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初很意外，“我以为……”
“你以为我要拒绝。”
张念初没回答，但她的样子沈晏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柔声道：“你都辛苦给我买回来了，我再拒绝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念初，真的谢谢你，这鞋子一看质量就很好，我喜欢。”
“你喜欢就好。”张念初抿着嘴不好意思笑了，她觉得今天的沈晏清太不一样了，尤其他居然喊她“念初”。
“你快点试试可合适，不合适还可以调换。”张念初想起来，连忙催促道。
“好，好。”沈晏清嘴角嵌着宠溺的笑，十分配合的坐在院子里面的小椅子上换上了张念初买的新鞋子，“不错，大小合适。”
“真的吗？你站起来再走走。”
沈晏清又十分的听话在原地踩了几下，“舒服，合适。”
张念初终于放心下来，笑着说：\"合适就好，我还担心不合你的脚了。”
“谢谢。”
“你到底要说几遍谢谢啊，你再说一遍我叫生气了。再说这个鞋子也是花你的钱买的。”张念初撅着嘴巴，佯装生气的样子，刚刚才觉得沈晏清变了，对她更亲昵了，结果一双鞋子说了多少遍谢谢了。
“给你的钱就是你的。”看着张念初越来越垮下来的脸，沈晏清赶紧哄道：“我就是从来没有......好了，我不再说谢谢了。”
“你看，你又说了一遍。”张念初娇嗔道。
沈晏清紧紧抿着嘴巴，一副闭嘴的样子。
两人静静地瞧了一会儿，“噗嗤”一声张念初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晏清看到张念初笑了，也松了口气，跟着笑了。
这是张念初第一次看到沈晏清如此放松的笑容，眉宇之间的凄苦也被冲淡了些。一时也有些看呆了，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平日里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紧锁着眉头不说话。没想到他这一笑，如清风明月，拨动着张念初内心那根弦。
“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张念初这才想起刚才进门遇见的那两个男人。
“刚认识的合作伙伴。那个有胡子的男的是县城有名的做这行的地头蛇。我们准备合作一次。”沈晏清沉声道，自从两人确认了关系，他就没有打算过瞒着张念初自己的行动。
“地头蛇”听上去就是个危险的人物，张念初不禁担心地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有没有风险？”
“偶然的机会。风险？”沈晏清勾起嘴角，自嘲道：“我们干得就是风险的活！”
张念初也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这个年代黑市交易，哪有没有风险的，每天都有可能被人抓住。
沈晏清看着张念初不说话了，连忙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们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自有分寸。”
“好吧。那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儿，沈晏清又着急要将她送回去。
张念初发现沈晏这个人十分有原则性，尽管他们都是对象关系了，但那道横在他心中的尺子不曾退让半步。
张念初有时候厚着脸皮，想亲近于他，都被他有意无意的躲开了，要不是他那红透的耳根出卖了他的内心，张念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
哼，真是个纯情的男人！
这个举动反而戳中了张念初内心的萌点，这样的男人在后世可是要打着灯笼去找了。
看多了“快餐”似的爱情的张念初也不急了，细水长流才是最珍贵的，没事，她现在有的就是时间，慢慢陪着就是了。
依旧是沈晏清跟在张念初后面保持着“安全”距离，将她送回了宿舍。
看着沈晏清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张念初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啊！”张念初小声地惊呼了一声。
不知道何时，秦明郑凯和钟卫国过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几个人什么时候过来的，张念初居然一直没注意到，他们有没有看到沈晏清送她回来了，应该没有，不然就算她没注意到，沈晏清那样谨慎地人应该也有所反应。
不管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看到了，也没什么，他们也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张念初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短短的时间里把能想到的，能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想了一遍。
“吓到了吧，不好意思，我们给你送点水果。”秦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将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了张念初。
张念初接过袋子一看，里面放着两三个拳头大小的苹果。
现在是冬天哪有水果，这个年代人也没有人去特意买水果吃。顶多夏天去山里摘点野桃子、杏子什么吃吃，解解馋。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要。”张念初连忙递回去了。
“你收下吧，我姐给我寄过来的。水果也不能久放，没几个，你就当作尝尝鲜。”秦明笑着说。
张念初自从来到这个年代还真的没有再吃过一个苹果，在现代最常见的水果，在这边硬没有瞧见一个。张念初还真的有些想念苹果的味道。
“这样吧，我不白吃你的，我拿粮票跟你换。”
要说张念初现在手上最多的是什么，那就是粮票了。
她每个月挣得工分换成的粮票都压在床板底下，一个有空间超市的人，吃食是最不缺的，粮票就更没地方使了。
张念初连忙回屋，拿了一张壹市斤粮票，这可不少了，能换10斤粗粮了。也就她舍得拿这个去换三个苹果了。
“给你。”张念初递给了秦明。
秦明脸色不好看，紧抿着嘴唇，下颚线紧绷，直勾勾地看着张念初，愣是不接。
还是郑凯在旁边打着哈哈，“行啊，既然张会计这么大方，愿意用粮票换。我们也不客气了。”说着接过了张念初手里的票。
张念初从郑凯的称呼上，也知道他们生气了。
秦明头一回，什么招呼没打，扭头走人了。
秦明都走了，郑凯更不会留下了。
钟卫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念初，又看了一眼秦明离开的背影，咂了咂舌，轻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张念初将那三个苹果摆在桌子前，又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熟悉的清香味。
唉……她叹了口气。不是她自恋，她也不是个感情迟钝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秦明的心思了。
既然明知道根本不可能，还不如保持点距离，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