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不管小倩了吗？”年轻的舞娘声音里带着不甘，只觉眼眶酸涩，想要落下泪来。
一旁较为年长的舞娘叹了口气，无奈道:“谁让我们是低贱的舞娘呢？”
她们这二十来人都是各个镇上青楼里的舞娘，原本在青楼的日子也过得舒心。
镇上客人少，来客人了也是姑娘们招待，她们舞娘多是跳跳舞。
哪知，前几个月突然来了一个太监，问妈妈买了她们来，带到这个院子里专门为一个人跳舞。
刚开始，她们以为来到了一个好地方。
在这里，不用被人挑选，不用担心被客人看上了要接客。
谁知，这才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她们在缓了一天之后，每天都需要跳舞，不管烈日还是下雨。
直至冬天来临，雪花飘落，她们依旧要每天跳舞。
每天的舞还不能重复，不能出错。
一出错就会被拉下去。
拉下去的下场……
舞娘赶紧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她们本就是浮萍，哪里能救一个已经溺水的人。
舞娘低下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在脸上凝结出一道痕迹。
“若是我去求圣子呢？”
舞娘说完，不等旁边的舞娘反应，马上跑了出去，窈窕纤细的背影就像是一只正往火堆里扑的飞蛾一般。
“圣子！”
像清泉一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在越子旭身后响起。
越子旭脚步一顿，转身看去，便看见一个穿着清凉的舞娘正小跑往这边过来。
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被冻得通红，踩在雪地上的脚像是白里透红的玉一般。
看向这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通红泛着泪的眼眶里盛满了祈求。
“嗯？”越子旭停下脑海中的思绪，语调上扬嗯了一声。
舞娘立马福了个标准的礼，垂下眼眸，鼓起勇气开口道:“请圣子救救我的姐妹小倩吧。”
越子旭哦了一声，眼睛流连在舞娘的眉眼之间，语调里带着漫不经心，“说来听听。”
“方才为都大人跳舞时，小倩不小心扭伤了脚，导致舞蹈中途暂停可下……”舞娘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求……圣子救救小倩吧。”
越子旭一听，心里便有了谱，视线再次扫过舞娘的那双眼睛，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舞娘一愣，随即回答道:“奴名娇娘。”
“娇……娘……”
娇娘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圣子的嘴里说出来，被赋予了另外一种她不明白的意思。
“以后跟在我身边伺候吧。”越子旭淡淡道，见娇娘似乎愣住了，挑挑眉，道:“至于你那个好姐妹，别担心，明日就回来了。”
娇娘眼里露出明快的欣喜来，高声道:“谢谢圣子！”
越子旭听见圣子这个称呼，皱了皱眉，吩咐道:“以后叫我九爷吧。”
娇娘立马不安垂下头，脚趾缩了缩，“是，九少爷。”
越子旭见她这般，莫名有些不喜，“你不用这般胆小，我身边没什么规矩，你先回去收拾东西，收拾好就到我院子里来。”
说完，不再看娇娘，转身朝着都大人那座凉亭走去。
娇娘站在原地看着越子旭远去的背影，发了会儿呆。
“娇娘？”
身后传来姐妹的喊声，娇娘似乎才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朝着后面应了一声。
转身后，又回头来了一眼已经远去的九少爷，胸膛里的那颗心突然跳的很快。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大家见娇娘开始收拾东西，都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娇娘一说自己以后要去圣子身边伺候了。
屋子里的姐妹脸色立马变得有些精彩。
“娇娘，你和圣子说了什么，为何突然让你去他身边伺候？”
“娇娘，你有好出路怎么不和姐妹们分享呀？”
“娇娘，去圣子那里能行吗？那些个贵人也不好伺候啊？”
担心、羡慕、嫉妒等情绪一一体现出来。
娇娘低着头，默默不语收拾着行李，刚刚那般欣喜的心情突然不见了。
她低声道:“我想让圣子帮忙把小倩救回来……”
“呵，救小倩？怕是你自己想攀高枝吧？我们这里谁不知道圣子和都大人关系不一般？”
“现在你去了圣子身边伺候，一下子就成为我们以后要伺候的对象了呢？”
“你倒是好了，小倩可还在受罪呢！”
娇娘咬了咬唇，“圣子说明日小倩就会回来了……”
“哼，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够了！少说两句吧！这也是娇娘的造化。”
之前在娇娘旁边的舞娘劝道。
她相当于是整个舞娘里的领头人，她一出声，其他人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也禁了声。
娇娘拎着手上的包袱，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旁边的姐姐，声音里带着丝哽咽道:“谢谢华姐姐。”
舞娘也就是华姐笑了笑，“别把她们说的话放在心上，她们就是逞一时口快，没什么坏心思。”
“华姐姐，我知道的。”娇娘低声道。
华姐嗯了一声，叮嘱道:“到了圣子院子里也要小心谨慎，贵人们都是不好伺候的。以后我们这些姐妹也帮不上你，你万事都要自己当心。”
娇娘想着圣子温柔的声音，嗯了一声，却没往心里去。
华姐见娇娘的心也飞走了，心里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你是我们这里最小的一个，经历的不多。一张脸又似芙蓉般美貌，眉眼最是出众，以后还是当心些，知道吗？”
娇娘点点头，“知道了，华姐姐，我会当心的。”
说完，眼睛看了下其他的姐妹，重新低头下，低声道:“华姐姐，我……要走了……”
华姐收回手，嗯了一声，“走吧。”
相识一场，她该说的已经说了，娇娘以后如何，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门开了，在雪花飘进来之前，立马又关上了。
房间里的视线，亮了又暗。
顾瑜伸手拦住想要往外冲的小宝，“还没穿外套，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