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咚地一跳，“没，没有。”
“你为什么不吃芝麻糊？”我快速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冷声道：“你都吃不下的东西，让我吃？”
我……
“我以后不吃芝麻糊，你闻着就吐的东西，我还放你面前吃吗？”
他说着，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我的肚子。
“你合该挨揍，在肚子里就这样不安生，如何对得起你娘如此辛苦。”
孩子踢了李彻一脚，李彻怔了怔，手放远了点，就看着我的肚皮再次跳动了下。
他再次把手放在上面，好奇地和肚子里的孩子互动着。
他神情一会儿恍惚，一会儿一双凤眸眯起，一会儿又微微张了张嘴。
玩了一会儿后，他道：“程欢，他很调皮。”
他抬眸对上我的，我连忙撇开头，应和着说道：“像你。”
“像我便好。我想要一个儿子。”
我皱眉道：“你不要女儿？”
我倒是理解他，他是太子，想要一个嫡长子，皇上也盼着。
只是从他的嘴里听到这句话，我便莫名地生出了不快。
“恩，我要儿子。”
我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李彻到我的身后将我环住，下巴撘在了我的肩膀处轻声细语道：“最近查出的西煌的情况不明，说不定还会有战争。你有个儿子在，地位稳固，往后谁也不能欺负你。等他长大了，还能护着你。”
他静默地望着我，一句话在他心底响起，却在我心中久久盘旋。
“若我出了意外，你就是太后。狄英和你扶持起来的程氏够让你余生无忧。”
我要那太后之位做什么？
我气地抬起他的手，一口咬住了。
他低头，眉头轻轻跳了跳，却没有做什么，任由我撒气。
“你明天让赵七收拾一下去大明行宫的东西。后天我先去大明行宫排查一下情况。”
我呼吸一窒道：“那天你很忙？”
他应了一声，“是。若无意外，那天西煌国皇子和公主会到。”
那，便顾不上我了。
我笑了笑，依偎在他身边道：“我要你今晚抱着我睡。”
“好。”
他把我拥紧，心中想着孕妇真缠人。
翌日，月出去了后回来对我道：“太子妃，属下已按照你的吩咐，那些人都已死了。只是……那些画，属下没找到。早上，京中的酒楼已流出了两张，属下已及时处理。程大人也派人在秘密查询还有没有流出的地方。”
“属下相信，我们严防死守，肯定不会有东西流出去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是吗？
我却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来。
当天，平静无波地过去了。
可夜里，整个京都却炸开了似的。
星拔刀出了太子府，道：“太子呢？快把消息传给太子！”
“报告星使者，太子还在宫中没有回来。”
星拿着那些画像去找月，她是刚执行完公务，从外头回来，却被塞了一叠纸，打开来看的那一瞬间她火冒三丈。
这是哪个不要命的，既然这样造谣太子妃！
“这些人是不知道太子的刀喝血的吗？竟敢传出这样的谣言，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月双手微微发颤，她摇头道：“怎么可能，我们那般严防死守，查，查清楚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星听到这句话，急得跳脚。
“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最近你都是独自一人和太子妃在屋里说话，太子妃怎么了？”
月眯起了眼，“太子妃明天要秘密离开京城，我要跟着太子妃走，你呢？”
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得是太子妃的吩咐，便道：“那就一起啊。”
月冷声道：“走之前，我要杀了这传谣的人。”
不过是一夜，我便感觉到周遭人的视线都变了。
太子府里的下人都不敢抬头看我，个个噤若寒蝉，便有三两个聚在一起说话，见我来了，便都吓得瑟瑟发抖。
我找来了月，得知终于爆雷了。
我摸了摸肚子，把去江南的东西和路引都带上。
便让月去通知阿娘和外祖父，顺道把消息递给了在军中的小舅舅。
小舅舅疯也似的跑回来，问我道：“你要走？带月一起？”
“是的。”
“那我也一道走。”
小舅舅刚落下这句话，月就走了进来。
“甄小舅就这点志向？这路才走了一半不到，便打退堂鼓？你这般，月看不起你。”
小舅舅脸一红，却又僵着一张脸。
“这是孝道，父亲也回去了。”
月冷哼了一声，“没用的男人！”
小舅舅满脸无措又无奈。
我笑了笑，给他说了好话。
“小舅舅不过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他是行军打战的奇才，太子是不会轻易放人的。更何况接下来若真有打战，小舅舅是要上战场的。小舅舅，别忘了你的初衷。”
小舅舅沉默了会儿，看向了月。
他下定决心道：“阿欢，我会加油的。今日你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小舅舅都替你记着，来日，小舅舅会让那些人都闭嘴的。”
月定定地看向小舅舅，也没说话，就拿着行囊走了出去。
宣王正准备从宣王府出发，却在看到随从递上来的一叠信后，眉头蹙了蹙。
“这是什么东西？”
“殿下，这是周圆命人从天牢送出来的东西。”
周圆？
他今日要去迎西煌国的皇子和公主，已临近出发时间……
李洵犹豫了下，打开来一看，脸色变得铁青！
“这是谁画的，是谁！”
随从道：“殿下，满京城都传满了。周圆说，任谁来鉴定，都必然是真的。”
李洵呼吸都跟着一停，看着上头的女子，或是被鞭笞，或是被贴加官……
贴加官的女子浑身脏地不能见人，她的头上还簪着绿玉簪子……
或是被人侮辱，衣衫褴褛，毫无清白可言。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我要去天牢，所有行程都先暂停。”
“殿下！你原计划不是要去迎接西煌国公主吗？错过了时辰，可不好。”
随从的话没能让李洵回心转意，他只觉得荒谬。
手掌用力一捏，那些纸都碎成纸片！
“去买通一些品画人，让他们说这些都是假的，是有心人要诬蔑太子妃！”
“殿下，来不及了！”
随从道：“已有好些个品画人说过，这些画千真万确，就不是靠臆想画出来的，画中每个人物每个场景都是真实的，无从辩解！”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