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枝头悄悄长出新芽，在雪日多发的鬼袭击事件，也逐渐隐了下去，似是在证明“春是一年的开始，是生命开始复苏的季节”
当然理所当然的这其中的‘生命’和鬼无关，因此春季是鬼王大人最不喜欢的季节，也是很正常的事。
他被剥夺了白日出门的权利。
“其实住到日照少的地方也可以吧，”看着开会时无惨又一次因心情不悦，将无限城中的鬼换了不少后，栗子和鸣女吐槽，后者一言不发，似是双耳失聪。
好在栗子习惯了，她已经学会自问自答。
“但是还是有阳光，只是一天中能活动的时间变多了点。”
黑发一目的鸣女小姐低头看着手中的新曲。
“冬天也只有少数几天才能出去吧，”栗子还在自问自答。
无限城里面发生的事，无惨如果愿意，都可以知道。只不过鬼王大人向来无所谓这些事，一些会叫的工具而已，不值得他去关注。
但鸣女依旧谨言慎行。
“这样想想也没有必要去，毕竟是到不熟悉的地方……”
自问自答的人似乎终于找到答案，虽然鸣女不明白这几句话之间的关系在何处，但足够了，她放下手中早已记住的曲谱。
“栗山小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她没有暗示人离开的意思，真的只是单纯的询问。
“和大家维护维护感情啊，虽然和大家见面总是打架，但也很有意思。”
栗子表情认真。
鸣女陷入短暂而诡异的沉默，她觉得这话应该归在反讽中，可偏生眼前人的表情让她觉得对方是认真的。
她不由的再一次加强脑中本就有的印象：真是个奇怪的……鬼。
无惨大人认可的就是这种鬼吗？
她想不懂，好在鸣女对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短暂的思索后她直接抛之脑后。
“那我就先走了，”栗子站起身识趣的告辞，虽然她认识的第一个鬼就是鸣女，但至今为止和对方也只是普通的相识呢。
鸣女颔首。
本来她准备直接离开，但临门一脚、出于某些心思，脚步一转就到了无惨的门口。
房门紧闭，她没有敲门，盘腿坐在门口。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无限城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房间里响起声音好听但语气不悦的声音“滚进来，”
看来这次心情很不错，鬼无视无惨虽然脾气阴鸷，但向来不会说的这么粗俗。
栗子麻溜的推门进了房间。
屋内容貌俊美的青年一双漂亮的红梅色眼睛余怒未消，尾部微微上扬、锋芒外露，盯着栗子的眼神像条欲攻击的毒蛇。
“无惨大人，”她像是没有看到他怒气的神态，笑出四颗牙齿。
鬼王大人自然是没有说话。
栗子很识趣、不需要鬼王大人屈尊降贵的说话，“我看到有人惹您生气了，”‘安慰’这个词可不能说，“想过来看看能不能帮您分忧。”
“分忧？”鬼舞辻无惨的发音有些重，眉梢略略上挑，“你？”
他一副‘你真能说鬼话’的表情。
栗子觉得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没用吧，但仔细想想无惨想要她做的事，好像还真没有一件完成，反倒是一直说狠话的鬼王大人在一步步后退，这可真是.....自己真是厉害啊，“虽然我愚笨，但是有一颗向着您的心。”
“您要是伤心，我也会很难过。”
无惨表情一滞，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件事了？难道是最近这家伙回无限城的次数变少了，“你.....”
鬼王大人下意识就要出言嘲讽，又在看到栗子亮闪闪的眼神后停下，怎么忘了这家伙的脸皮不是一般厚，
算了，“累在你那，”
栗子很意外又不意外，她意外是无惨会主动提起累，不意外是无惨知道累在她那里，“是，累在那田山的家人都死了。”
无惨的表情意味不明、似笑非笑，“栗山栗子，他向我询问人类时期的事情。”
鬼王大人一点都不喜欢人类时期的人，也不喜欢下属惦记人类时期的事。
“我真是小看你了，”
“很厉害嘛，”语调微微上扬，似是夸奖。
但如果真有人觉得这是夸奖，那离去世也不远了，栗子眨眨眼睛，“累邀请我一起去了人类时期的住址，他想不起一点记忆....”
“不过也正常，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回忆的。”
“哦？”
“嗯，是啊，”栗子的语气带上一点笑，“我还问累要不要带个东西当做纪念，他都不要。有个小木船做的挺好的，我还挺喜欢的。”
“可惜了~~”
“那里很快就要推倒重建了。”
“可惜什么？”无惨的声音略冷。
栗子像是没有听出来，脸上的遗憾越发深，“小木船做的挺好的，我还没有收到过这样礼物呢，累居然一点都不在意。”
“栗山栗子，”
“在，无惨大人。”
“....可以出去了。”
栗子顿时一脸舍不得，就差哭出来。
“滚。”
“好的，无惨大人。”
栗子一步三回头，直到收到无惨带着杀气的眼神，才一溜烟的跑了，离开无限城。
无惨神态略有不悦，但栗子次次都这样，他早就习惯，不悦了一会便不再放在心上，“脑子倒是.....”还算灵活。
比那些无用的鬼，好上不少。
除了感情太充沛，倒是没有其他的问题。
“罢了，”无惨声音里透出几分无奈，毕竟是从落后又愚昧的地方走出来的，能变成现在这样，也算成长。
自己本就不该期待太多。
也算是忠诚。
栗子不知道无惨对她的评价，也幸好不知道，不然她一定会得寸进尺。她将刚落地，就眼很尖的瞧见院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个小小的花苞，“咦~~~”
她凑过去，小花苞很可能是这几日才有的，小小的一个。
“是什么呢？”
这个院子是她、伊之助还有累三个人住的，另外两个人自然不会对院种些什么发表意见，于是栗子看到什么喜欢的花，就移植过来了。
所以理所当然的她不记得这是什么花了，虽然用血鬼术她就能知道，可那样，“也太无趣了。”
院中被移植过来一棵大树，栗子走过去，不出意外的看到累坐在上面。
“呀，累。”
白发少年穿着上半身深松绿、下半身白色的水干，胸口是朵梅花缀。宽大的袖子搭在树干上，一顶平礼乌帽挂在另一个树杈上。
栗子感觉自己身体在燃烧，是嫉妒的怒火，她好像被酸梅附身了，一开口就是陈年老醋，“吆，又是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