出窗外，谢苒苒才如梦初醒坐了下去。
“我刚才看到的，还有你说的都是真的？”她自言自语，“我捡了只妖怪，遇见了小鬼，但什么事都没有……那我叫你来干嘛？”她看向方颜。
方颜似笑非笑，伸出右手：“别想过河拆桥，给酬金。”
“呸。”谢苒苒做了个鬼脸，跟着笑了，“给给给，不能让你白跑，对了，苏大学长的油费要我报销吗？”
方颜这才想起楼下还坐着一人：“他啊……你请他喝杯茶？”
“我才不要，”谢苒苒缩回椅子上，“姐妹的男朋友不能碰，前男友也不能，我的道德底线很高的。”
方颜作势想打她：“我是让你现在下楼和他客气两句，你家阿姨早就把茶泡好了。”
“我也不去。”谢苒苒摇头，“他就是神龛里的一尊大佛，我等凡人跟他说不到一块儿，只有你还能找他巴拉两句。”
“我跟他也没什么话说。”方颜道。
“你看我信吗？”谢苒苒撇嘴，“当初你和他视频聊天，躲在阳台上叽叽咕咕好几个小时，我让你陪我逛街都不肯。”
“那时候还小，看着那张脸就高兴，”方颜道，“其实都是我在说，他只会听。”
“那现在呢？”谢苒苒朝紧闭的房门望了眼，“现在那张脸对你还有吸引力吗？”
方颜仔细想了想：“你不能否认他长得好看。”
谢苒苒“啧啧”有声：“我很想否认，但确实不能。”
“不过都已经结束了，”方颜道，“我现在只想打工。”
“打什么工？”谢苒苒不解。
方颜靠在窗前，看着外面肆意伸展的绿叶枝条，叹了口气：“给一个神秘的老板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