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翧找到柳穆清的时候，她已经不成模样了。
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肤，全是血。
齐王妃用三天的行动来告诉柳穆清，她要从柳穆清身上得到什么。
快乐。
虽然至今她也没有从柳穆清的嘴里问出真相，但每天看着柳穆清被抽到遍体鳞伤的模样，她就从内心感到快乐。
她的女儿不好过，那天下的女儿家都不要好过算了。
柳穆清看见慕容翧的一瞬间，硬挺了三天的脊梁骨终于弯下来：
“你怎么才来？”
慕容翧的眼圈瞬间红了，柳穆清现在就像一只瓷娃娃一般，一碰就碎。
她身上没一处好地方，他想扶她，可又怕碰疼了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慕容翧的声音沙哑。
柳穆清慢慢地摇头，“我没事，都是皮外伤，是齐王妃！”
“好，我这就去抓她给你报仇！”慕容翧抱着柳穆清要带她出去。
“不是，当年，是齐王妃偷偷给瑶贵妃送信，让瑶贵妃知道白家的事情，才自缢的。”
“是她骗了瑶贵妃，否则的话，瑶贵妃不会抛下只有四岁的你自缢的。”柳穆清解释。
这三天，她受了很多非人的酷刑，也从齐王妃嘴里套出不少话。
齐王妃肯和柳穆清说陈年旧事，是笃定柳穆清不会活着从这里离开。
而柳穆清心里笃定，慕容翧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哪怕将皇宫掘地三尺。
她赌赢了！
“还有吴欢和柳穆月，是帮凶。”柳穆清的头有些沉，趁着自己还算清醒赶紧交代。
“柳穆月留给我，别让她跑了，剩下的交给你……”
“好！”慕容翧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柳穆清的世界陷入黑暗。
……
“这个蠢货！！！”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她偏偏不听，非要这个时候去招惹柳穆清！！！”
大长公主气到浑身发抖，也没办法。
高家倒台后，齐王妃因为已故齐王的关系，并没有受到牵连。
皇上甚至没有提过一句责备的话，知道自己被偏袒了，就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得了，非要这个时候作妖！
“母妃在这里生闷气，不如去打听打听，她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黎王提醒道。
“唉！”大长公主叹气，“早知道她蠢成这样，很多事情，不应该让她知道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抱怨也没用，想想有什么办法补救吧。”黎王提醒：
“慕容翧对我并不信任，他身边我也安插不进去人，母亲有办法知道齐王妃被押在什么地方吗？”
“我进宫打听看看，以防万一，该转移的都转移，即便那个蠢货说出些什么，只要搜不到证据，她就是胡言乱语。”大长公主吩咐。
“还有，我们的事情要加快脚步，镇江侯的女儿这几日就要到京城，你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
“人娶到手，镇江侯的势力也就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至于你要对王妃怎么样，随你！”
大长公主的命令不容置疑。
“母妃想让儿臣的婚姻和您一样，有名无实吗？”慕容黎什么都能忍，都可以听从慕容霜华的安排，可是婚姻一事，他不愿意。
“你的心思最好放在正事上，情情爱爱的，并不适合你。”大长公主略带审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他是什么样的人，当母亲的最清楚。
慕容黎沉默，这就是皇家人的宿命吗？想要的永远得不到。
慕容黎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大长公主去而复返，脸色很难看。
“出去！”
王府的下人瞬间屏住呼吸，给大长公主和黎王留有足够的密聊空间。
“母妃这么快就打听出来了？”慕容黎问。
“齐王妃，在皇上手里！”大长公主冷着脸道。
慕容黎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皇上这么偏疼慕容翧，替他出气呗，这有什么？”
“不对！”大长公主双手紧握，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慕容翧抓了齐王妃后，将齐王府和静欢的公主府都查抄了。”
“查抄齐王府？”慕容黎也吓了一跳。
齐王妃伤害柳穆清，慕容翧抓她不奇怪，但是敢动齐王妃，就很难不让人深思。
在天启，齐王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活着的时候，深得民心。当时的柳老国公和太子太傅乃至先帝都对他寄予厚望，等他登基之后，肯定会将天启带到一个新的高峰，让那些觊觎天启的宵小民族望而生畏的新高度。
可惜造化弄人，齐王还没等到登基，突然暴毙。
自那以后，齐王妃就算蠢笨些不善经营，这些年也没有没落，哪怕高家犯了诛九族的大罪，齐王妃都一点事情没有。
现在，为什么会突然查抄齐王府？
“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大长公主确实有些慌了。
“母妃冷静，应该不是。如果齐王妃说了，我们两个还能坐在这里吗？”黎王劝慰。
“现在，我们要以不变应万变，到明天再看看，也许事情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呢？”
“不管怎么样，齐王妃是个靠不住的，我们要早做打算。五城兵马司已经在你手里，我明天就去信给镇江侯，将他的水师拿下，这样我们成功的把握就会大很多。”
大长公主早已没了开始时的慌乱，越说越镇定，到最后，已经完全胸有成竹。
“母妃！水师到了京城，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镇江侯只能是我们最后的底牌。如果失败，他会给我们安身的地方，他不会助我们成事的。”黎王劝说。
“黎儿，不要说齐王妃会不会将我们的事情透露出去，就是现在朝堂的形势，也不容我们再等了。高家在的时候，皇上和高家斗智斗勇，分散他很多精力。”
“如今，高家倒了，眼看朝堂上下一心，我们再想插手就难了。”
“这皇位，是我们慕容家嫡系的，要传给正宗的嫡亲血脉。皇上是庶出，血脉不纯，他不配做皇帝！”
“现在，整个天启，只有你慕容黎，继承了我慕容家的正统血脉，你才是最合适的皇权人选，天启，就该在你手里，我们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