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荷中途去安排厨房做午饭，然后还是回来与陈夜聊天。
陈夜说话不多，多半是听着，甚至最后还靠着沙发睡着了。
秦渭和众人带着一身寒气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点多了。
许荷走过去，替他把外套除下，轻声说：“陈小姐睡着了，许是昨夜跟麦厅家的孩子喝酒到挺晚。厨房已经做好了午饭，你看……”
许荷话还没说完，陈夜已经醒了过来。
“秦老板，你回来了？”
秦渭点了点头，“陈小姐，厨房已经备下午饭，一同入席吧。”
陈夜喝了一口茶，刚吃完早饭没多久，还没有消化完。她曾与秦渭一同共席过，想起他那食不言的模样，还是摇了摇头。
“我早饭才吃完没多久，你们去吧。我在这喝点茶等你们。”
“无妨，我等边吃边谈即可。”
陈夜被拉了上桌，随便坐了个位置。
菜谱做得比较接近家常菜，大部分菜式都是她带来的鱼虾。
烤多宝鱼，清蒸七星斑，香煎马鲛鱼，白灼罗氏虾，椒盐皮皮虾，鲜虾煎蛋饼，连汤都是炖的鳕鱼。
除了这些，还有葱油焖鸡块，酱香牛肉，蒜香排骨。
主食做有卷饼。玉米粉做成的饼皮被卷成U字，里面铺入牛肉馅配合着芝士和洋葱青辣椒圈，再撒入几片小番茄点缀。
小食有芝士蛋糕，葡挞和桃酥。
素菜有玉米粒炒红萝卜，撒有松仁芝麻，还有一份糖渍西红柿。秦渭家里居然还有大白菜。
秦渭的厨房应该还养有专门的厨师，普通的家常菜经过摆盘装饰，硬是有了大饭店的感觉。
陈夜昨天带来的水果，此时用精致的小碟装着车厘子和草莓，每人面前摆有一份。
很难想象，在这个大半个华国都吃不上饭的时候，有钱人家的一顿午饭，还如此奢侈。
一开始没有人说话，都在专心吃饭。
陈夜不饿，吃了颗草莓后，让人上了热茶，欣赏着秦渭吃饭时不紧不急的斯文样子，仿若一幅优雅恬静的山水画。
许荷吃饭时也十分端庄得体，即使是心中欢喜，也仅是用舒眉这种小动作表示。
可能是受了秦渭的影响，又或者她本身也是修养礼仪面面俱到，闲聊时她曾提及，她原是江南小有钱财人家的女儿。
秦城在家里，或者说，在秦渭面前从来没有张狂的感觉。
有了这三人的参照，其他四人吃饭时就显得随意多了，甚至，有些着急。席已近半，餐上的酒杯居然没人提出要致酒。
也是，这些人太有钱了，可毕竟太久已经没有吃到新鲜的海鲜了。
许是被陈夜看得不好意思了，终于张景洲放下了筷子，拭去嘴上油光，举起了酒杯，清了清嗓子，对陈夜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陈小姐，失礼了。感谢陈小姐今日带来的物资，以及这一桌的美食佳肴，我老张先敬你这一杯。”
秦渭和陈夜都是南方人，饭局上的酒文化本身不太注重。几人与秦渭多年合作，彼此之间甚是了解。这一顿算是家宴，规矩并没有那么多。谁起的头，并不重要。
陈夜举了举茶杯，“不好意思张老板，昨晚喝多了，一会儿我还得赶回S城，我就以茶代酒了。”
陆煜阳是京城本地人，操着一口地道京腔说道：“刚我们和秦总已经见识过了陈小姐的本事。想不到陈小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能力，实在让我们这些老头子佩服不已。”
“抬举了，我如今要靠着秦老板吃饭呢。”
这话说得秦渭心里十分高兴。眼前几人算是自己在京城比较重要的人脉，此番介绍给陈夜后，她竟毫不心动。那满满两大仓库的物资，即使是自己，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能力筹到。即使筹到，这风骤雪急，也无法从S城运来。
在场几人也是人精，听完陈夜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纷纷又举杯向秦渭与陈夜两人敬酒。
“秦总，一会儿你得让我带点鱼回家给我老板。这他没吃到，要是听我回去一说，不得把我剖了挖出来。”
刘司宁年轻一些，话题思维都比秦渭那一辈要活跃些。
秦渭抿唇轻笑，点了点头，“可。”
“你们若是筹多些金器玉石，让秦老板把货款结了，或许下一次你们就能吃上龙虾鲍鱼，甚至是金枪鱼刺身了呢。”
几人当下酒也不喝了，饭也没心思吃了，三两下结束了午餐，然后让自家司机赶紧回去再筹钱过来，权当订金。
然后把秦渭拉到书房，围着他争吵着就要先分了那两仓库的物资。
秦渭回过头来微笑地说：“陈夜小姐，请你一道到书房来商议吧。”
“秦老板，你不如先写下所需清单，你们如何分物资稍晚点再议如何？下一次我可能要一两个月才会来。”
“可秦某尚未清点完所有物资……”
“没关系，你随意先结一部分也行。”总归她得搞到点钱，去升级空间啊。
秦渭微怔，内心大为震憾，这个时候，她居然如此信任自己。
当下便与其他四人商量着还需要何物，一一记录下来。
傍晚时，几人的司机带来了金器和玉石，秦渭也让人整理好了。
陈夜看着清单里三分之一都是海鲜和鱼类，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秦老板，还要以主要粮食物资为主啊。”
秦渭看着她认真的脸，联想到寒季伊始之际她曾说过时间会很长。若是不长，她又怎么会囤如此多的物资。遂点了点头，又在清单上改动了一下。
煤球秦渭之前已经付过了款，这一次整理了有十箱的金条，还有十箱的玉石。
陈夜看着这摆成一排打开的箱子，金光灿灿，玉石剔透玲珑。有一种刚抄了秦渭家的感觉。
虽然这一个仓库的物资放在盛年，可能也就一箱金条的价值。看似末世里的生意好做，可是空间坑啊。
她四处奔波，全为空间打工。所得分文不剩。
谁说秦渭是个大恶人，他分明是救自己苦难的活菩萨啊。等她把空间升级到限度，一定要送他一份超大礼包。
好人啊。
一切商议妥后，秦渭留陈夜吃完饭再走。
陈夜拒绝了，告诉秦渭在自己下次到来之前准备好大鱼缸，又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改日安排人送一车煤过去给麦子豪。
又让秦渭派人送她到一个指定的位置，会有人来接她。那是昨日去军区大院时路经的某个空房。
临走时陈夜指着他的车，“下次我来的时候你这车就借我用吧。”
大雪地摩托也好，滑雪板也好，都费劲。
至于她那酷炫狂拽炸天的飞行器，她暂时还不配。
秦渭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的风雪，缓声道：“陈小姐，旧岁将末，交年换新岁，愿小姐新年万事从愿，了无遗憾。”
陈夜抿嘴一笑，“秦老板保重！”说罢朝他摆了摆手，离开了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