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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7章 胡记油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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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坊后院的新棚子搭起来那天,胡德山特意请了老李头来掌眼。老李头眯着眼睛绕着棚子转了三圈,用烟袋锅敲了敲柱子:“结实,比你爹当年盖的油坊梁还硬。”胡德山笑着递烟:“您老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新机器搬进棚子,不锈钢机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和前院老榨机的枣木色形成鲜明对比。胡小满雇的两个乡亲正在调试设备,按钮按下去,机器发出平稳的嗡鸣,油菜籽顺着管道流动的声音清晰可闻。“这机器一小时能出八十斤油,”一个年轻人兴奋地说,“顶得上咱仨人用老法子忙一天。”

胡德山没接话,转身回了前院。老榨机旁的陶瓮又空了几个,胡家婶子正往瓮里灌新榨的油,粗布围裙上沾着的油星子在晨光里亮闪闪的。“张婶要的月子油灌好了,”她直起身捶腰,“说让小满送过去,顺便问问她家的菜籽啥时候收。”

胡小满送油回来时,带了个穿校服的姑娘,是张婶的孙女,手里捧着幅画。“胡爷爷,这是我画的油坊,给您。”画上,前院的老榨机和后院的新机器并排站着,中间飘着条金黄的油带,像根连接新旧的线。

胡德山接过画,指腹抚过画里的木槌:“这锤子画得像,有劲儿。”姑娘笑得腼腆:“老师说要画‘家乡的骄傲’,我就画了油坊,同学们都说想来看看。”胡小满在旁边搭话:“欢迎啊,让你爷爷带你们来体验,管够油饼吃。”

申遗考察组来的前一天,胡德山特意把老榨机擦了三遍。桐油顺着木缝渗进去,在表面形成层温润的光,连铁箍上的锈迹都透着股岁月的从容。他把老木匠做的微型榨油机模型摆在显眼处,旁边放着那本泛黄的笔记,第一页“光绪二十三年”的字迹被摩挲得发亮。

“爹,考察组的人喜欢喝绿茶,我买了点好的。”胡小满提着茶叶进来,看见父亲正对着老榨机发呆,“您紧张了?”胡德山摇摇头:“不是紧张,是想起你爷爷了。他总说,手艺是活的,得让人看见它喘气。”

考察组来的那天,老街像过节。陈研究员陪着三位专家走进油坊,胡德山正在炒籽,铁锅翻炒的声音沙沙响,焦香漫了满室。“这是传统的‘文火慢炒’,”他边炒边介绍,“火太急会糊,太缓没香,得像哄孩子似的,掌握好分寸。”

专家们看得认真,有位戴眼镜的老者蹲在老榨机旁,用手指量着榨具的尺寸:“枣木质地坚硬,纤维细密,确实适合做榨具。这铁箍的锻造工艺也讲究,冷锻能保持铁的韧性,不容易裂。”老李头恰好送新打的铁箍来,听见这话乐了:“还是专家懂行,这铁活,十二道火少一道都不成。”

胡德山演示榨油时,木槌落下的节奏格外稳。“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金黄的菜籽油顺着凹槽流淌,在陶瓮里积成小小的金潭。专家们拿出仪器测量,又翻看那本老笔记,最后对胡德山说:“胡师傅,您这手艺活得很扎实,我们会尽快上报,等着好消息吧。”

送走考察组,胡小满的手机响个不停。有媒体想来采访,有企业想谈合作,还有个大学的民俗专业说要建“胡记油坊研究档案”。“爹,咱这油坊要成‘活文物’了。”胡小满笑着说,眼睛里闪着光。

胡德山没那么兴奋,他蹲在老榨机旁,给新换的木楔上油:“成啥都一样,还得榨油。”他往磨眼里添了把新菜籽,“明儿去山里看看老王头的菜籽地,该施肥了。”

山里的菜籽地绿油油的,老王头正背着粪筐施肥,看见胡德山来了直笑:“你这大忙人咋有空来?”胡德山蹲在地埂上,拔了根草叼在嘴里:“来看看我的‘原料库’,可不能出岔子。”两人说着话,阳光洒在菜籽叶上,亮得晃眼。

回到油坊时,老木匠带着小木在等。小木手里捧着个漆好的东西,红漆底,黑线条,正是那个微型榨油机模型,连铁箍的纹路都画得清清楚楚。“胡爷爷,您看像不像?”小木举着模型问,鼻尖沾着点漆。

胡德山接过来,模型沉甸甸的,漆味混着木头香,让人心里踏实。“像,太像了,”他摸了摸小木的头,“比真的还精神。”老木匠在旁边说:“这孩子偷着练了半个月,说要给你当贺礼。”

胡小满把模型摆在前院的柜台上,旁边放着陈研究员的检测报告和考察组的合影。来买油的人都要多看两眼,有个游客掏出手机拍照:“这模型卖吗?我想带回去当纪念。”胡德山笑着摆手:“不卖,这是咱油坊的‘家谱’,得传下去。”

入夏时,申遗成功的消息传来了。文化局的人送来块牌匾,红底金字写着“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挂在油坊门楣上,和“胡记”木招牌相映成趣。老街的人都来道贺,张婶送了筐新摘的黄瓜,老李头拎来壶自酿的米酒,胡家婶子在院里摆了桌酒席,油香混着菜香,漫了半条街。

酒过三巡,胡德山端着酒杯站起来:“这杯酒,敬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敬各位帮衬的街坊,也敬往后的日子。”他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像年轻时榨油溅在脸上的油星子。

胡小满在旁边用手机直播,评论区刷满了“恭喜”。有个网友说:“等我退休了,就去学榨油,守着油坊过日子。”胡小满笑着回复:“我们等着您。”

夜里,酒席散了,油坊里还飘着酒气和油香。胡德山坐在门槛上,看着门楣上的两块牌子,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胡小满走过来,递给他瓶新榨的油:“爹,您看这油,亮不亮?”

油在月光下泛着金波,像条流动的河。胡德山没说话,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油坊的日子,就像这榨油,一锤一锤砸下去,才能出香。”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油瓶,忽然觉得,这油坊的故事,才刚刚到精彩处。

胡小满关了直播,准备收拾东西,却发现父亲还坐在门槛上,望着后院新机器的方向。棚子里的灯忘了关,不锈钢机身反射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和前院老榨机的桐油光泽在地上汇成一片,像块没有边界的金毯。

这时,院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小木,手里拿着个新做的木勺,勺柄上刻着两个字:“传承”。“胡爷爷,我爹说,这勺给您添菜籽用,”小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亮,“他还说,等我再大点,就教我做全套的榨具,给油坊当‘后勤部长’。”

胡德山接过木勺,指腹抚过那两个字,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抬头看向小木身后,老木匠正站在月光里,冲着他笑,手里的烟袋锅闪着微弱的光。

小木的木勺被胡德山挂在了老榨机的木架上,和那把用了几十年的旧勺并排。新勺的桐油味还没散尽,混着旧勺的油香,在风里缠成一股特别的味。胡德山每次添菜籽,都要先摸两把新勺,像在跟小木的心意打个招呼。

“爹,大学的民俗团队来了,带了摄像机和录音笔,说要把榨油的步骤全记下来。”胡小满领着几个人进来,为首的教授戴副圆眼镜,手里捧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面上写着“非遗技艺实录”。

教授握着胡德山的手,掌心温乎乎的:“胡师傅,您这手艺是活化石啊,得好好记下来,传给后人。”他指着老榨机,“从选菜籽到装瓮,每个步骤都不能漏,连您握木槌的姿势都得拍下来。”

胡德山有点不好意思,搓着手说:“哪有那么金贵,就是些笨法子。”话虽这么说,还是认真地演示起来。选菜籽要筛三遍,大的小的瘪的全挑出去;炒籽得用柴火,铁锅要烧得发红再下籽;榨具上的木楔要敲得匀,力道重了怕裂,轻了不出油。

民俗团队的人忙得团团转,摄像机转着,录音笔录着,教授在旁边奋笔疾书,连胡家婶子递来的油饼都顾不上吃。“这一步叫‘紧榨’,”胡德山抡着木槌,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榨机上,“得连续敲二十分钟,让油慢慢渗出来,急了就堵在里面了。”

教授忽然问:“胡师傅,您年轻时学这手艺,最难的是哪步?”胡德山停下锤,想了想说:“听声。炒籽时听菜籽爆壳的响,榨油时听木楔入槽的响,听得懂了,才叫真学会了。”

录到傍晚,教授捧着笔记本感叹:“这哪是榨油,是门学问啊。”他掏出个U盘,“胡师傅,我们把视频刻成盘给您留着,将来教徒弟时能用上。”胡小满接过来,小心地放进抽屉,跟那本老笔记放在一起。

没过几天,小木背着书包跑来了,手里举着张奖状。“胡爷爷,我画的油坊图得奖了!”是学校的美术比赛一等奖,画里的老榨机冒着油香,新机器的嗡鸣化成了音符,飘在油坊上空。

老木匠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木盒:“德山,给你送新做的滤油架,用的是老梨木,滤布挂上去不打滑。”打开盒子,梨木的纹路像水波纹,泛着温润的光。胡德山摸了摸,说:“你这手艺,比我榨油强。”

小木在旁边插话说:“爷爷说,等我学会做滤油架,就教我做木槌,将来给胡爷爷打楔子。”胡德山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往他兜里塞了块油果:“好,爷爷等着,到时候咱爷孙俩一个打锤,一个做具。”

油坊的订单越来越多,胡小满雇了个年轻媳妇帮忙打包。姑娘手脚麻利,给陶瓮系红绳时打个漂亮的蝴蝶结,说这样看着喜庆。“小满哥,有个顾客说要在油瓶上印您爹榨油的画,”她举着手机说,“给双倍价钱呢。”

胡小满跟胡德山商量,老人蹲在榨机旁抽烟,烟袋锅的火星亮了又灭:“印吧,让更多人看见,油是咋来的。”他忽然想起什么,“让老木匠画,他的笔比打印机有劲儿。”

老木匠果然来了,带着颜料和画笔,在空油瓶上画起来。老榨机、木槌、陶瓮,还有胡德山抡锤的样子,一笔一划都透着股拙劲。“这叫‘油坊记忆’,”他边画边说,“人家买油,还能捎着个念想。”

带画的油瓶一上架就被抢空,有顾客留言:“这瓶子舍不得扔,装着油摆在家里,像个艺术品。”胡小满看着订单,忽然觉得父亲说得对,老手艺不是老古董,是能跟新日子处得很好的老伙计。

入秋时,陈研究员又来了,带来个好消息:古法油的检测报告被收录进国家食品数据库,还得了个“传统工艺创新奖”。“胡师傅,这奖分量重,”他递过奖状,“说明您这手艺不仅老,还很科学。”

胡德山把奖状贴在老榨机对面的墙上,跟申遗成功的牌匾并排。来买油的人都要站在跟前拍张照,说沾沾喜气。老李头拄着拐杖来看,眯着眼睛笑:“德山,你这油坊,比戏楼还热闹。”

热闹里也有清静的时候。比如深夜,胡德山睡不着,就披着衣裳去油坊。月光透过窗棂,在老榨机上投下格子影,新机器在棚里安静地待着,像个懂事的孩子。他摸出那本老笔记,借着手机光翻,父亲的字迹在纸页上跳动,仿佛在说:“好好守着,别让油香断了。”

有天夜里,他正翻笔记,忽然听见后院有响动。抄起墙角的木棍走过去,看见个黑影在新机器旁摸索。“谁?”他大喝一声,黑影吓得一哆嗦,转身就跑,衣角扫过铁架,带倒了个空油桶。

胡小满被吵醒,追出去时,黑影早没影了。“爹,没事吧?”他看着地上的油桶,“怕不是来偷机器的?”胡德山摇摇头,捡起地上的个小本子,是本账本,上面记着“胡记油坊”的进货价和销量,字迹歪歪扭扭的。

“是想偷咱的法子,”胡德山把本子揣进怀里,“怕咱的油卖得好。”他忽然觉得,这老手艺不仅要传,还得护着,像护着院里的老槐树,不能让人随便糟践。

第二天,胡小满装了监控,又请了个老乡夜里守着。胡德山却觉得不够,他把老木匠和老李头叫来,在油坊里摆了桌酒。“咱这手艺是大家伙的,”他端着酒杯,“得一起护着,不能让外人学了去,瞎糊弄。”

老木匠点头:“我做的榨具,只给咱油坊用,别人给多少钱都不卖。”老李头接话:“我的铁箍也一样,少一道火都不成,让他们仿都仿不像。”三个老人碰了杯,酒液洒在桌上,像滴在地上的油星子,亮晶晶的。

护着护着,油坊的名声反而更大了。有家电视台做了期“非遗守护者”的节目,把胡德山和老木匠、老李头的故事拍了进去。节目里,胡德山抡锤的样子,老木匠刨木的样子,老李头打铁的样子,看得人心里发烫。

节目播出后,油坊来了个特别的客人——那个偷账本的年轻人,低着头站在门口,手里捏着张道歉信。“胡爷爷,我错了,”他声音发颤,“我爹也开油坊,用机器榨油,卖不上价,我就想偷您的法子……”

胡德山看着他,忽然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也急着把油卖出去,差点用了劣质菜籽。“法子能学,但心不能歪,”他往年轻人手里塞了瓶油,“回去告诉你爹,用正经菜籽,好好榨,油自然香,不用偷别人的。”

年轻人捧着油瓶,眼泪掉在瓶身上,晕开片油花。胡小满在旁边拍了张照,发在网上,配文:“手艺要传,心更要传。”评论区有人说:“这才是真正的传承,不是藏着掖着,是教人心。”

秋末的雨下了三天,油坊的青石板路湿滑滑的。胡德山在老榨机旁搭了个棚,怕雨水渗进木缝。胡小满在整理新订单,忽然指着屏幕说:“爹,有个国外的博物馆想收藏咱的老榨具,给不少钱呢。”

胡德山往榨机里添了把干菜籽,慢慢推磨:“不卖,”他说得斩钉截铁,“这老伙计得在油坊待着,看着新机器转,看着小木长大,看着更多人来学榨油。”

雨停时,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老榨机的铁箍上,闪着亮。胡德山眯着眼睛看,忽然觉得那铁箍上的锈迹,像幅没画完的画,等着更多的日子来添笔。这时,院门外传来木勺碰撞的脆响,是小木背着书包跑来,手里举着个新做的木楔,喊着:“胡爷爷,你看我做得成不?”

小木举着木楔跑过来,枣木的棱角被砂纸磨得圆润,楔尾还歪歪扭扭刻了个“木”字。“爷爷说,这楔子能顶半寸力,”他仰着小脸,鼻尖沾着木屑,“您试试?”

胡德山接过木楔,指尖抚过那道浅浅的刻痕。老木匠的手艺藏在细节里,楔头的斜度刚刚好,敲进去能吃住劲,又不会撑裂榨具。“好小子,”他往小木兜里塞了块刚出锅的油饼,“等下给你爹送半桶新油,就说这楔子能当传家宝。”

老木匠跟在后面,背着个工具箱,说是来给滤油架换木轴。“前几天下雨,轴有点潮,”他蹲在梨木架旁,手里的刨子沙沙响,“这木头娇贵,得常伺候着。”胡德山蹲在旁边看,烟袋锅的火星映着两人的白发,像两簇没燃尽的柴火。

胡小满在前台打包,那个曾想偷账本的年轻人又来了,这次拎着桶自家榨的油。“胡爷爷,您尝尝,”他把油桶往桌上一放,“按您说的,用了新菜籽,炒得火侯刚好。”胡德山舀了点油,抿在嘴里咂摸:“有进步,就是缺了点较劲的香,再练半年就成了。”

年轻人红了脸:“我爹让我来拜师,说想跟着您学古法榨油,学费随便给。”胡德山没立刻答应,指着墙上的老笔记:“学手艺得先学规矩,这本子上记着光绪年间的出油率,哪年旱,哪年涝,油香差多少,都得烂在心里。”

正说着,民俗团队的教授带着学生来了,扛着摄像机要补拍“四季榨油”的镜头。“春天的菜籽嫩,榨出来的油带点青气;秋天的籽沉,油香更厚,”教授翻着笔记本念叨,“得把这差别拍出来,才叫完整。”

学生们围着老榨机转,有个戴眼镜的姑娘忽然问:“胡师傅,机器榨油又快又干净,您为啥非要守着老法子?”胡德山往榨眼里添了把新收的秋菜籽,木槌落下时带起股沉劲:“机器是死的,油是活的。老法子能摸着油的性子,知道它啥时候想流,啥时候想歇。”

姑娘似懂非懂,举着相机拍油滴入瓮的瞬间。金黄的油珠坠在陶瓮里,溅起细碎的涟漪,像老手艺在眨眼睛。教授在旁边叹:“这哪是榨油,是在跟油说悄悄话呢。”

傍晚收工时,胡小满翻出个包裹,是国外博物馆寄来的,说是回礼。打开一看,是个铜制的榨油机模型,雕花刻纹精致得很,底座上刻着“向传统致敬”。“爹,他们还说,想派研究员来学,”胡小满举着模型笑,“咱这油坊都成国际网红了。”

胡德山把铜模型摆在老木匠做的木模型旁边,一铜一木,一洋一土,倒也和谐。“学可以,”他磕了磕烟袋锅,“得让他们先去菜籽地待仨月,闻够了花香再说。”

夜里,胡德山被雷声惊醒,想起前院的老榨机没盖严实。披衣跑到院里,雨已经下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榨具上,溅起细小的油花。他赶紧扯过油布盖住,手指摸到木楔时,发现小木做的那根楔子竟比别的更经淋,枣木的纹理里渗着层淡淡的桐油光。

“这小子,随他爷爷,”胡德山笑着摇头,忽然听见后院有响动。新机器的棚子被风吹得晃,棚顶的塑料布被撕开道口子,雨水顺着缝往里灌。他摸出梯子爬上棚顶,伸手去拽塑料布,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来。

“爹!”胡小满举着灯跑过来,赶紧扶住他,“您别动,我来!”父子俩合力把塑料布重新钉好,雨水顺着脊梁往下淌,冷得人直哆嗦,心里却烧着团火——这新老两台榨油机,缺了谁都不成。

雨停时,天边泛出鱼肚白。胡德山坐在门槛上,看着前院的老榨机和后院的新机器,忽然想,这油坊的故事,就像这雨,有急有缓,有大有小,却总能把日子浇得更旺。

没过几天,那个年轻人真的来拜师了,拎着铺盖卷,说要住油坊里。胡德山给他安排了个小隔间,挨着老榨机。“头三个月不用你榨油,”他指着堆在墙角的菜籽,“先学挑籽,把瘪的、坏的全挑出来,挑不干净就别想碰木槌。”

年轻人听话,每天蹲在院里挑菜籽,指尖被菜籽壳磨出了茧。胡家婶子看他实在,常多给块油饼:“慢慢挑,这活练心,心不静,挑出来的籽都不香。”

老木匠来送新做的油勺,看见年轻人挑籽的样子,笑着对胡德山说:“这小子眼亮,是块好料。”他往年轻人手里塞了把小刻刀,“没事练练刻木头,手稳了,打锤才准。”

年轻人果然练起了刻刀,在废木头上刻榨机、刻木槌,刻得不像,却透着股认真。胡德山看在眼里,没说话,只是在他挑完籽后,多教了句:“炒籽时,听籽壳爆响的频率,像打鼓,鼓点匀了,火候就到了。”

秋末的榨油节比去年更热闹。老李头带着徒弟来打铁箍,火星溅在油坊的青石板上,像撒了把星星;老木匠支起摊子,教孩子们做小木勺,院里堆起小山似的木屑;胡德山带着年轻人演示古法榨油,木槌落下的“咚咚”声,混着新机器的嗡鸣,像首唱不完的歌。

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被人搀扶着来,拄着根红木拐杖,颤巍巍地摸老榨机:“我小时候,我爹就用这样的榨机,油香能飘半条街……”说着说着,眼泪掉在榨具上,和油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胡德山给老人舀了勺新油:“尝尝,还是当年的味。”老人沾了点抿在嘴里,忽然笑了:“是这味,一点都没变。”他从怀里摸出个小油瓶,铜制的,锈迹斑斑:“这是我爹留下的,装过他榨的油,今天来,想再装一瓶。”

胡小满赶紧接过油瓶,小心翼翼地灌满。老人捧着油瓶,像捧着个宝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胡德山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对年轻人说:“记住这老人的样子,咱榨的不是油,是人家的念想。”

榨油节结束后,年轻人终于摸到了木槌。第一锤敲偏了,砸在榨具的木臂上,震得他虎口发麻。胡德山没骂他,只是说:“再敲,想着油在里面盼着出来呢。”年轻人深吸一口气,第二锤下去,力道稳了些,榨具的缝隙里,果然渗出了点油星子。

胡小满举着手机直播,镜头里,年轻人抡锤的样子有点生涩,胡德山在旁边指点的样子却很从容。评论区有人刷:“看到了传承的样子”“这油香,能传一百年”。

夜里,油坊的灯还亮着。年轻人在隔间里刻木头,胡德山在整理老笔记,胡小满在核对订单。窗外的月光落在老榨机上,小木做的木楔闪着光,像颗刚发芽的种子。

这时,院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是那个国外博物馆的研究员,举着摄像机站在雨里,身后跟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手里捧着本画册,上面画满了世界各地的老榨机。“胡师傅,”研究员的中文带着口音,“她是学设计的,想给您的油坊设计新包装,用老手艺的图案。”

姑娘翻开画册,上面的图案有木槌敲楔子,有菜籽开花,还有胡德山蹲在榨机旁抽烟的样子,线条简单,却透着股暖意。胡德山看着画册,忽然想起小木画的油坊图,心里像被油浸过似的,又暖又香。

年轻人从隔间里探出头,手里举着刚刻好的木牌,上面写着“胡记油坊”,字刻得歪歪扭扭,却比打印机打的多了点人气。雨还在下,敲在油坊的铁皮棚上,嗒嗒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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