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您娶妻了，姐妹们可都是伤心了些时日......这位想必就是三少奶奶吧。”
玫瑰像是刚看见文曦一样，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文曦。
姐妹们？傅樾止的红颜知己有这么多？文曦在心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轻轻瞟了傅樾止一眼。
傅樾止倒是神色坦然，眼中的笑意不减。
“是我，倒是没有听过我家先生提及过你呢。”文曦清浅地笑笑，开始给傅樾止和他的红颜知己拱火。
玫瑰眼中划过一丝难堪，但是神色自若，“三爷不说，自是有他的道理，玫瑰自然能理解的。”
傅樾止挑挑眉，也没有任何解释，只是问:“听闻月季新作了了一首曲子，今日要上台献唱？”
玫瑰一看傅樾止搭理她了，神色有些欣喜，“是呀，月季打磨了一个月的歌曲，三爷可以好好听听，到时候给我们提点意见才好。”
脑海里响起零零七的提醒:“百乐门中的歌女都以花命名，傅樾止是幕后的老板，百乐门明里招待各界三教九流的人物，其实是一个情报站。”
“所以说，傅樾止和这玫瑰之间，并不是单单的恩客和歌女的关系喽？”
“是的，主人。”零零七回道。
文曦淡淡一笑，把紧握着她的手轻轻掰开，给他们留足了空间。
“你们先聊，我去走走。”
傅樾止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低头贴近文曦，帮她整理了一下丝巾，低声道:“不要走太远，注意安全。”
文曦点点头，示意他安心，便径直离开了。
傅樾止看着走远的身影，心里有丝空落落的。
他刚刚任由玫瑰过来搭话，还以为这个女人会吃醋，谁承想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樾止眼神微暗。
玫瑰“扑哧”，捂嘴笑了一声。
声音不减笑意:“看来三爷才是郎有顾，妾无情呀。”
她看得分明，眼前这个“三少奶奶”对三爷分明没有一丝非分之想。
傅樾止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表面上却仍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我不缺女人。”
玫瑰笑着摇了摇头，亲切地凑到了傅樾止身边，两个人十分亲昵的样子。
来往的客人纷纷侧目，两人低声耳语着，像是在互相调情。
“三爷，最新探到的消息：亚菲特先生的货物就停在十六湾码头，里面有药品，但是还有些东西藏的很深，不知道是什么。”
“白参谋长今天的这场宴会，也是为了和亚菲特谈生意。其他的人都是陪客。”
“嗯，我知道了。”
傅樾止的手轻轻拨弄着玫瑰的发丝，两人的眼神仿佛带着暧昧的钩子，但是声音却冷静无比。
“月季现在已经将亚菲特先生带去贵宾休息室讨论钢琴曲，三爷您可以去了。”
“好，辛苦了。”
傅樾止眼神中有肃色。
“不客气，这都是玫瑰应该做的，毕竟前线战事吃紧，药品缺口太大了，希望三爷您能谈成这笔生意，这样哥哥在前线也能安全几分。”
明面上，玫瑰腻腻歪歪地揽着傅樾止走向了贵宾休息室。
........
点心区的文曦轻轻咬了一口宫廷的小点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非常好吃，一连吃了两块后，又从侍者手中端了一杯白葡萄酒润了润口。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就知道吃吃喝喝，三少爷被拐跑了还不知道看一眼！”
文曦觉得有些耳熟，循声望去，是一袭粉蓝色洋装的盛明珠。
是傅家大小姐接风洗尘宴上曾遇到过的。
盛明珠皱着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上下打量了文曦一眼：“你今日穿得倒像样子了。”
文曦觉得莫名其妙，这盛明珠怕不是有些毛病，她们俩上次的相遇可不是那么和谐。
这是见到她嫁给了傅家三少，所以也不把她当情敌了？
文曦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伸手朝向点心。
盛明珠却像是自来熟一样，走到文曦身边，气呼呼地道：
“这些女人，真的是一点都不自重，有家室的男人都凑上去，真是不要脸，真的是太坏了！”
盛明珠见文曦不答话，只觉得她在暗自神伤。
于是又絮絮叨叨念叨着。
一个富家小姐，连骂人都那么两句，反反复复的，文曦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闭嘴。”文曦顾不上吃点心。
盛明珠愣了一下。
文曦淡淡道：“你之前给我说，女人要独立自主，老是抓着个男人不放算什么回事？”
盛明珠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他是你丈夫。你嫁给了他。”
“那又如何？女人的意义就在这里吗，那你所说的独立自主又有什么意义？”
“独立自主就是......”盛明珠突然卡壳了，神色中有些迷茫。
“我自以为独立自主可以说是有独立养活自己的能力，也可以说要有不受约束的精神，亦可以是超脱世俗的偏见......范围很广，不要单纯局限在一个男人身上。”
文曦抿了一口白葡萄酒，有些酸涩，但是回味甘甜，有些微醺了，所以话也多了起来。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苍蝇固然不好，但是臭了的蛋你丢了不就好了，还看他做什么。”
盛明珠神色震惊，她虽然接受新式的教学，但是家中所看的书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家里的长辈传输的仍旧有相夫教子，这种传统的观念。
现在是第一次都听见这样的言论。
心中无比震惊，而且这言论竟然是她所以为的传统女子口中说出来的，这个更让她难以置信。
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文曦见她愣在原地，也不再理会了，四处扫视着没有吃过的点心。
“这个好吃，是新式的拿破仑。”盛明珠将一块金黄焦酥的点心递到了文曦眼前。
文曦挑挑眉看了她一眼，只见盛明珠神色羞赧，但眼神却十分真诚。
文曦接过尝了一口，确实很香甜。
“照你这么说，男人其实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自己吗？”盛明珠犹豫着问。
“是否无关紧要，是否重要，你有选择的自由。”文曦淡淡道。
盛明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砰砰！”
两声枪响，周围的宾客一片慌乱。
文曦眯着眼循声望去，似乎是休息室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