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池青雾问这个问题，完全是在余晚的预料之中，她大致料到了池青雾的问题范围。
但是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
余晚张了张嘴，大脑飞快运转，像是变成了飞机上的螺旋桨，旋转到快要擦出火星子了。
她总不能回答她回到她该回到的地方去了吧？
且不说梨清能不能完整的活下去，即便是说了，恐怕池青雾也不会相信。
“我也不知道啊，就光一闪，我就在这里了。”余晚睁着大眼睛，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
池青雾挑挑眉，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气氛瞬间安静到极致，就连梨清粗重的呼吸声，余晚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吗？我相信晚晚不会说假话的是吧。”池青雾笑着开口，那双眸子闪着诡秘的暗芒，看的余晚浑身发凉。
她总觉得，这个池青雾像是看透了自己内心所想，反倒是自己，好像一个被他玩弄于手掌心的提线木偶。
“是……是啊。”余晚压下内心的不安，轻声说道。
“那第二问问题，晚晚可得好好回答，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死的很难看？”池青雾眯起了狐狸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余晚。
余晚不答，她此刻内心慌得一批。
“第二，晚晚啊，我怎么好像记得，你不是死在了大殿之上吗？怎么，你又死而复生了？”
男子手依旧撑着下巴，俊美妖异的脸颊被暖色的烛光衬托的更加美艳，他微微歪着脸，手心把玩着一对被血液浸湿的玉佩。
细细看，玉佩上密密麻麻的裂纹似乎预示着它的主人发生了威胁生命的事情。
余晚的目光落在池青雾手心的那块玉佩上，心脏便开始隐隐作痛，眼前也闪过无数莫名的片段——
一身着红色嫁衣的少女拼尽全力飞扑到被万剑包围的少年面前，她死死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带着无可奈何风愤怒。
“你骗我？”少女语气格外平静，可那双眼眸却闪着细碎的光芒。
“我娶你不过是想气师姐罢了，你自己愿意，与我何干？”
少年见着眼前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被冷漠覆盖，他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直直的刺着少女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少女笑了，不过是气笑的，大致也是因为少年这般冷漠而伤透了心。
她看了一眼四周，转头看向高台上要与季扶光成亲的洛栖道：“洛姐姐，池青雾他犯浑，今日是我和他大婚，你放过他好不好？”
“晚晚，他是魔，你和他注定不能在一起！”
画面到这就断了，余晚捂着脑袋，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的胸口疼到不行，像是活生生被无数把利剑穿透，一直重复……
直到喘不过气。
“晚晚？”池青雾漫不经心的语气响起，将余晚从那绝望的情绪中扯回。
余晚软在地上，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忘记了很多事很多事。
包括，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本书……
“那块玉佩，能给我看看吗？”余晚努力恢复情绪，她抬头看向池青雾，询问道。
“不行。”
池青雾想也没想的拒绝了余晚的请求，像是十分宝贝这块玉佩一般，将它收了起来。
“你从未将它的主人放在心上，又何必装出一副情深的模样？”这句话，余晚是吼出来的，她死死盯着池青雾，满目嘲讽。
池青雾却并没有生气，他看向余晚，眼底闪过欣喜。
“本以为，你是那群修仙者派来的奸细，如今看来，你果真就是她。”
男人闪身来到余晚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宛如小白兔一般的余晚，将她揽入了怀中。
余晚皱眉，想要挣扎，却听见他嘶哑的嗓音：“那日为何要来？你乖乖等在府里不好吗？就算来了，你死了，又为何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她停下了反抗的行为，愣愣的被池青雾抱在怀中，只觉得脸颊上有湿湿的感觉滑落。
那湿腻的触感，大致是泪吧。
可她明明从未见过成年后的池青雾，那这泪又从何而来？
余晚实在想不明白，也没任何痕迹可寻。
“为什么？大致是不死心吧。”余晚抿了抿唇，下意识开口。
可待自己回过神来后，这句话却已然覆水难收。
抱着自己的池青雾浑身一僵，也许他从未想过再次重逢余晚会说这句话。
又或许，他想听见的并不是这句话。
反正余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男人松开余晚，好看的脸颊满是无奈，却最终只是化作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晚见状，心中苦涩弥漫开来，她呐呐开口：“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你不喜欢这个玉佩的主人，为何不与她说清楚？大婚的时候丢下人家跑了，这算什么？你让她在别人面前如何抬头？”
余晚明白，说这些话，于他恶言不算什么，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说，即便是下一刻会被他捏爆，也要说。
池青雾闻言，深吸一口气，抬手松开了梨清，而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余晚，转身离开了。
那背影带着几分寂寥。
待他离开后，余晚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吓死了，还以为自己会死嘞。
“没想到，你人看上去不大，本事倒是不小，你和魔主居然认识，还是夫妻？”梨清揉着跪麻了的膝盖，难以置信的调侃余晚道。
余晚闻言，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梨清，也调侃着：“我瞧着你还没跪够，不如……我把他叫回来，你继续跪着？”
此话一出，梨清的脸瞬间变了，猛的摇了摇头，装作一副我不行了，我要死了的表情看着余晚。
余晚对着她笑了笑，而后倒了杯水，脸色呆滞的喝着暖茶，眸色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块玉佩……她得想办法拿到手。
她总觉得，那块玉佩好告诉她想知道的一切答案。
“要不我们趁现在跑吧？”梨清忽然开口说道，打断了余晚的思绪。
余晚冷不防的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哦，好啊，那你跑，我不了。”
“为什么？你莫非真和他有什么？”
“你猜？”余晚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