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马媛媛再一次被拆穿伎俩，又是想哭又是想叫。
可碍于在公众场合，只能憋着。
叶绵绵借着她的愤恨劲儿，又喝了一口饮料，赞叹道：“真是冰凉又解渴呀。”
叶绵绵神色自若地端起那杯有问题的饮料，颜色是深了一些。
端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下结论道：
“除了番茄酱，还有蜂蜜芥末酱。幸好是在餐饮店里，要是挨着农药的店，你是不是还敢投毒呀？”
马媛媛黑着脸，拒绝交流。
“行吧，我再去给你点一杯，但是记住了，适可而止。”
叶绵绵起身，马媛媛竟然鬼使神差伸出一只脚去，直接绊住了叶绵绵。
叶绵绵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撞到一个大学生，扶了她一把。
那大学生刚取了餐，因为扶了一下叶绵绵，手里的餐盘都丢了出去。
稀里哗啦一片。
“对不起啊，是我不小心，我给你重新点一份吧？”
叶绵绵马上道歉。
那个大学生倒是好脾气，也有修养。
“没关系，下次小心点。”
叶绵绵不禁暗叹，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心得也同样貌美。
“那不行，我还是要赔偿的。”叶绵绵这边拉住那大学生要去点餐，发现马媛媛已经起身往外走了。
“马媛媛，你给我站住。”叶绵绵低吼。
餐厅服务生过来收拾洒在地上的食物，叶绵绵又是道歉又要给大学生点餐赔偿，那边又要追马媛媛，好不狼狈。
那大学生温和的笑，说：“我这边真的没事，你快去追你朋友吧。”
“那，那下次我一定赔偿你，请你吃饭。再一次抱歉。”叶绵绵局促的点头致意，抓起包包就追了出去。
“呵，有意思。”大学生看着叶绵绵焦急的背影，微微而笑。
“马媛媛，你给我站住。”
叶绵绵追的气喘，马媛媛不服气的站定，并且转身看她，目中尽是敌意。
“我问你，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排斥我，敌意我？”叶绵绵觉得是时候挑破那层窗户纸了。
“没有什么，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给我买东西，讨厌你威胁我，讨厌你故意想跟我搞好关系。你就是想通过我，让我小舅舅更喜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放屁。”
叶绵绵激动的直接爆粗口，走近她，喘匀了气息，继续说：
“你以为你很重要吗？我需要用搞定你来稳定跟你小舅舅的感情？那你就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想跟你搞好关系，那是因为我觉得既然我进了司家，他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我与他的亲人不和睦，为难的是他。当然，如果你觉的我做这些是徒劳的，你根本不可能领我的情，那我就此作罢。你年轻，你有脾气，我还有脾气呢，凭什么要一味迁就你。”
“谁稀罕你迁就了？我压根儿就不稀罕。你一个傍大款的懂什么？你爱的只有他的钱，口口声声说爱，你懂什么是爱吗？不要一副处处为他好的假模假样了，我看了只会反胃。”
马媛媛把手里的礼袋丢了出去，那三件小内衣就那么掉在地上。
叶绵绵气得握紧了拳头，冲着马媛媛的背影喊：
“你以为你的想法很成熟吗？你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你以为自己懂爱？马媛媛，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你对他的喜欢只是崇拜，那种懵懂的感情，根本算不上喜欢。”
“你闭嘴。”马媛媛蓦地转身，有一种隐藏了许久的隐晦心事，突然大白于天下的羞耻感。
“你，你别胡说。”马媛媛颤抖着嘴唇，根本不敢看叶绵绵的眼睛。
马媛媛曾经想过，若是有一天，这个秘密被人发现，自己会是何种难堪。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没有觉得多么难以承受。
叶绵绵冷静下来，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礼袋。
路过的人，只当是两姐妹为了男人在争吵。
叶绵绵看着浑身散发冰冷气息，手足无措的马媛媛，忽然觉得有点心疼。
轻轻拉了拉她微凉的手，轻声说：“饭都没吃呢，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马媛媛没有办法拒绝，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走。
叶绵绵选了一家港式茶餐厅，有独立的隔断，私密性很好，适合女生之间说悄悄话。
“你怎么知道的？”
缓了半天，马媛媛突然开悟了一样，直截了当地率先开口。
叶绵绵也不惊讶，更没有过多的情绪：
“很难猜吗？一，你对我没来由的敌意。第二，你几次三番在你小舅舅面前寻找存在感。第三，故意误导你小舅舅误会我。还有……”
叶绵绵卖了个关子。
马媛媛好奇的看向她。
“我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妻子。这方面的感觉会格外敏锐。”叶绵绵笃定的讲完这些，马媛媛又垂下眼睑，搅动着眼前饮料的吸管。
吸管在杯子里搅动饮料，速度越快，漩涡越深。
就像她对小舅舅的感情，随着年深日久，越来越难以控制。
“小舅舅刚来家里的时候，我才四岁。依稀记得年少的小舅舅，就是一个温和，长得好看的人。家里总是争吵，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一个地方看书，不争不抢，仿佛与世隔绝一样。你也知道的，司家跟别人家不一样，人多，心事也多。明争暗斗多了去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小舅舅的与世无争，就更难能可贵了……”
随着马媛媛断断续续的讲述，叶绵绵好像看见了少年时期青涩的司谨生。
远在喧嚣之外，一个人靠着大树，在和煦阳光下安安静静的读书。
没有什么事情能左右他的情绪，偶然有落花零落在他肩头，被他拾，惹他淡然一笑……
“你那是依赖，根本不是爱。”
最后，叶绵绵给她做出结论。
“才不是。”
马媛媛反驳，又憧憬般说：“我喜欢看到他，希望他永远开心，不要难过，健健康康的。”
叶绵绵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马媛媛瞪她。
叶绵绵收整神色，问她：“对于你的父母，你的外祖母，难道你没有同样的期望？”
马媛媛愕了一瞬，那倒是。
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叶绵绵又说：
“也难怪你会有一种爱上他的错觉，毕竟这么优秀的男人世间少有嘛。”
感觉到马媛媛冷嗖嗖的目光，叶绵绵马上纠正：
“不逗你啦，就像你说的，从小你爹妈没时间带你，你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他又是那么温柔的性子，时间久了肯定就产生依赖了呗。他又不是你的亲爹，还那么年轻，女孩子嘛，早熟可以理解。你上的贵族学校，大多数孩子特立独行，生性自负，都没有什么朋友。同学之间交流少，说心里话都没有人。他是你唯一可以倾诉心事的人，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依赖……嗯，不难理解。”
“真的是那样吗？”马媛媛怀疑地自问。
叶绵绵指了指，那装着小内衣的礼袋：
“你的衣服都是你妈妈买的吧？昨晚你洗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件早就不合身了，可你依然穿着不合身的内衣，足以说明你妈妈貌似忽略了自己的女儿。可能从小到大，你都是在这种忽略中长大的。所以，有一个人给了你足够的温暖，对他产生依赖，完全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