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没死？这不可能，那么多血，而且是正插心脏，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活着！”
周圆笃定地说着，心中却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
他望着李洵的背影，忽然道：“殿下，这事是我做的，和殿下无关。”
太子遇袭，死了倒也就罢了，没死，太子会让人好端端地活着吗？
果然，就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便有军人将宣王府包围了起来。
声势浩大，让人措手不及。
“宣王殿下，陛下有请。”
待到了养心殿，一份折子重重地砸在了宣王的额角，尖锐的折子划破了他的额头，鲜血滚落了下来，沾染上他的眉眼，令他原本清俊的脸庞平添了几分血性。
“李洵，你想杀了太子取而代之？朕告诉你，你做梦！朕从未想过让你继承皇位，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婢女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要坐上这个龙椅，绝无可能！”
皇上震怒，尤其在太医得知那一刀直入的是心脏部位，若非彻儿的心脏自小与他人不同，生在在右边，怕是此刻他是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真的如宣王所愿。
“滚，给朕滚去藩地，无诏不得回京！”
宣王垂着头，双手紧紧拽着衣角，拳头上青筋四起。
婢女生的，就连亲生父亲都用这样的话来羞辱他。
他生来便是有罪的么？
“陛下，陛下，不关殿下的事，是奴才，是奴才私自做的决定，和殿下无关。”
周圆在门外跪地磕头，哭喊道：“陛下，宣王殿下至诚至孝，谦逊有礼，从未做过任何逾距的事。是奴才瞒着殿下做的事。”
皇上冷嗤道：“何人喧哗，给朕滚进来。”
周圆连滚带爬地进来，哭得眼泪鼻涕都滚了下来。
“奴才周圆参见陛下。”
皇上认出了周圆，是自小和李洵一同长大的小太监，现在也是李洵最信任的宦官。
“你？你敢杀太子？”
周圆点着头，“是奴才，宣王殿下每日勤勤恳恳，从不敢有错漏，却从未被皇上放在眼里，太子殿下只凭着嫡出，便能让皇上如此厚待。奴才为宣王殿下不平，才会出手的。”
皇上怒道：“把他拉下去，好好上刑，给朕查清楚，到底是他自己动的手，还是宣王指使！”
周圆浑身一颤，却还是坚定地低着头，任由禁军把他拉走。
他凝视着宣王，不住地摇头。
万万不可承认啊，决不能去就藩，否则这么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宣王眼眶通红，他咬着牙槽，身子僵硬发冷。
皇上冷冷地看了宣王一眼，“你可以滚了。”
“……是，父皇。”
从养心殿一路走到宫门口，宣王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每一步都犹如千斤重。
他面上却依旧文秀，像是看不出半点心绪。
车夫问他，“周总管呢？”
李洵忽然笑了出来，只是那种笑格外阴冷，看得车夫仿佛被人掐了喉咙似的。
李洵上了车，唇上却溢出了一丝血来。
那是在养心殿上他咬破了唇上内壁，却一直忍到现在才吐了出来。
“太子妃，周圆顶罪了。”星对我道。
我正喝着麦提安排的安胎药，听得周圆顶罪了，便明白了。
“若是别人可能会背叛李洵，周圆只会用命来护着他。”
星眉头皱了起来，“太子妃，我们查到了派人杀害你的是谁的人了。”
虽是死士，可星要查，还是能查出点东西的。
“是云初雪身边的人。”
云初雪？
“不用做什么，她很快会知道自己的命运。”
我把药碗放在桌子上，便说着要去军营看一看小舅舅，却见院外站着两人。
“那是什么？”星刚说完，就被我拉到了一边，我俩扒在门上，朝外看去。
正见我小舅舅拿着一束花站在了月面前。
“甄小舅为什么给月送花？”星眨了眨眼，诧异地回头问我。
我怎么知道？
“月姑娘，这个你喜欢吗？”小舅舅这句话说得磕磕绊绊，他一张脸通红，眼睛却是牢牢地盯着月。
月愣住。
星和我抓住门边，差点把门给扣变形了。
“接啊。”我心里说着。
“送我？”
小舅舅点了点头，回答月的问题。
月接了过去，就把花当暗器挥手射了出去。
“不好用。”月道。
我两眼一翻，差点倒地。
星更是唇角都抽搐了。
“甄小舅和谁处对象不好，找月这么个榆木疙瘩？”星吐槽完，就看向了小舅舅。
小舅舅顿了顿，道：“你喜欢武器？”
月点了点头，“多谢甄小舅赏赐。”
赏赐？
“不，不是赏赐，我叫思源，你叫我思源便是。”
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了，甄小舅。”
我和星在这边发出了一声很低的哀嚎，眼看着小舅舅低垂着头出去，我忙把他喊住，问了他在军营的情况。
“太子殿下带着我训练，并没有什么不适应。”
“你喜欢月？”我问道。
小舅舅顿时红了脸，“月姑娘十分可爱。”
……
我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合该让月在一边也听听才是。
杀伐果断的月竟会被冠上可爱的名头。
我想到上次月为了保护我受了伤，那会儿小舅舅就给月上药的事，我一时觉得小舅舅未来的路不好走。
“回头我帮你问问月的意思。”
小舅舅道：“不急的，她还不懂。”
小舅舅怕我再问下去，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我和星对视了一眼，便回头问月，月来了一句，“想来是甄小舅觉得我伺候太子妃周到，给的赏赐。”
星哀嚎了一声，气恼地说出去办事了。
只是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太子妃，云老夫人发现不对劲了。”
原来是云老夫人去了疯人塔，想秘密把云露接出来，却发现云露上的胎记没了。
云老夫人问起那天的情况，便在疯人院上下翻找。
“云露，我的女儿……”
在看到满脸污秽，身上没有一丝好肉的妇人时，她踉跄地走过去，把那妇人的衣服撩上去，果然看到了胎记，就抱着她大哭了起来。
“程欢，那个恶毒的女人，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