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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朝帝都，程家应当是八大家族中名声最盛的一家，而其中一半的原因便是尘羽眼前的双圣。要知道，就算是北朝王室，明面上也只有两位圣者坐镇而己，而八大家族中其中两家甚至于表面上的最强的战力不过伪圣而己，于圣者门前徘徊了无数载也没能寻得更进一步的机缘。
同时面对两位圣者，如果说尘羽内心没有任何触动显然不可能，两人此时隐晦的带着几分审视的目光仅仅只是‘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威压，便让尘羽感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艰难，手脚的动作同样开始迟缓。
考验我吗？
尘羽眼眸深处一抹混沌色的光晕一闪而没，便在悄然然卸去了两位圣者的威压。一礼方罢，尘羽便再次挺直了腰板，脸上又恢复了那抹云淡风轻的微笑。
“哈哈，不错。嗯，我家小素素跟我说过你的事情，现在看来你的确有点东西。林尘羽，对吧？小子，你真的很不错。”
在尘羽再次抬头，对上面前两人审视的目光时，一身红袍的程天甲率先大笑出声，目光中多了一分赞扬。
先前尘羽的小动作和一瞬间的僵直都被他们看在眼里，显然眼前的小家伙还是有点紧张的，而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在短短的数息之间，对方居然便完成了心态的转变。而且在转变之前他也并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害怕与恐惧的情绪。
道心通明，只是一瞬间的接触，程天甲便肯定了尘羽的道心，足够坚定但又不失人之本性。如果在面对他们二人眼前的小家伙都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转变，那他必然会极力的阻止自己的两位侄女与对方接触。那样的人纵使天赋再高，也绝不能深交。
无论是头铁到莽撞般的自大，还是有所依仗，那样的人都不值得拉拢，反倒是尘羽的表现很符合甚至说完美的达到了他眼中最佳的预期。
“呵，尘羽，坐吧。”一直保持着淡笑的程立煜也在此时开口让尘羽坐下，尘羽也是应了一声后坐回了座位上，静静等待着后文。
“尘羽，会下棋吧？”
出乎尘羽的预料的问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略懂皮毛。”
“来陪我下上一局，如何？”
程素素微微皱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程天甲便率先开口道：“这桌上的茶倒是有些冷了，缓缓你去和素素一起换一壶上来吧。”
“好的，二叔。”程缓缓止住还想说些什么的程素素，拿上桌上的茶壶便拉着妹妹走出了雅间，临出门前给了尘羽一个“放心”的眼神。
等出了门后，程素素便略带急切的直接开囗道：“姐，你拉我干嘛？父亲怎么能提出那种要求呢？他可是以棋成圣啊，尘羽怎么可能......”
世人皆道程家家主乃儒雅君子，但却不知其年少时却也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不然程缓缓先前又怎会有程素素的性格随了她父亲的言语？
待到其而立之年，方修棋画，修身养性，又自棋中悟道，修行一日千里，不过区区二十载便入圣境，执掌程家至今仍是如日中天！
别人下的棋就只是棋而已，而她父亲下的棋可是他的道啊！尘羽一个蕴神境纵然天赋再高，对道德感悟也不过是初窥皮毛，又有什么资格去和父亲博弈？怕不是会在圣者的道韵中迷失道心，自此一蹶不振！
“放心吧，父亲还能为难尘羽一个小辈吗？”程缓缓轻笑一声，安抚着关心则乱的妹妹，开口道：“这是考验，也是指导。”
“我们和父亲提到过想要尘羽要一个异宝天池名额的事，还提出了‘保证尘羽一定得到异宝’的要求，就算有着西域战场和异族传承的背书，父亲自然也要试试尘羽。”
“放心吧，父亲心中自然有数，而且我也相信尘羽应该可以给父亲一些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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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前辈有兴致，那晚辈自然乐意奉陪。”尘羽颌首应下，程立煜也是含笑点头，挥手间便有一棋盘落在桌上，亦有两个棋罐落在两人手边，只是一瞬间，尘羽便感觉这处雅间内多出了些什么，没由来的感觉胸口一闷。
低头，落在自己手边的棋罐上，试着取出一枚棋子。
“嗯？”尘羽心中一动，被他捏在指尖的棋子居然纹丝不动？
纵然神魔师主修魂魄，但无数灵气在涌入识海之时也淬炼了神魔师的肉身，而且尘羽的身躯更是得到过一丝千年龙气的温养，只他刚才那看似轻柔的动作，实则足有摧山断石的力量！
他是想过能被程家家主拿出来的东西，定然并非凡品，但是真正见识过之后，这棋具的规格还要超乎他的想象啊！
“黑棋先行。”程立煜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轻声开口却是催促着尘羽落子。
尘羽低吟一声，缕缕魂元缠绕指尖之上，一枚黑色棋子便伴随唇与手臂起落的动作拍在了棋盘的一角。
啪！
清脆的落子声响起，尘羽抬起的双眼中混沌的光芒已经不加掩饰。这棋局分明便是在探他的底，既然如此，那他也就没有再藏着的必要了。
那就用尽全力好好的陪着长辈痛痛快快的下一盘吧！
“呵呵，”程立煜看到尘羽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盛，同样取出一枚白棋，落在棋盘之上。
比较尘羽的落子声，程立煜的落子近乎无声，却仿佛一座大山骤然落在尘羽的心头。
待到尘羽再次抬子欲落，却惊讶的发现摆在桌上棋盘居然变了。
他一眼望去，仿佛看到了宙宇，黑白两色的棋子变作镇守边角的繁星。
一股澎湃的奇异韵味从棋盘的另一角缓缓升起，仿佛无形的屏障，让尘羽无法落子。
道韵，尘羽近乎是在这一瞬间便认出了这棋盘的真容，显然是圣者身上道韵无数次温养后的圣物。
“看来这一局棋，会比我想象的更加艰难啊......”尘羽缓缓低头，瞳孔中闪过莫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