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泉皱着眉,感觉到左一十分虚弱,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需要速战速决。
“吴俊泉!”
慕容歌突然猛地站起,红衣无风自动,一股远比西门棠更加强大、更加冰冷的气息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大厅内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不等他先动作,慕容歌已率先发难。正合他意!
“你欺人太甚!真当我慕容歌怕你不成!”
她修习的是上古奇功《大道无情诀》,功力深厚,已臻化境。
此刻含怒出手,威势惊天动地。
只见她身形一晃,如一道红色闪电,瞬间欺近吴俊泉,玉掌翻飞,掌影层层叠叠,蕴含着冻结血液的寒意与崩裂山岳的力量,向吴俊泉笼罩而去。
“是什么绝世成功?似乎从未见过。”有人失声惊呼。
面对这凌厉无比的攻势,吴俊泉眼中终于闪过一丝认真,但也仅仅是一丝。
他脚步微错,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在漫天掌影中穿梭自如。
第一招,慕容歌攻势如潮,却连吴俊泉的衣角都未能碰到。
慕容歌心头巨震,攻势再变,化掌为指,指尖凝聚一点极寒罡气,直刺吴俊泉周身大穴,这是《大道无情诀》中的杀招——“寂灭指”!
吴俊泉不再闪避,他并指如剑,指尖竟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慕容歌的指锋之上。
“嗤——”
两股绝强内力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异响。
慕容歌只觉得一股灼热如烈阳般的剑气顺着指尖瞬间涌入她的经脉,她引以为傲的《大道无情诀》内力,在这股至阳至刚的力量面前,竟如春雪消融,不堪一击!
她闷哼一声,整条手臂瞬间麻木,身形踉跄后退。
第二招,她已惨败!
吴俊泉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身形如影随形,瞬间贴近。
左手闪电般探出,扣住了慕容歌的右腕,用力一拗!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令人牙酸。
“啊——!”慕容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吴俊泉眼神冰冷,动作毫不停滞,右手如法炮制,扣住她的左腕,再次发力!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心悸的骨裂声。慕容歌的双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显然已被彻底废掉。
这还没完!吴俊泉化掌为指,迅疾如风地在慕容歌小腹丹田处连点数下!
“噗——”慕容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段时日疯涨的内力正如潮水般从丹田泄去,不过眨眼功夫,便已涓滴不剩!
武功被废!
“庄主!”
“小姐!”
一直守护在侧的黑白二老目眦欲裂,再也顾不得许多,狂吼着同时扑上,一左一右,施展毕生绝学攻向吴俊泉,企图救下慕容歌。
只怪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然他们二人也必然会更快一些上前阻止。
可是他们根本阻止不了命定的结局。
吴俊泉甚至没有回头。空着的左手随意地向后一挥,一股磅礴柔和的掌力如春风拂过,却蕴含着无可抗拒的力量,精准地拍在黑白二老的肩井穴上。
二老前冲的身形猛地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人无法反应。
此刻,慕容歌已如同被抽去骨头的蛇,软倒在地,双腕扭曲,面如金纸,眼神涣散,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威风与冷傲?
吴俊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丝锋锐的罡气,对准了慕容歌那张依旧美艳,此刻却写满痛苦和绝望的脸。
“你当日毁我容貌,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冰冷的宣判,让所有人心头一寒。
此时的白恨和红珠都瞪着大眼睛望着眼前一幕。
这就是他们一直渴望看到的。
比起那个恶毒的女人当日对吴俊泉的折磨,他们依旧觉得不够解恨。
“不!”虽然慕容歌武功被废,心如死灰,一只斗败的公鸡。
可是她毕竟还是武林第一绝色,她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
倘若吴俊泉真想毁了她的容,那她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吴俊泉!你……你敢……”她嘴里说着凶狠的话,然而语气中的颤抖却暴露出她没有任何的底气。
她几乎紧张的快要落泪,他下意识的望着不远处的左一,吴俊泉顺着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
左一的眼神,依旧空洞,但在那空洞深处,极其快速地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忍。
甚至可能连左一自己都未曾察觉。
但那细微的变化,却被敏锐的吴俊泉清晰地捕捉到了。
他动作微微一顿。
左一自始至终,没有开口为慕容歌求一句情。
但这瞬间的眼神,已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吴俊泉心中暗叹。
他本性善良,若非慕容歌行事太过狠毒,触及他的逆鳞,他亦不愿行此酷烈之事。
如今,已废其武功双手,从此她也不能再做恶了,左一右……
还有她毕竟是攀月的亲妹妹,若毁了她的容,她这一生便真的毁了!
他凝聚在指尖的罡气悄然散去。
“……罢了。”
吴俊泉收回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慕容歌,今日废你武功双手,望你好自为之。此后,你我两清!”
白恨与红珠这两个半大孩子躲在人群后面,看得眼睛发亮,却又在最后忍不住小声嘀咕。
白恨撇撇嘴:“哥不是说场面会很血腥,不适合我们看吗?结果就这?废了武功断了手,虽然也挺惨,但比起她当初对哥哥做的,差远了吧?”
红珠在一旁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同”:“就是就是!还以为会以牙还牙,把她脸也划花呢!俊泉哥哥还是太心软了!”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类似的“失望”和吐槽——他们期待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爽快报复,并没有完全上演。
他们毕竟还小,更倾向于直观的、对等的报复。
(作者在此声明,就这个吴俊泉报复的片段,我都想了好久。最后决定这样写!我问过我五岁的儿子。如果他是吴俊泉的话,被慕容歌这样对待会如何报复?他直接气愤的说杀了!嘻嘻,我觉得小孩子的心性就是这样直接些吧。)
就在吴俊泉说话的功夫。他已被慕容山庄的弟子们团团围住。
吴俊泉冷冷的望着倒在地上的慕容歌,没有说话。
他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了左一的面前。
山庄的弟子也随着他的步子移动而移动。
可是吴俊泉根本就当没看见。
这使得有些人很不服气。
那群弟子中已有几人迅速出剑,拼力向吴俊泉刺来。
可是,他们甚至无法近吴俊泉的身。
原来吴俊泉已经可以无形之中打开自己的气罩,如今竟已是刀枪不入。
难道这就是天海诀第11层的威力?
那刀剑在他身体周围便直接被弹飞出去。
如此神奇的景象震惊众人。
“你们都退下……”慕容歌虽然不甘,却知大势已去。
她不想慕容山庄的弟子白白送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吴俊泉!你要带走左一?”慕容歌想了想,还是问出这句话。
随即她的眼神也再次急切的落向左一。
“左一被点了穴,我的功力解不开。”
吴俊泉刚走到左一身边。一旁一旁的百晓生便先解释道。
“哼!那是我大道无情诀里的点穴手法,手法复杂玄妙。除了我自己,这世界没有人能够解开……”
慕容哥甚至有些沾沾自喜,但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便戛然而止。
吴俊泉在左右的胸口点了几下,又迅速的来回点了几下。
左一的穴道变神奇般的解开了。
他剧烈的咳嗽几声,以缓解之前被点住穴道的血液不通。
“公子……”
吴俊泉弯着腰,低下头,柔声问道:“要离开吗?”
左一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他这个举动再次刺痛了慕容歌……
“左一!左一!”她趴在地上不甘的吼道。
吴俊泉也点头。
然后他上前蹲下!转身将虚弱的左一背在了背上。
左一已无力再拒绝,他也不想拒绝。
他任由吴俊泉背着他,觉得很舒服。
他越来越疲惫,似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是他必须强打精神,因为他的公子来接他了。
他绝对不可以睡着。他不想错过和吴俊泉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百晓生也背起了南宫赛。虽然他也不想揽这个苦差事,但是眼下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人。
总不能让白鹤和红珠这两个小孩儿背吧?
“左一,你当真要离开我?”不甘的声音在会场内响起,令人心碎。
可左一就像听不到一般,他当然不会听不到。
只是他真的好累。
出了慕容山庄,几人便上了一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日光中。
马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停在了一座山谷。
这里的风景很美,每一幕都美得像画。
他们停下并不是因为这里的风景,而是因为左一和南宫赛的身体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
当吴俊泉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二人的最后一次生命,他终于慌了。
他不知道左一为什么会生命流逝的这么快?
也不敢相信数月前,在五毒教的后山南宫赛还是那样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如今怎么就要死了!
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慕容歌时,他才后悔自己刚才放过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南宫赛和左一坚持要下车,即使十分疲惫,但是他们也不想死在马车里。
他们宁愿让自己闭目于青山绿水之间。
“左一……”南宫赛刚刚下车,甚至还没有站稳。只觉得胸口一阵腥甜。
“南宫赛!”吴俊泉大喊一声,连忙将他扶住。
“左……左一……”南宫赛无力的倒在吴俊泉的怀中,嘴里却一直喃喃的叫着左一的名字。
左一很快便出现。
南宫赛在挣扎着从吴俊泉怀中出来,一步一步走向左一。
左一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
就在南宫赛即将要走到左一面前,他的身体是轰然一歪。
左一连忙上前将他扶住,南宫赛靠在左一的怀中,气息微弱。
仿佛只有到了左一怀中。对此刻的他来说,才是像完成了一件大事。
他那曾经英俊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嘴角残留着一抹刺目的血迹。
左一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替他擦拭,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南宫赛!你不是都已经走了吗?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送死?”左一大吼道。
因为好友那满身的鲜血提醒着左一,南宫赛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鲜血流的越来越快,左一也查的越来越慌乱。
“别白费力气了。”
南宫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已无用了!”
左一固执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喉头哽咽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真不甘心啊...”南宫赛艰难地抬起手,抓住左一的衣袖,“我这一生,唯一的心愿,就是与你同练同心诀...”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滴落在青灰色的衣袍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
同心诀——左一心中一痛。
那是南宫赛苦寻多年的功法,传说只要两人合练,就能共享寿数较长那人一半的寿命。南宫赛一直想用它来为自己续命,因为左一是早夭之命,活不过二十岁。
可如今,南宫赛却要先他而去了。
“我本以为...我能分你一半的寿命...”南宫赛的眼神开始涣散,却仍固执地望着左一的方向,“这样你就能在几十年了,我在好好的养生,如果我能活个100岁,加上你原本的20岁,马马虎虎,你也能活到60,想来你的人生也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左一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心如刀绞。他早知道南宫赛对自己的执念,却始终无法回应这份太过沉重的情感。
如今,这份执念将随着南宫赛的生命一同消逝,成为永远的遗憾。
“南宫赛……你如此待我。你让我情何以堪哪?”左一颤抖着回应道。
“我快不行了,左一...”南宫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好冷...抱抱我,好吗?就这一次...不要再拒绝我了……”
左一低下头,看着怀中人那双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南宫赛的身体冰冷得吓人,仿佛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如果有来生...”南宫赛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气息微弱得像一缕轻烟,“我一定...早点找到你...一定早点……跟你练……”
那句话没有说完,但左一明白。
那双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终于缓缓闭上。
南宫赛的头无力地垂向左一的臂弯,嘴角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满足——他终究是死在了最爱之人的怀中。
左一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却又流不出一滴眼泪。
世界上最在乎他的人,就这样离他而去。
那个总是执着地追随着他,口口声声说要为他改命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南宫赛是不会死的。
都怪他!是他的任性害死了南宫赛!
许久,一滴泪终于从左一的眼角滑落,滴在南宫赛已经冰冷的脸颊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直到泪如雨下。
“傻瓜...”他轻声说道,声音嘶哑,“你这个...傻瓜...”
左一抱着南宫赛已经冰冷的身体,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泪痕未干。
更让吴俊泉心惊的是,左一的嘴角也挂着一缕血迹,在月光下红得刺目。
“左一!”吴俊泉快步上前,蹲下身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怎么了?”
左一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公子……南宫赛……他死了!他是为我而死的…….”
百晓生、白恨和红珠也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沉默地停下了脚步。
红珠忍不住别过头去,轻轻擦拭眼角。
“南宫赛...”吴俊泉看着左一怀中已经死去的南宫赛,声音低沉,“他...”
“他走了。”左一轻轻将南宫赛平放在地上,为他整理好衣襟,“为了我,撑了太久...”
话未说完,左一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又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
“左一!”吴俊泉脸色大变,急忙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你要撑住!”
白恨快步上前,搭上左一的脉搏,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与吴俊泉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百晓生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许他应该叹息!也许他应该觉得可惜。
可是他十分的平静,平静的笑看这人世间的一切。
左一轻轻抽回手,平静地看着吴俊泉:“公子,这样也好,我对不起南宫赛。我便去陪陪他吧!他见到是我应当高兴的!”
“左一,别胡说!我帮你运功,你别动,我来运功护住你的心脉。”
他焦急的就要将左一放倒在地,却被左一按住了手腕。
这一按仿佛是使出了左一所有的力气。
是这一按才让吴俊泉感觉到左一的决心。
准确的说是他的尊严吧。
“公子!与其苟延残喘的多活几日。不如就让我去吧!如果这是我左一的命,我认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左一继说道。
吴俊泉一愣,不明白左一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记得!那是在四方门的一个早上,你打着一盆水进来就要伺候我!我还很不习惯呢。”
左一笑了笑,笑的很爽利,还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原本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笑容,只不过左一的脸色苍白。越是这样笑,越是让吴俊泉心里发慌。
仿佛这个笑容,随时都会消失。
“公子,你说错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你出十六阵时,我见一众兄弟们,将你围了起来,也很好奇。便也凑上前去看到了你,那一眼真的是惊为天人!”
“那时你和我说话了?”
吴俊泉努力的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那时候的人太多,吴俊泉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没有!我当时很害羞!”
“我也是想靠近的!但是不敢!”
“第二日,我壮着胆子去伺候你,也生怕你将我赶出来呢?”
“我生怕公子你将我赶出来,我就提前挤了几滴眼泪,还好有用呢?”
吴俊泉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后来我每每见到你,总是忍不住想为你花钱,将你打扮得更加帅气、完美。”
左一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虚弱,“因为你在我眼中,本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每次看到你,我都会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美好,美好得不真实...”
他又咳嗽起来,血丝从嘴角不断渗出,但他还是固执地继续说下去:“我明知这样的美好不会长久,却偏偏沉溺其中。只是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别说了!左一!”吴俊泉打断他,声音颤抖,“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转向百晓生,眼中满是恳求:“百晓生,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对不对?”
百晓生也望向了他。没有说话。
左一轻轻摇头:“没用的,公子。我的命数已定,今日...本就是我人世的最后一日。”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吴俊泉的心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左一,那个总是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着他的人,那个干净又软萌,对他几乎偏爱的人,此刻正奄奄一息地靠在他怀中,告诉他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不...”吴俊泉喃喃道,紧紧抱住左一,“不会的...你怎么可以...”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道:“同心诀!南宫赛不是找到了同心诀吗?我们可以...”
“来不及了。”左一轻声打断他,“同心诀需要两人合练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生效...而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吴俊泉僵在原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左一...左一...”他哽咽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不要...求你了...好好活下去。”
他紧紧抱着左一,哭得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这个一向沉稳冷静的完美少年,此刻在生死面前,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展现出从未有人见过的一面。
“我还没来得及为你做任何事...”吴俊泉的声音因哭泣而断断续续,“你总是为我付出,为我着想...而我...我却从未真正为你做过什么...”
左一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上吴俊泉的脸颊,为他擦去泪水:“公子!别哭...能看到你为我流泪,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神开始涣散,却仍固执地望着吴俊泉,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
“只是...好舍不得啊...”左一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还想...再多看你一眼...”
吴俊泉泣不成声,只能紧紧握住左一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即将消散的生命。
左一的目光渐渐模糊,但他还是努力地抬起另一只手,缓缓举到吴俊泉的头顶,小心翼翼地从他发间取下一片小小的杂叶。
那片叶子是如此微不足道,却是左一能为吴俊泉做的最后一件事。
一想到左一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吴俊泉的心就狠狠揪痛着。
往事历历在目,左一对他的好如同走马灯一样放映在他的脑海中。
还有他答应黎冰雪一定会好好照顾左一,难道也要食言了?
想到这个单纯可爱的男孩子就要死了,吴俊泉几乎心痛的不能呼吸,他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不停的摇头。
“不!不!一定还有法子的。”
“的确有法子!”
百晓生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