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很宽敞，地面铺着暗红色地毯，角落摆着巨大花瓶，墙壁上挂着很多画像，都是一些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壮丽山河。
皇甫月笙落在上面的目光只敢停留一瞬，并不敢多看，赶紧看向站在窗户边上的身影，颔首道：“师尊。”
白色修长的身影移动，走到内室之中，再次出来，手上多了两本厚厚的古籍，已经泛黄了。
云芜把书放在长长的矮桌上面，他蹲坐在桌子边，骨节分明的手指宛若玉雕，指着桌子对面，朱唇微动，“坐。”
皇甫月笙坐在他对面，指着桌面的的书，“师尊要教徒儿识字？”
“你要看完这两本书，并且要学会上面的内容，有不会的地方便请教吾。”仿若空灵的温润嗓音十分悦耳。
皇甫月笙点点头，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嗯，我知道了。”
伸手把书拿到面前，翻开看了两页，她疑惑地抬起头，“这是……念力？我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够学习念力！？”
念力，江湖之上只有两个人会，而且都销声匿迹了，念力变成了一个传说。
皇甫月笙真心觉得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念力这种功法是要看天赋和体质才能会……
云芜声音淡淡的：“在第一页就遇到问题了吗，你先打坐，静下心来，感受周围的环境。”
皇甫月笙听他的话照做。
“闭上眼睛。”悦耳的嗓音再次响起。
皇甫月笙垂下眼皮，慢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肌肤上落下淡淡剪影。
耳边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外面起风时竹叶晃动的“唰唰唰”——
好安静。
此时一根针掉下来都清晰可闻。
皇甫月笙没感受到什么东西，耳边只有外面传来的风声，还有时不时出现的鸟叫声。
过了许久。
空灵悠扬的嗓音传到她耳畔，“可有感受到树木的呼吸？”
皇甫月笙睁开眼，摇了摇头，“没有。”
“吾教你第一课，便是学会感受万物生灵的存在。”
“嗯。”她点点头。
“日后太阳快下山之时便到此处，吾传授本领予你。”
“好。”
皇甫月笙睫羽颤抖，“桌上的书，我可以带回去看吗？”
“自然可以。”
“好，谢谢师尊。”
少女开心地翘起嘴角，向来平静的眸子多了一丝笑意，拿着两本书缓缓起身，朝对面的白衣男子点头，“徒儿回去好好研习两本书籍，若有疑惑之处后再过来问您。”
皇甫月笙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赶紧翻看了一遍。
上面都是怎么运气，怎么去听树木言语，又怎么跟动物说话，还有一些强身健体的心法。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学了这些就能像师尊那样来去无影吗？
皇甫月笙觉得不可能，毕竟自己是肉体凡胎，怎么能跟食露珠果腹的仙人相比。
“唉……”
每天下午，皇甫月笙都按照师尊的指示过去。
跟着他坐在河边，感受河水的律动。
一坐就是坐十天。
皇甫月笙能够辨别水中的鱼儿跟随河水经过此处的动静。
后面又去竹林中打坐，听鸟儿，竹叶晃动的声音。
皇甫月笙按照师尊的提示，能够听懂鸟语。
就连风从哪个方向吹过来也一清二楚，师尊说，风会从远处带来消息。
打坐感受圣灵万物气息两个月后，皇甫月笙跟着师尊学习轻功。
还别说，在这里真的能学到东西。
师尊的眼神总是冷淡的，无欲无求，似乎看透世间万物，又好似没看透，皇甫月笙很尊敬他，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皇甫月笙自己缝补衣服，还学会自己做衣裙，然后看师尊一直穿的都是同一件衣袍。
她猜，师尊的衣服肯定都是同一个款式的。
这里四季如春，气温正常。
皇甫月笙做了一套京城男子最喜欢的款式，曲领直据大宽袍。
师尊皮肤雪白，像玉雕似的，身材修长如竹，气质风骨，衣服上锈竹叶刚刚好。
要不是什么都会一点，皇甫月笙自己都要饿死了。
果然有个一技之长，去到哪里都不会饿死。
外面也搭了个小灶，在山的周围闲逛时挖了一些姜回来种，又挖到一些辣椒，还有野葱，都种在木屋旁边。
师兄们总喜欢跑到她这边来吃东西，还缠着她讲新故事。
皇傅月笙刚砍下一根紫竹，打算做一根新的簪子。
“笙儿师妹，你在做什么？”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皇甫月笙抬头看去，“羽师兄，我这是做簪子，竹簪。”
看了眼少年头上的白色发带，她垂下眸子，师尊自己倒是有玉冠束发，这些当弟子的就没有簪子，只用简单的发带缠住。
“簪子？”
“用来束发的一种工具。”皇甫月笙完全把羽当成小孩，耐心解释。
羽睁大眼睛，眼里满是好奇，“笙儿师妹什么都懂，好厉害，我也想要一个，笙儿师妹可不可以做一个给我？”
“这个……簪子在我们那里的意思，是送给未来夫君的东西，羽师兄，我不能给你。”
师尊是一个和社会脱节的仙人，不会教他们这些常识，他们也不懂其中的寓意。
女子送男子发簪，是定情信物。
皇甫月笙笑了笑，“这样吧，簪子不能送你，回头我送你一个桃子糖葫芦，羽师兄？”
“啊？夫君？什么意思？”羽的眼眸十分清澈，并不懂她的话。
皇甫月笙抿了抿嘴角，轻咳一声，“就是……比如说，以后的话，和我一起白头偕老的男子——就是我的夫君。”
“我想一直跟笙儿师妹在一起，我算是你的夫君吗？”羽很开心的笑了，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他只觉得要一直和她在一起就很开心。
“不不不！”这可不能乱说啊。
皇甫月笙别过脸，“你是我的师兄，不是夫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也不要和别人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总之你别到处说，我就告诉你吧，簪子要送给很重要的人，这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皇甫月笙把话说清楚了，不想再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她知道，羽是“十万个为什么”。
“我对笙儿师妹来说不重要吗？不是重要的人吗？”
“呃……”皇甫月笙抽了抽嘴角，这个话题越来越暧昧，她不想继续了，拿起半边竹子削边，“羽师兄，我现在有点忙，你过两天再来，到时候会送冰糖桃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