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听了。
死死的掐自己大腿的肉。
硬生生逼出几滴眼泪。
“多谢各位海涵，小老儿先干为敬。”
掌柜的说着一口喝掉杯里的酒。
桌子上的人见状。
也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掌柜的，这个郫筒酒真是名不虚传啊！”
“怪不得有诗人云：‘鱼知丙穴由来美，酒忆郫筒不用沽。’”
林墨又是一杯下肚，情不自禁的吟出一个大诗人专门为郫筒酒做的诗。
林墨接着说:
“我曾经在家中看过一本风俗记。里面有一段注引。”
“上面说：‘郫县有竹筒池，池旁有大竹，郫人刳其节，倾春酿于筒，苞以藕丝，蔽以蕉叶，信宿香达于林外，然后断之以献，俗号郫筒酒。’这种酒的清香可想而知了。”
萧晴有些讶异，佩服的道：“林公子好记性啊，居然能完整说出《华阳风俗记?的内容。”
“萧姑娘也不差，居然能知道在下说的是《华阳风俗记》。”
林墨也毫不吝啬的夸起萧晴来。
两个人说完相视一眼，萧晴忍不住莞尔一笑。
林墨心照不宣，脸上也有淡淡的笑意。
贾似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中气血翻涌，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贾司琮。
还好，贾司琮的眼睛一直盯着正在翩翩起舞的佳人，没有看到这一幕。
不然，儿子又要闹起来，收不了场，还得他这个老父亲出马。
但是又转念一想。
萧晴还在边上看着呢。
自家儿子就对着别的女人，一副色中饿狼的样子。
实属不妥当。
但又想到刚刚看到的，萧晴的心思明显也不在贾司琮身上。
就没有再对贾司琮‘下毒手’。
由着他去吧。
众人又是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众人正在兴头上。
郫筒酒却已告罄。
掌柜的摇了摇空空如也的酒壶。
一脸歉意的说：
“实在对不住各位，这郫筒酒已经没了。”
掌柜的把酒壶壶口向下，使劲摇了摇。
只有一两滴酒从壶里滴下。
“那就再拿一壶，我贾家又不是喝不起。”
贾司琮财大气粗的说。
掌柜的歉意的说：
“不好意思啊，这个酒已经没了。”
“没有再拿！你听不懂人话啊！”
贾司琮粗声粗气的说。
“掌柜的意思是郫筒酒没了。”
萧晴看不过去，替掌柜的说话道。
“对对，是郫筒酒没了。”
“从蜀中运来，旅途遥远。郫筒酒运来了五壶，路上坏了三壶。”
“千辛万苦的可算到了万安城，结果又坏了一壶。”
“就只剩这一壶，就在这画珐琅勾莲蕉叶纹执壶里，现在喝完了。”
掌柜的赶紧解释。
“那就换一壶酒。掌柜的，你倒那个金华酒吧。”
“哎，好。”
掌柜的应道。
接过伙计手上的银镀金带盖葫芦氏执壶。
伙计退到一旁。
“来，尝尝这个金华酒。”
掌柜的又一个个倒了一杯。
掌柜的倒完酒后，说道：
“贾老板，小老儿能不能再喝一杯你的酒。”
贾似真笑骂道：
“你这个老东西，还没完没了呢。”
“喝吧喝吧，难道我贾似真还能少了你的酒吗？”
掌柜的笑呵呵的说：
“贾老板就是财大气粗啊！”
“来，小老儿再借花献佛，厚颜敬各位一杯。”
掌柜的双手举着酒杯。
众人也都很给面子。
也回敬了一杯。
喝了酒，贾似真冲佳人招了招手。
“佳人，你来。”
音乐顿了一下。
又马上开始。
佳人停下跳舞，看向贾似真。
“是。”
又亭亭袅袅的走了过来。
“佳人，向林墨林公子敬一杯。”
贾似真吩咐道。
“是。”
“哦，去拿个酒杯来。”
掌柜的吩咐伙计，伙计赶紧下楼。
拿了一个酒盏上来。
掌柜的给酒盏满上。
“林公子，佳人敬你一杯。”
佳人伸出芊芊玉手拿起酒杯，含情脉脉的看着林墨，柔声说道。
“佳人姑娘客气，请。”
林墨也端起杯子说道。
见到两人喝了酒，贾似真意有所指的说：
“自古美女配英雄。林公子，今日有如此美人在旁，林公子可愿来一段露水情缘啊！”
佳人听到这话，羞红了脸庞。
一脸娇羞，期待的看着林墨。
林墨看都没看一眼。
摇头拒绝：“林某何德何能啊。还是不耽误佳人姑娘另寻良人了。”
贾似真回道：
“哎，林公子此言差矣，你要不是良人，世间哪还有良人啊！”
“莫非你是嫌弃佳人是个伶人，配不上你？”
林墨赶紧解释：
“贾老爷误会，林墨绝无此意，林墨只是觉得不能耽误……。”
“林公子，佳人只会跟你共度一晚，结一段露水情缘。并无所求。”
“还望公子成全。”
佳人打断林墨的话，美目含泪又充满仰慕的看着林墨。
萧晴在一旁如坐针毡。
她一边希望林墨拒绝佳人，等到林墨真的拒绝的时候。
萧晴又在内心唾弃自己。
同样如坐针毡还有贾司琮。
没见过佳人的时候，说送给林墨，贾司琮还不怎么在乎。
但现在看到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他爹居然要送到林墨的床上。
这让他如何坐得住。
他在椅子上急的抓耳挠腮，几度张嘴想说些什么。
可是偏偏没有他开口的机会。
只能硬生生憋着。
“哼”。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
一直在旁边默默饮酒的林三突然开口。
“什么腥的臭的，少往我们公子身上扯。”
“这要是搁我们林府，这样自荐枕席不知廉耻的女子，早就乱棍打死了。”
林三这句话也不是假的。
曾经的镇南王府规矩森严，不会有这样不知礼数的女子。
镇南候府也豢养不少伶人，这些伶人都有专门的管事管教。
断断做不出这样的事。
佳人因为林三的一席话，一张小脸羞的通红。
之前是害羞，现在是被羞辱的难堪至极。
“林三，跟佳人姑娘道歉。怎么能这么说话？”
林墨厉声说道。
但是他的话里并没有否认林三刚刚说的话。
等于是默认了。
佳人从未被人如此羞辱。
想跑来。
却被贾司琮拉住。
贾司琮一脸愤怒的冲林三说：
“道歉！快向佳人道歉！”
“你只是一个下人，狗腿子而已，能让你上桌已是荣幸之至。”
“你有什么资格辱骂佳人！”
又转过身，眼神着迷的对佳人说：
“别怕，我会给你做主。”
佳人低声抽泣。
“林护卫说的对，是佳人冒昧了。”
“佳人只是，只是见到林墨这样的青年俊才，一时欢喜，才…”
“才说出如此冒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