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初连忙跑到知青点。
秦明、郑凯他们一听到吴家发生的事，个个义愤填膺，赶到村委会和向进步等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刘家。
天空灰蒙蒙地，风呼呼地刮在脸上生疼，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有一把怒火在熊熊燃烧着。
很快，众人就赶到刘耀发的家。
他家大门紧闭，冷冷清清，大门头上也没有挂上家里有人去世的白布。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向进步上前敲了敲门，伴随着“咚咚......”地敲门声，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直到大门彻底打开，刘母的身影出现在人前。
她看到这么多人出现在她家门前，显然被吓到了，有些心虚地开口：“向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赔我女儿一条命！”吴妈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刘母。
“哟，亲家母啊，你女儿是自杀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要叫我亲家母，不是你们天天打她，她又怎么会寻短见，我可怜的女儿啊！”吴妈再次瘫倒在地，大声哭泣。
左邻右舍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从家里赶过来。
“谁打她了，是她自己想不开，哼......一个女人连肚子里面的娃都保不住。”吴妈一提到自己这个儿媳妇，哪怕她已经不在了，但厌恶地神情依旧掩盖不住。
“孩子也是你儿子自己给打掉的啊，你这个黑心肝的。”吴妈想上去和她拼命，被一旁的张念初按住，现在还不是找她算账的时候。
“让刘耀发出来。”向进步紧皱着眉头，开口道。
刘母看着向进步阴沉的脸色，有些害怕，咽了咽口水，“他.....他不在家。”
秦明和郑凯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显示不相信，刚死了老婆能去哪里？两人不约而同地从刘母身边挤过去，进了屋子。
其实屋内的刘耀发早就听到屋外的动静，他不敢出去，就想着让自己的母亲先顶着。
“哎，你们干什么，为什么去我家里。”刘母边喊着边想阻止，被钟卫国和另一个知青给拉住了。
没过一会儿。
“你们干什么？我又没有犯错误，你们再这样我举报你们去！”里面一个男子大声地叫嚷着，被秦明和郑凯一人拎一个胳膊像是拎小鸡仔似的给拎了出来，双脚还在悬空着不停地划拉着，样子着实滑稽。
这人正是刘耀发，一脸尖嘴猴腮样，还留着个八字胡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像是从被窝里面被秦明他们抓出来的，上身还是光膀子，下面套着一条大麻布裤衩子。此时冻得直哆嗦。
“儿啊。”刘母看到儿子就这样被拎出来，心疼坏了，赶紧扶起摔倒在地的刘耀发。
“不要以为你们人多，我家怕了你们，现在不是旧社会了。”刘母梗着脖子叫嚷着。
“再问一遍，你们是不是常常殴打吴婷婷。”向进步脸色阴沉地可怕，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家庭矛盾家家都有，但把儿媳妇逼得投河自尽的却不多见。
“没有。”刘家母子绝不承认，反正人已经死了，只要他们拒不承认，这些人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报公安局吧。”张念初站出来，冷冷地说道。
向进步一愣，看了一眼张念初。
张念初知道向进步的顾虑，凑到向进步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已经出了人命了，周围的村民都在看着，刘家母子死不承认，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管辖范围了。还是让公安同志来主持公道吧。”
向进步思索了片刻，也同意了。
秦明看了一眼郑凯，郑凯翻了个白眼，得嘞，又得他跑脚。
刘家母子一听他们真的要去找公安同志，顿时脸色一变。
“向主任，这都是家务事，怎么还麻烦上了公安了？”
“你家这事已经出了人命了，已经超出我这个村委会主任管制范围了，你们就静静地等待着公安同志的到来吧。”向进步两手一背，不再理会刘家母子。
漫长的等待，周围的人谁也没有离去。
刘耀发冻得鼻涕直流，牙齿止不住地打颤，他屡次提出进屋拿件衣服穿上，都被门口的人给堵住了。
“看，公安的车子来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开口。
众人的视线全部投向了公安局的车子。
只见绿色的车子身影越来越近。
车子稳稳地开过来，人群主动地让出一条路。
向进步赶紧上前，表明了身份，“麻烦了，公安同志。”
一共来了三个公安，为首的是宋礼兵。
郑凯也从公安车里面钻出来，走到秦明身边，挑挑眉说道：“怎么样，哥们儿的速度可以吧。”
秦明用手拐了他一下，示意他少说话。
宋礼兵在车子里面已经听郑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但还是公事公办地听了吴家人再叙述了一遍。
宋礼兵走到刘家母子面前，沉声地问道：“刘耀发，他们说得可是真的，你长期殴打妻子，逼得她跳河寻死。”
刘家母子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劲了，身体抖得像个骰子一样。
还是刘母头脑清醒一点，“公安同志，我儿媳妇是自杀的，又不是我们家给打死的，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人虽然不是你们杀的，但如果证实了你们长期殴打他人，也是犯法的。”
“刘耀发长期用柴火棍子烫伤吴婷婷，她身上到处都是疤痕，公安同志，我们去见一见她的遗体就知道了。”张念初在一旁插嘴。
“对，对，我女儿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我到现在都没有见上她一面啊。”吴妈反应过来，扑倒在宋礼兵跟前哭诉。
宋礼兵连忙扶起吴妈。
“遗体现在在哪里，带我们去见一见。”宋礼兵冷下脸，大声质问道。
刘家母子又是直哆嗦。刘耀发一直没有穿衣服，被冻得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了，“我们……嫌晦气，今天凌晨就送到后山给埋了。”
吴妈闻言，直接晕过去了。
“娘，娘……”
众人围了上去，乱成一团糟。
张念初连忙过去，掐住了吴妈的人中，好半天，才缓缓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