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时，许维泽按楚茵给的地址到了帝湖豪庭。
凭楚茵给他发的短信，加上自己的行医资格证，保安给他予以放行。
进了小区，许维泽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他开车经过的那个穿白大褂的人，身形十分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
但许维泽没再做过多纠结，将车停在秦文雪家门口。
进房间后，许维泽没有过多寒暄，听诊抽血配药一气呵成，不过他配的不是抗病毒流感的药，只是退烧药。
他和楚茵都师承老爷子，哪怕秦文雪的种种临床表现他仅凭经验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确定是季节性病毒流感，但他也不会仗着自己专业和经验丰富就无视那百分之一意外的可能。
而且他和楚茵有一个共识，他们都很反感直接上来就给病人一顿抗生素猛攻。
很多时候，有些病人的症状吃药或者加强营养就足够，但很多社区诊所喜欢直接上抗生素，病人会好的很快，然后直夸神医。
最后结果就是，病人在岁月的漫漫长河中又生病，发现什么抗生素都不起效了，再一问，就是以前在小诊所，什么抗生素都用过，身体里产生了极强的耐药性。
所以他尽量在自己行医生涯，避免出现这种高射炮打蚊子的行为。
他对自己的医疗团队，包括自家的维民医院，也都是这么要求的，以此避免过度医疗。
代理管家是知道许维泽的名头的，见是许维泽做治疗，也没有停留在房间内，因此房间内就剩病榻上的秦文雪，来看望的楚茵和正在做治疗的许维泽。
许维泽给秦文雪注射了补充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的点滴，又加入了一点退烧药后，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一边收拾一边跟楚茵交代，“小师妹，那我就带着这罐子血回去化验了，医院确实人手不够，我得赶紧回去，我就不在这里守着了，一会儿拔针换药就麻烦你一下。”
“到时候化验结果出来我发你手机上，到时候是打抗生素还是吃药还是你开药方，你决定就行，我找人给你送药来。”
秦文雪烧的确实很厉害，挂上点滴的时候，已经晕乎乎了，在许维泽开口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他声音低沉磁性还是自己病的太厉害，还没来得及和楚茵多聊两句，就已经支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等一会。”楚茵开口道。
许维泽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的看向楚茵，“怎么了？还有啥事？你病了？要我给你看看？”
说着好生打量了楚茵一番，楚茵面容白净，脸上看起来气色红润，“你这看起来也没啥事啊？”
楚茵没和他拌嘴，对着秦文雪的方向努了努嘴，“你把把她的脉。”
许维泽心里直觉奇怪，“嗯？把脉不是你的专长吗？你在这儿呢，还轮得到我班门弄斧？”
他都不知道楚茵为什么把脉那么厉害，造诣甚至比老爷子还高，很多老爷子没教过的脉象楚茵都知道。
而且楚茵探查灵敏，一点点细微的异样，都逃不过她那双巧指的感知。
楚茵没有说话，只是用她那双会说话的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在考他的把脉。
许维泽也就没再废话，乖乖的按楚茵说的，坐到秦文雪身侧，捏住秦文雪的手腕进行探查。
他把脉虽不如楚茵，但在S国，也只是不如楚茵和老爷子两个人而已。
许维泽本来以为只是稀松平常的把脉，并没有做什么心理准备，但很快，他的表情也由放松转变为凝重。
他好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探查结果，和楚茵当时给秦文雪把脉时一样，又换到秦文雪身侧另一边，探查秦文雪的另一只手腕的脉搏。
这番探查，把许维泽的川字纹都探查出问号的形状。
怪，太怪了。
跟着老爷子这些年，他也算走南闯北，给不少病人把过脉，喜脉，将死之人的脉，气虚的，哪怕现在他做医生不以把脉为诊断依据，他还是会习惯性的遇到病人就把脉，纯当是给自己搜集脉象图鉴。
可他那本厚到不行的脉象图鉴，不说囊括了所有疾病，起码流感的脉象他是了然于心的。
但现在他手指探查的这个脉象，他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不是流感。
他向楚茵投去求助般的眼神，“这是怎么回事？虚么也不虚，反倒是离心处脉搏表现强烈，节奏和血管反弹……”
“哎呀算了，我说不清楚，反正，这如果是流感，脉象怎么会这么奇怪？”
“你最近不是接触了很多流感病人么，没把脉看看？”
许维泽：“……”
确实最近季节性流感突然爆发，医院突然爆满，他平日里手上的重症病人本就忙不暇，还要增援门诊，就没有保持他一直的好习惯。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楚茵的言下之意，“你是说，这次流感有蹊跷？或者说，这压根不是流感？”
说完这话的许维泽又很快否认，“我想多了吧，可能这次流感病原变异了，凶了些，导致脉象异常了吧。总不可能是……”
话还没说完，许维泽整个人感觉后背发麻，不寒而栗。
他意识到楚茵为什么一身医术还要叫他来，还嘱咐一定要带设备，还嘱咐不要带随行人员不要开医院的车。
“小师妹，是不是这次病毒其实我们都低估了？它可能隐藏的传染性或者并发症，都比寻常季节性流感要凶。等于说，可以划分到……传染病？”
许维泽猜到这可能不是一般的流感，或许是某种疫情，严重到会影响整个国家的疾病响应系统，不光影响医疗资源、体系，还会对民生什么造成影响。
可他在脑海里猜测这么多，他都没有猜到接下来楚茵说的话，更让他不寒而栗。
“这压根就不是病毒，是人造细菌。”
楚茵短短的一句话，给许维泽cpU干烧了，信息量过大，他还需要时间反应和消化其中深意。
“小师妹，你是说，我们一直都当病毒在治，其实是细菌？可是他们的血液检查结果，都显示病毒感染啊？”许维泽不解。
“你说的人造细菌，是说无国界生物研究所会基因工程做出来的那种吗？”
当年联合国建立无国界实验室，从全球各个国家找医疗、生物、化学尖端人才，第一批的时候许维泽接到过邀请，递交过申请表。
但当时研究所反馈说第一批申请表中，每个国家只挑选一个人，许维泽在综合排名中排第二，下一批再进实验室。
可到第二批的时候，许维泽被家里喊来继承家业，也就没去成无国界研究所。
当时第一批没被选上，许维泽还在心里生过闷气，想着全国有几个人能比他厉害的，小师妹消失，老爷子隐退，还能有谁。
诶，等等。
想到这里，许维泽似乎恍然大悟了些什么。
他双眼放光，情绪激动的问道：“小师妹，当年无国界研究所第一批招人的时候，我们国家就一个人选上，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