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朱嬷嬷才惊觉后背都是汗。
小姐啊小姐，你根本不了解这一波人到底是干嘛的，宜夫人如何她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姑娘真可怕！
朱嬷嬷返回后，就问我要解药。
我给了她一颗药，她吞下去后，说道：“我什么时候能走？”
“等染青生完孩子后。”
我让人把朱嬷嬷带下去了。
这才回头看向染青，“染青，我再给你把脉。”
这一番把脉发现孩子的心力越来越弱，等不到足月了。
“若它死在你的肚子里，到时候生产对你来说会更加困难。明日我便给你下催产药。你做好准备。”
染青咬了咬牙，“好，我知道了。”
我出去后，屋内就传出了染青的哭声。
星来到我身边，道：“太子妃，染青姑娘能挺过来吗？”
我点了点头。
她可以的。
染青早产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府，陈家老太太和陈世忠连夜跑了过来。
肖之雅眼底闪现出了几分狂意，待陈世忠回头带她一起出门时，她却愈发柔和了起来。
“表哥，不会有事的。染青她吉人自有天相。”
陈世忠却心头都在乱颤，他只能拉着肖之雅的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人到了甄府，陈老太太便被陈世忠搀扶着进了内院，屋里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
阿娘走过来指着肖之雅道：“你送来的两个嬷嬷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请来的稳婆他们不让进，说他们来接生？染青在里面哭喊救命，说他们二人在掐着她的肚子，他们在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肖之雅没想到一来便被人指着鼻子骂，她暗骂一声蠢货，不是让朱嬷嬷马嬷嬷低调行事的吗，以前从未出现过纰漏，今天是吃醉了酒不成？
她假装虚弱地躲在了陈世忠的怀中，“宜夫人，你说的什么意思？”
阿娘待要开口，染青发出了一声惨叫，喊道：“你们滚，滚。干娘，把真正的产婆带来，他们要我的命啊。”
陈世忠听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踹门而进。
却见染青双目翻白，朱嬷嬷和马嬷嬷双手沾满鲜血，在她的腹部按压着。
陈世忠一脚一个，把两人都踹倒了，阿娘立刻吩咐稳婆进去。
稳婆一进去，大喊作孽！
“这二人怎么能这样做？如此按压腹部，孩子是出不来的，是会一尸两命的啊。这是稳婆都知道的呀，这两人是要害人命的！”
稳婆立刻给染青转胎位，额上的汗都出来了。
“老天爷啊，一定要保母子二人无事。”
染青双眸含泪，伸出一只手来，发白的脸上都是汗珠，她抽噎着喊着陈世忠，陈世忠连忙过来，抓住了染青的手。
“染青，我在这，我在这。”
“夫君，他们要害我。我们的孩子，我好怕……”
陈世忠把朱嬷嬷和马嬷嬷都提了出去，一把摔到了肖之雅面前。
“说，为什么要害染青姨娘？”
朱嬷嬷和马嬷嬷忙朝漏肖之雅跪去，“小姐，小姐，你救救我们啊。我们原计划不是这样的，我是被逼无奈的，他们不让我们接近染青，所以我们今天才会用计推倒染青，让她早产。小姐，她生不出来的，我们按照你的吩咐，一定会让她一尸两命的。”
两人争先恐后，倒豆子似的把肖之雅的吩咐和计划和盘托出。
陈世忠根本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出自他正妻之口，他的视线从两位嬷嬷身上转移到了肖之雅的身上，那一眼把肖之雅看得浑身打了一个颤。
陈老太太也惊道：“之雅，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吧？”
肖之雅辩驳道：“是谁逼你们这么说的？染青在我们府上什么事都没有，为何在这突然就早产了？他们这对干母女到底在谋算着什么，为什么冲着我来？”
陈世忠狐疑地看向她，又看向我阿娘。
可不等他多想，朱嬷嬷就道：“小姐，没有人逼我们这么说。我们完成任何是不是可以分钱了？之前府中张姨娘，许姨娘不都是这样弄死的吗？马嬷嬷会点医术，我会接生，我们配合这么好，那些身体略不好一些的，根本等不到生才怀上没多久就流掉了。小姐你怎么不夸我们了？”
马嬷嬷说着，把脖子上戴的一个珍珠碧玉项链拿了出来，“小姐，就按这样的，再打赏我一些。”
“你们！你们……失心疯了！”
肖之雅冷不丁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看向他们二人。
他们怎么能就这样和盘托出，在场没有人对他们严刑逼供，她们的身家他们的家人都在她手上，她们必是失心疯了！
陈世忠从马嬷嬷脖子上拽下来那项链，甩到了肖之雅面前。
“你说，这东西你给了岳母，现在呢，在一个奴仆身上？你没有许以重利，他们怎么会替你害一条一条人命？”
“冤枉！”肖之雅说，“这样贵重的东西丢了，我怕你责怪我所以我才说给了我娘。没想到是她贪心，从我这摸走了的。”
“夫人，怎么能说是我摸走的呢？我要真偷走早就出手卖了，还天天留在脖子间让你看到吗？”
陈世杰指着肖之雅，“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我一直以为是我身怀厄运，没想到是你歹毒至此，你不仅要杀我所有孩子，你还要她们这些无辜女子的命？染青她并没有对不起你！”
肖之雅没回答。
陈老太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屋里，她咬紧牙关，只等着染青这头的消息。
只要她今天能看到健康的孙子，她可以不计较，但若这孩子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会作出什么事来！
“生了！”稳婆大喊一声，陈世忠便拉起老太太往里走。
却听得稳婆尖叫一声，“是个死胎啊，这天煞的，好生生的男孩在肚子里捂死了啊，可怜的孩子。”
陈老太太听得这动静，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陈世忠走了进去，看到那白白净净的儿子，那孩子无论稳婆怎么拍都不动也不哭，登时心一阵一阵发凉。
“孩子，我是爹啊。”
染青痛哭失声，“让我看看，不，这不是真的！”
我在窗边看了眼那孩子，发现他手脚有那么一瞬间的抖动，便直接推门进去。
“姐……”
我一眼把染青未说出口的话扫了回去，这才接过稳婆手上的孩子。
还有救。
我拿出银针来，开始在孩子身上的几大穴位扎了起来，等孩子脸上的血色恢复，我才收了针，把他倒过来抓住，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然而孩子还是没有哭出声。
我又摸着孩子的脚，用力弹着他的足底，他忽然爆发出一声痛哭，响亮整个屋里屋外。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把了孩子的脉，却发现他的脉搏很是强健，再扎了他的手指头，观察流出来的血，鲜红流畅。
那铜毒竟已排干净了。
我朝染青点了下头。
染青浑身一松，捂着嘴失声哭了出来。
陈世忠来到了我面前，蹑手蹑脚道：“我能抱抱吗？”
我点了点头，把孩子交给了他。
他接了过去，把孩子抱到了染青面前，“染青，我们的孩子活下来了。”
稳婆见状，立刻去说吉利话。
“小公子是个有福气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人给孩子取个名字带福的吧，小公子以后只会更好。”
陈世忠连连点头，“那便叫福音。他刚刚哭的声音对我来说就是福音。”
福音，福音……
门外的肖之雅疯了，她冲了进来，直直朝陈世忠走去，不等陈世忠反应，就要抢陈世忠怀里的孩子。
“你做什么？”
“孽种，孽种，我要摔死他，他不应该活下来，凭什么我的孩子一个接一个死了，他怎么能活？”
在混乱中，月飞身而出，把孩子抱了回来，并点了肖之雅的穴。
陈世忠连忙去看月怀中的福音，见孩子睁开眼睛来，那乌溜溜的眼睛朝他看来，简直要把他的心都揉化了。
“肖之雅，你疯了！”
“我本来就疯了。”
正当她捂住自己的头，准备抓乱头发时，我道：“你不是疯了，你是病了。你连生两个死胎，第三个孩子因思虑过重胎死腹中，你吃下打胎药，却不想淋漓不尽，大夫来看也只说治不好了，你便开始发疯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
肖之雅看向我，那一瞬她觉得自己被人扒地干净，是谁，是谁泄露了她的秘密，她看向身边的人，却见他们个个噤若寒蝉。
“我是大夫，一眼能看出你的问题。你，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并还想着谋害别人的孩子，陈大人如果我是你，作为一个父亲，我会为了保护我的孩子作出选择的。”
陈世忠心头一跳，他不能接受这得来不易的孩子离开他的身边。
而此时陈老太太醒了，她进来就来到了孩子面前，顿时老泪纵横了起来。
“我的乖孙啊，你终于舍得来看祖母了。”
她等了盼了这么多年，才等来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她只觉得就算现在让她死了也值了。
她连忙对染青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有福的，世忠啊，娶你的娶对了。”
娶……
染青抬眸看向陈老太太，却见陈老太太回头对肖之雅道：“跟我回家吧，我写封信通知你娘，把你接回去。”
肖之雅惊呼了一声，“姨妈！”
“谁也不能阻拦我家延续香火，福音是第一个孩子却绝对不能是最后一个。染青明事理，福气大，又会治家，我看就很好。”
老太太话落，肖之雅就陷入了癫狂，“谁也不能分开我的和表哥，谁也不能！”
就见她咬舌，月连忙解开她的穴位。
却不想肖之雅直接冲我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