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挺聪明。”
颜山戏谑地看着慕青青，眸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一抹烈火划过，颜山被逼得后撤半步，慕青青迅速向后撤，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保持在安全范围内。
慕青青冷冷道，“多谢夸奖。”
她话刚落，颜山已经位移到她的面前，手握成爪，直接一掌拍在她的胸口上。
他的速度奇快，慕青青没料想到他会突然进攻，整个人被击飞数米，闪躲不及胸口被锐甲划伤。红色妖气试图从伤口处钻入，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挡住，只能在皮肤表面徘徊，反复刮伤慕青青的皮肉。
慕青青手撑着地大口喘息，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用灵力将妖气从伤口处抽出捏碎。疼痛程度不亚于不打麻药徒手拔箭，疼得她额间冒汗，忍不住直哆嗦。
颜山慢步走近，欣赏着她由于疼痛而扭曲狰狞的表情。
她盯着“江月”愤慨道，“丫的，你搞偷袭，不讲武德！”
颜山摊手，无所谓道，“本尊是妖，又不习武，需要讲什么武德。而且，什么偷袭，我不是当着你的面打的吗？”
这么厚脸皮的话再加上那副欠揍的表情，真是讨厌至极。
他边说着，又开始蓄力。浓郁的墨红色妖气在他手中凝聚，看着就吓人。
慕青青连忙出声，喊道，“等等，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临死之前，至少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颜山不语，静静地注视着她。这眼神如同冷如冰窟又带着几分审视，看得慕青青头皮发麻。
明知道这人只是在拖延时间，而此时也急需一个新的容器，但莫名的，他突然很想知道，过了百年，这世上是否还有人知道他。
他扯起嘴角，笑道，“好，就让你见见本尊的真容。”
妖力散去，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出现在面前，青色鳞片自他腰处蔓延，他的大臂之下是凸起的刺菱和利爪，巨大的翅膀从身后冒出，半身玄色锦裤无风自动。而与健硕有力的身材不同，男子的样貌甚是阴柔俊美，头顶着像荆棘般弯曲的尖角，灰色的瞳孔又添几分混血感。
见人看着自己一副痴迷样，颜山得意一笑。想当年，不仅有着无尽妖力的妖尊，这脸和身材更是风靡整个妖界。
意识到正事还没做，颜山收起笑，道，“好了。这下看也看了，你可以死了吧。”
他高举着手，嘴角上扬咧成一个怪异的弧度，眸中寒光闪烁，这种猎杀的快乐让他不自主地变得兴奋。
只要贯穿了大脑，妖力便能进入她的身体了吧。他只是存放灵体的容器，什么样的都可以。
在他手掌即将落下之时，慕青青急声大喊道，“妖尊颜山！”
颜山的在离慕青青的头骨不到一指的距离堪堪止住，他收了一成妖气，挪开手掌，垂下眸子，诧异地看着慕青青。
他道，“真神奇，你居然知道我，见过？”
慕青青一个来自异世的人怎么可能见过，所有的了解都是通过原着，书中虽对颜山描写不多，但好在还算写实。
在原着中妖尊颜山的出现是在故事开头，妖尊祸事，天玄宗派人前去镇压，江月也在其中。彼时的江月虽有些天赋，也不过是天玄宗众多人才之一，算不得出众，而一切的转折正是从这次历练中开始。
“怎么不说话了？”颜山出奇的颇有耐心，眯着灰瞳，眸中带笑，又道，“该怎么解释呢，好像怎么想你都不应该知道我才对。”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慕青青，仿佛在看一只蚂蚁，他的眼神给她一种只要她敢撒谎就会立马被粉身碎骨的感觉。
慕青青想了想回道，“回妖尊大人，小的是在书上看的。”这不算说谎吧，她确实是在书上看的。
颜山瞳孔竖起盯着她，须臾才说到，“倒是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抚上下巴，有些感慨道，“过去了这么多年，原来我也已成了书中的妖怪了。”
记忆有些恍惚，往日记忆一晃而过，他又问道，“你告诉本尊，是哪本书，本尊要亲自看看。”
好一会都无人应答，他低下头，慕青青维持着仰视他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颜山一愣，随即仰头大笑，沉下眸子，冷笑道，“小聪明连续耍两次的话，可就不好玩了。”
颜山抬脚想追，却双脚麻木，动不了半分，白皙的赤脚上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不痛不痒却能让他无法动弹，身体酸软无力连妖力都使不出来。
他闭上眼，能感知到不远处一股红色气团在急速远离他。他的脸彻底冷了下来，黑如锅底。气极反笑，他幽幽道，“很好，你最好祈祷你能真的跑掉。”
幽怨的声音传到慕青青耳中，她浑身一激灵，加快步伐。不同于她的慌乱，怀中缩小般的梦魇兽小黑睁着金色大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兽的视觉比人灵敏数倍，它能清楚的看到周围的景色。
好耶，娘亲终于将它放出来了。整天待在锦囊里，它都快无聊死了。“嗷呜”左边左边，我看到江月啦。
江月！
梦魇兽的牙中含有魔毒，但它尚且年幼，困不了颜山多久，凭她一人肯定不是对手，得快些与大家汇合才行。
慕青青不停的消耗灵力瞬移，她看不清只能听着梦魇兽的描述，凭着直觉往江月的位置跑。江月有所感应，朝着慕青青的方向跑去。
迷雾重重，两人朝着彼此的方向跑。
隐约中，慕青青听到了江月的脚步声音，她激动地叫出声，“江月！”回应她的是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小黑从她的怀中跳下，在前面奔跑着给她带路。白色的身影从迷雾中慢慢浮现，江月的轮廓愈加明显。
江月已经在雾中找了许久，能感应到人在这里，但越靠近感知越模糊，似是被什么东西影响着，找不到具体位置。
人已近在咫尺，江月伸出手，要将焦急的慕青青揽入怀中。他还没碰到人，另一只手比他先一步到达。
带着青色鳞片的利爪从慕青青腹部贯穿出，血液将白爪染得鲜红。颜山站在慕青青身后，狞笑着看着江月，故作惋惜道，“好可惜啊，差点就能拥抱了呢。”
语罢，他侧过脸看向痛苦不堪的慕青青，语气嘲讽，“只不过，你还是太慢了。”
他猛得抽回手，肉被生生刮裂，慕青青疼得失去了知觉，她来不及发出声音便沉沉闭上眼，直直摔倒在江月怀中。
“慕青青！”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江月眼睁睁得看着慕青青倒在自己面前，他紧紧搂着慕青青的身体，眼眶猩红，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
颜山舔着指尖的血，看着江月痛哭的样子，于心不忍道，“别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江月看着他，目眦欲裂，“我要杀了你！”
他轻轻将慕青青放下，青筋暴起，握着剑的手止不住地抖。四周的温度骤然下跌，寒风阵阵，愤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尽。
颜山停下舔舐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月。但从竖起的瞳孔和手边滚动的墨红色妖气中可以看出，他远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