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焕站在楼下时，震惊眼前的一切。
这里除了门口的通道外，楼体已经被虫茧筑巢时留下的分泌丝包裹封住，整栋楼从外面看像是个被巨大的茧壳。
他点燃火把将门口的茧丝全部烧化，往里面走发现整栋楼的电源还在工作。
姜文焕根据手上的热感探测器搜寻，发现整栋楼里除了这些虫子，还有其他活着的生命体。
整栋楼有11层，下面3层除了搬空的房子什么都没留下。
姜文焕坐着电梯上前往有生命体电波的8楼，让他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是六翅目虫的产房，为什么连个看家守门的都没有？
当电梯升到6层，虫子散发的信息素就非常明显，刺鼻、懊糟的气味，充斥在整个楼层当中。
热感探测器发现电梯口有一个活着的生命体，正在来回徘徊，姜文焕因为紧张身体的关节都有些僵硬，双手也跟着发颤。
他架起机枪在准备在电梯开门的一瞬间，打个对方措手不及。
就在门打开的时，一道黑影闪进电梯内，进来的人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他迅速的摁向11楼方向，接着电梯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姜文焕在电梯频繁震动中，双手扶着金属墙壁，身体呈现下蹲的姿势。就在电梯逐渐停止晃动后，姜文焕的手上的枪已经抵在这个男人的腰上。
男人回过头深呼吸后摘下脸上的面罩。
姜文焕大喊道，“司南睿，你怎么在这？”
两个人好像许久未见一样，彼此拥抱着对方。
这时司南睿的通讯器里传来电流声，还有子弹打在墙壁上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发生了什么？”姜文焕看见他脸上的伤，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这里的虫巢已经异变，有人抓了很多omega在养活他们，我原以为这里只有上千的虫卵，是我太大意……”
这里何止上千，已经起码已经过万，大批的卵虫还在孵化，一旦繁育成功杀都杀不过来。
司南睿搂着姜文焕，低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是来找顾一凡，我猜他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或者被什么困住，你来的时候发现什么没有？”
司南睿眼神黯淡下来，嘴角一抿，“文焕哥，先不提他，眼下最重要的是送你离开这里，现在128号楼太危险。”
姜文焕敏锐的察觉到司南睿好像在刻意隐瞒。
他不会把人命看的这么轻贱的人。
更不会在提及顾一凡时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某一瞬间，不好的预感在姜文焕的心头缠绕，“顾一凡是不是出事了？还是说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把他当成目标打死了。”
司南睿受不了姜文焕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但是如果坦白，又怕姜文焕受不住。
“哥， 你就别问了，赶紧走。”
“为什么不能问，司南睿你别忘了，你已经把我开除了，如果你不想说，我就自己去找！”
“有人把omega做成的养料，去饲养这些虫卵，顾一凡估计凶多吉少。”
姜文焕拽着司南睿的胳膊低声问道，“顾一凡现在在多少层？8楼？”
他猜到，司南睿刚从8楼下来，一定是看见了什么。
司南睿拖拽着想要把姜文焕带离这里，“天亮前，虫群就要归巢，我们要放毒，你不走就再也出不去。”
姜文焕打开生命体征探测器，冷漠的望着他，“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就一层层找，一定可以找到顾一凡的下落。”
“姜文焕，算我求你……”
看到他不为所动，依旧拿着探测器逐层的排查，踏出电梯时地面上随处可见的虫子排泄物，满楼的污秽不堪，20层没有，19层也没有。
他忍受着随处可闻的信息素，压抑着痛苦，22层没有，19层也没有……
姜文焕不肯放弃，还是一层层的继续寻找。
“他就算活下来也是残废？”姜文焕顿了顿，司南睿仿佛看见了希望，柔声劝道，“文焕哥，如果救他，你会死，你也要救吗？”
“如果我明知道顾一凡可能一息尚存，却让我放手不管。”姜文焕摇了摇头，“抱歉……我真的做不到。”
“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司南睿又摆出那副可怜、无助的表情，“文焕哥，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你为什么不考虑我。”
“我没想抛下你，救顾一凡我就会死，我是脆皮鸭吗？”姜文焕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刚才你还说有什么事替我兜着，才几个小时就开始说话不算数。”
司南睿痛苦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猛的抬起头，眼睛瞪的溜圆，摆出一副小狼狗呲牙咬人的狠厉模样。
“我嫉妒顾一凡，嫉妒死了。”
“乖，告诉文焕哥，顾一凡现在在几楼。”姜文焕揉了揉他脸蛋，“你要是不愿意去，楼下大厅等我，救了人我就回来。”
“你敢！”司南睿被气爆炸，捏着他的下巴，“还想一个人去8楼，你活的不耐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司南睿不要无理取闹。”
司南睿揉着脑袋，无奈的深吐了一口气，“知道了，我陪你！但前提条件如果救不了人，咱们马上离开，绝对不能逗留。”
姜文焕重重的点点头，“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司南睿凶巴巴的瞪着他，“姜文焕，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救人为乐的喜好。”
姜文焕怔了一下，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救人为乐？他哪有救人为乐。
司南睿见他一脸迷茫不解，低声笑道，“圣父！”
姜文焕疑惑了半天，才恍然道，“你可以说我心地善良，唯爱世人。”
司南睿：“……”
电梯又回到了8楼，打开门的时候辛辣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
姜文焕掩住口鼻跟在司南睿的身后，这里的楼层格局是一梯四户。
其中三户的房子是被打通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平层空间。
其实整栋楼已经布满了虫卵，但这一层很特殊，虫卵的成长过程被人为的干预。
司南睿推开801的大门，屋子里没有任何光线，地面上还有很多不知名的绿色粘稠液体，散发着恶心的腥臭味。
他们想要在屋子里寻找电源的开关，
忽然耳尖的姜文焕听见房间里传来虚弱的呼吸声。
姜文焕打开手中的体感检测仪，惊讶的发现左手边的房间里有个人。
他面露欣喜，猜测难道是顾一凡？
这时司南睿的手电筒照过去，男人垂挂在墙上，身上插着无数卵管腔。
“方昊？”
他的身体虚弱的像个百岁老人，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