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那么几个破山头,我顺手都给炸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是在等宫远徵夸自己一样,但心里却有万般苦楚难以言表。
这些天孤立无援的心酸,赶路的孤独,被追杀的无助,饥寒交加的窘迫,新伤叠旧伤的痛苦,可这些都不是最难的。
真正让她备受折磨的,是日益压制不住的杀性,和对未来的迷惘。
宫远徵敏锐的察觉到她心绪不宁,断定她说的话也是口不对心。
“我听不到你的心声很久了,但我的眼睛看见你在难过。”
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而且越握越紧。
“这是我第一次出宫门,金复很快就找到我了,他把我保护的很好,吃穿用住一点都没委屈我。
我没办法想象这段时间你经历过什么,可你瘦成这样,脉象又很虚弱......和我说说心里话好吗?”
宫远徵的声音里,每一个字都透着无尽担忧。
那直白又热切的目光落在身上,烫的她不敢抬头。
沉默良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开始讲述最近那段不平凡的经历。
“我...先是去了黎溪镇,云为衫之所以能冒充云家小姐,是因为她本就是云家的双生女儿。
我在那盯了几天,确定云家宅子就是无锋的暗哨之一,就设法抓了几个活口。
然后顺藤摸瓜,用同样的方法,接连端掉了十几个无锋暗哨。
其中有好几个被无锋洗脑太厉害的家族,助纣为虐,无恶不作,我没忍住给灭门了。”
越说,她的声音越哽咽。
宫远徵红着眼眶,紧紧握着她的双手,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因着知道她的性子要强,肯示弱已是不易,若此时出言打断,她怕是再也不会提起此事。
“后来,我好不容易得知无锋老巢藏在西南大山里,就傻乎乎的一头扎进来了。”
宫远徵一下子就猜到,她会遭遇什么。
西南腹地遍布毒障,山势险峻复杂,即便是本地人,也有太多一生无法踏足之境,更遑她一个外地人。
“我没想到,山里没有卖吃食的地方。
我又不会打猎,好不容易找到的野果吃了闹肚子,蘑菇不敢吃,生水更是不敢喝。
那些天,我差点被饿死。
晕倒之后,还被一伙山寨土匪捡去,差点卖给个傻子做媳妇。”
她眼眶里满是泪水,委屈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身体微微颤抖,就算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泪水还是无法控制地滚落下来。
宫远徵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着她,许诺她,要荡平那个山寨鸡犬不留。
她使劲摇摇头,呜咽着说:“我早解决了,差点没忍住放火烧山。”
宫远徵愣了一瞬,心里也认同报仇不该放火。
毕竟山里的万千生灵是无辜的,但是没能亲手报复那伙为非作歹之徒,总觉得那股子闷气憋着出不去。
“那然后呢?你是怎么找到无锋老巢的?”
“还说呢,我这倒霉催的,刚逃出来就迷路了,在山里绕了两天,竟然碰上一个出门执行任务的无锋刺客。”
她拽过宫远徵的袖子,眼泪鼻涕一把抹掉。
宫远徵强忍着没躲开,但那眉头皱的,好像能夹死两个宫子羽。
“我用了点小手段,让那人给我带的路,之后我就大开杀戒,灭了无锋首领和她的两个狗腿子,那些杀不过来的,直接用无锋自己的雷火弹给炸了。”
她故意跳过了许多细节,单凭只言片语,很难想象究竟是何等危险,但她摆明了一副不愿再多说的架势,宫远徵也只能靠她所受的伤判断一二。
“炸了就炸了,无锋作恶多端,当有此劫,你这是替天行道,做的好!”
她轻嗤一声,似在嘲笑无锋。
心里想着:是挺好,点竹一死,任务进度条差点拉满,等把无锋老巢炸了,系统直接给我放的烟花,不光能回家,还有特殊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