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能？她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我就说程誉怎么可能会被捋成白身，娶了这样的女人，必要祸及家门的。趁着现在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应及早止损！”
太夫人见程誉发呆，怒喝道：“你还在等什么？”
程誉来到了云露面前，眼球四周全是血丝。
“云露，你好狠的心。果然如阿欢所言，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何当初要嫁给我，祸害我？你杀了鲁儿，害得我当初把圆圆腹中的孩子踢没了，圆圆也被你一把火烧没了。你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我的枕边人？”
他大喝道：“来人，拿纸笔。”
云露瞪大了双眼，摇着头盯着程誉。
她应该把程鲁烧到尸骨无存才是，而不是以为那地窖就是万无一失的。
若是馨儿是太子妃，程誉根本不敢，他最多只是把她囚禁在后院，而不是真的听从太夫人的话，要休了她！
她蓦地瞪向我，眼中满是笃定的神色。
我知她所想，若我早一点发现程鲁，或许事情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偏偏在我成了太子妃之后，在我爹因为我而开始有了职位起。
我冷漠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就算她是云家嫡女又如何，当程誉的前途用不上他们云家的时候，她引以为傲的一切都会被剥夺。
“拿去。”
程誉洋洋洒洒写完了休书，丢到了云露面前。
他命人把云露的东西速速收拾好，指着大门，就对云露道：“你走吧。”
彼时，大地回春，暖意融融。
可云露却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她歇斯底里地想要哭喊，却发不出半个字来。
只看着满满一园子的人盯着她，像看一只丧家之犬似的。
她刚刚被扇了巴掌，脸颊上的痛和肿都比不上心里的不堪。
程馨刚要去云露身边，老太爷发了话。
“你姓程可不姓云，若你今天过去了，一旦云家选择站在云初雪身边，你可别怪祖父没有帮你。”
程馨没有再前进半步。
她不得不承认，她天天挂在嘴边的云家，到底不会把她当亲孙女。
云露心头无比寒凉，她扭头上了马车，迅速消失在程府的门口。
随着她一道离开的，还有程誉休妻的消息。
谁也没想到，几乎是通家之好的云程两家，竟会出现休妻的事。
姜姨娘请了人来连续做了三天的法事，超度程鲁，希望程鲁能投胎个好人家。
程家办了一个小小的追悼会。
只请了至亲好友，可云恒竟然来了。
云恒的马车停在了程家门口，程家门前的门童见好半晌也没人下来，好奇地盯着马车看。
只见车帘子掀开一隅，一抹白纱拂过，像是有个绝美女子的侧影一晃而过。
紧接着就只看到云恒从里头走了出来。
门童们连忙低下了头，待云恒进了府，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没听说云大人娶妻纳妾了呀，云大人怎么不带上佳人进府？把人留在马车上？”
“看着侧影是个绝色美人。”
“只是看不真切……”
谁都好奇，却没人真的敢去掀那帘帐。
我刚要入府，就听到他们的话，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李彻见我呆住，回头拉着我的手。
“怎么了？”
他寻着我的视线看去，对我道：“听闻这些时日，云恒有一佳人相伴。云恒有意要娶她为妻，云家那边不肯松口。”
哦？
什么人有这样大的魅力？
云恒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又素来以政事为重，怎么还会为了一个女子和家里人作对？
李彻拉着我往里走去，他今日来悼念从未见过的小舅子，因为册封时日紧，并不能久留，这便出了场，上了一炷香，就得离去。
我知他今日所为，不过是给程誉一个定心丸，好让程誉知道他现在是太子的人，和云家闹翻便闹翻了吧。
程誉在见到李彻后，也没理会云恒。
云恒本想来缓和一下关系，却并无寸进。
“云大人，若无其他事由，还请离去。”程誉说道。
云恒静了会儿，想着马车里圆娘说的话。
“程家若是给你委屈受了，你便回来吧。大不了把所有精力都投在初雪身上，初雪到底姓云。”
程家是不值得再投入任何东西了。
如今云露也被休回去，便是把精力放在初雪身上，他也没错。
程馨刚得了舅舅来了的消息，紧赶慢赶出来了，却见云恒离去的背影不免有些慌了。
她急忙追了上去，在追上云恒的一瞬间，问道：“舅舅，你是不管馨儿了吗？”
云恒站了会儿，道：“你毕竟姓程。”
程馨如坠冰窖。
她不明白，不过短短时间，她就从云程两家都捧着的女儿变成了现在这样。
“可是程家捧的是程欢。”
她想要拉住云恒的袖子，云恒轻轻收回手，那袖子就从程馨手中溜走。
“舅舅！”
她提着裙子来到了马车边，刚想要说两句，就听到了里头女子温柔话语。
“阿恒，我冷，你别碰。”
“没事，我给你捂捂。”
“阿恒，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怕你等久了无聊。”
……
是谁？
程馨探出手去，刚要去拉帘帐，里头就传来了警告声。
“馨儿，你该知道分寸的。”
云恒的警告仿佛一把利箭，程馨堪堪躲开，手讪讪地收回。
马车缓缓离去，程馨一回头就见到了从程府内往外出来的我和李彻。
“外祖父和小六等着呢，走地这样慢！”
李彻像是有些不耐烦，他把我打横抱起，我惊呼了一声，挣扎着要下来。
有些听到风声赶来的官员，在门口把李彻给堵了。
“太子，下官小女儿温柔恬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太子殿下，下官小妹能歌善舞。”
“太子殿下，下官的女儿与太子你有一面之缘……”
李彻冷着一张脸，指着门口匾额上头的白布，说道：“晦气。”
他们一看，这确实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
刚要邀请太子过府一叙，就听得李彻道：“太子妃有些不舒服，你们谁都别耽误小皇孙看诊。”
说着，李彻就抱着我离开包围圈。
只是一离了人，他便和我道：“一会儿带你泡会儿温泉，再许个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那就祝你健康平安，一路顺遂。”
“祝我如何有什么意思，你得祝你自己无灾无难，平平安安。”
马车走了，我在帘帐飘忽处，见到了发着呆满脸落寞的程馨。
“宣王妃，咱们走吧。”
婢女提醒后，程馨才缓缓收回视线，她恍惚道：“我会得到想要的一切对吧？我一定能得到。我娘那边传了消息了吗？她回去后过得如何？”
“回王妃，夫人回云家后，原是让云老太太过来一趟的，后来被云大人说他要过来。可今日看云大人好像并没有要为夫人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