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双镜见牧荑不走，有些疑惑的转头，看见前方的景象直接惊呼出声：“我去！这是什么鬼？”
两人前方数百米处，一棵挂满尸体的参天大树耸入云端。
双镜站在牧荑肩头，用翅膀轻轻拍着牧荑肩膀，不可思议的问道：“方才咱们是往后退的吧？”
牧荑点头一言不发，显然眼前这事情已经超出预期了。
“之前咱们也是距离这么远才看见这树的，要不要往前再试试？”它指的是试试会不会像刚才那样走一步近一丈。
默不作声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同方才一样。
再近几步，又有藤蔓从林间穿出朝着两人的方向靠近。
退回安全地带，牧荑心下不确定道：“你说，会不会是这树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咱们靠近？”
走一步近一寸，靠近之后有藤蔓出来试图将他们往里面拉，往后退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双镜听她这话，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忙阻止道：“你别胡来啊，你看那树上挂的人头，保不准它是想把咱两弄上去凑数的。”
双镜的话不无道理，牧荑索性直接原地打坐，问：“你说你之前也进过这幻境之中，后来是怎么逃出去的？”
她可没忘记最开始让双镜同她一道下来时，它那副害怕的模样。
果然，双镜在想道之前的遭遇时，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哆哆嗦嗦道：“那次那几个强盗自相残杀之后，那些黑气就一直缠着我，差点儿拔光我全身的羽毛，最后是一个神君救我出去的。”
可那次之后，它的长翎就不见了，后来也是找了许久在终于找到，但到现在也没收回来。
“神君？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双镜左右摇晃着鸡头，道：“不记得，当时我受到重创，意识模糊，醒来之后就到那个山洞之中了，从头到尾就没看见过那位神君的长相。”
看双镜一脸正色，牧荑有些头疼，“那你是怎么知道他是神君的？”
双镜解释道：“这幻境普通人根本进不来，我那时候有长翎傍身都难以抵挡，不是神君，谁又有这种本事能随意进出。”
随即又自顾自的说：“不过我好想恍惚之间见到那位神君身上有些亮闪闪的东西，看起来挺值钱的。”
“亮闪闪的东西？”牧荑抓住重点，忽然脑海中闪过一抹精光，抓住双镜鸡翅膀，道：“会不会是罗汉仙鳞？”
“你的意思是说，救我出去的，是罗汉仙鳞幻化的人形？”
双镜展翅飞到牧荑面前，对这个想法不是很赞同，“不可能吧？这罗汉仙鳞在万年前确实是神界法器，但被盗走炼化成凶器之后，早就没有神力了，而且它制造这幻境就是为了杀人，怎么可能救人。”
杀人……
救人……
都是牧荑的猜测，她也不好说，只能起身，将目光看向远方的参天大树，道：“要不顺从它的意思，过去看看？”
起码这藤蔓能斩断，到时候若是被缠上了，就直接斩断逃出来。
双镜连忙挡在她面前，大声喊道：“你疯了！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将双镜一掌扒开，牧荑向着大树逐渐迈进，边走边说：“可待在这里除了安全，咱们什么都不能做，更出不去。”
“那也比去送死强。”
双镜不敢像她这般大步向前，只能在牧荑身后扑腾，试图将她劝住。
可见牧荑越来越远，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朝她方向飞去。
藤蔓将两人卷起，这次牧荑没出手，直接顺从的被带到那大树底下。
“啊！”
从高处落下，在地上打了个滚后起身，双镜抬头，正对上头上脸色淤青、死不瞑目的人脸。
这声惊呼似乎吵到了“人”，明明没风，树上却沙沙作响。
牧荑连忙伸手将双镜的喙手动合拢，在它身边“嘘”了一声。
双镜点点鸟头，示意自己明白，牧荑这才放开手。
见此树对两人没有威胁，牧荑便直接绕着大树开始查看起来。
这树大到她足足走了几十步才堪堪将整个树干绕完一圈。
抬头看着天上高不可测的树顶，所以，这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双镜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唉，这上面有字诶！”
方才牧荑在下方转，见双镜闲着没事，就索性让它飞起在上边看看有什么东西，结果还真发现了端倪。
牧荑仰头，“写的什么？”
双镜鸣叫两声，道：“我不识字，你自己上来看。”
牧荑：“……”
踩着枝干往上爬，路过一具尸体旁，牧荑脸色凝重，道：“无意冒犯，抱歉了。”
接着便踩上那尸体原本待的枝丫，继续上行。
脚下站稳，靠近双镜说的那处，牧荑这才看清楚上方写的：吾身归黄土，吾魂至远乡。
见牧荑不说话，双镜实在好奇，连忙追问，“写的什么？”
“我们可能得干件大事……”
砰！
砰砰！
砰砰砰！
……
一连几十个爆炸音响起，大树周围原本平坦空旷的土地直接变得坑坑洼洼。
双镜站在树后面，见牧荑接连不断的炸着空地，瞠目结舌。
待逐渐恢复安静之后，它才从树后飞出来，落在牧荑左肩上，问：“你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
“雷光弹，炸山石的。”看着纳戒中所剩无几的雷光弹，牧荑连叹几声可惜，先前明明是想着圩瑞山上若是遇上不测，可以拿出来炸个通道什么的，没想到在这儿全霍霍完了。
目光一转，牧荑朝着双镜勾唇，“开始吧，我的朋友。”
在她威逼利诱的眼神攻击之下，双镜不情不愿的啄下自己几根羽毛，随后幻化成那副假身的样子。
牧荑一脚踏上鸟背，随着双镜笔直上到大树上空。
一具具尸体被取下安葬，牧荑只觉得自己的手已经不是手，只是个麻木的机器罢了。
最后一具尸体落入坑中，垂着酸麻胀痛的两只胳膊，看着前方等待掩盖的几十个大坑，要不是这些人没要求独栋，否则她一定会想再掏出个雷光弹给自己也炸一个。
毕竟这儿风景不错，邻居也多，适合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