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应该是幻听吧。
是他早上没睡醒吗？还是师父他老人家又喝酒了？
不对啊，他不都戒酒好多年了。
马天骄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也没有怀疑，只是看着眼前那张比他还要年轻的脸，感觉离了个大谱。
见马天骄傻站在原地，万霄道长上来给了他一个暴栗：
“不是叫你下山历练去吗？这才多久你就擅自回来了？叫你叫人也不叫，快点，叫祖师爷！”
马天骄猛的脑袋一痛，这才回过神来，捂着脑袋抱怨道：
“师父，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这小姑娘我之前见过，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祖师爷啊？”
“辈分大不行啊？让你叫你就叫，废什么话？”
万霄道长胡子一吹眼一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弟子，自己这个弟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缺心眼。
由于灵气稀薄，道法又讲究一个缘字，因此逍遥观收的弟子比较少，这一届也就堪堪出了一个马天骄还能看。
“祖师爷好。”
被自家师父训了一顿，马天骄捂着头委委屈屈地冲阮琪打了个招呼，活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一旁的阮琪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嘴角的笑意：
“你叫马天骄对吧？上次我们在市场上见过，看来很是有缘呐。”
“你这么早上山来干什么？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下山历练要久一点吗？”
对于自己这个大弟子，万霄道长真的是操碎了心。
“师父，不是我想回来，是我……没钱了，只能回来了。”
马天骄心虚地看了万霄道长一眼，嗫嚅道。
“没钱了？”
万霄道长一下把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
“我不是刚给了你一万做初始资金，让你自己摆摊算命挣钱吗？你好歹也得一年再回来吧，这才几天你就嚯嚯完了？”
说到这个，马天骄也是心里苦，他这人最见不得世间疾苦，刚下山没多久就遇见一个乞丐，双腿都截肢了，还在乞讨，没忍住就给他了一些钱。
一万块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他东帮一下西帮一下，帮的都是特别需要的人，师父给的钱就花完了。
迫不得已，他只好开始摆摊，摆摊就算了，还被城管天天撵着跑，抓到局子里面问他有没有道士资格证，好在师父给他的包袱里面有，不然就要拘留他。
摆摊算命的效率太低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有缘人，花了两千块帮人家解决了一个小事情，手头这才宽裕起来，没买到小棺材就算了，微叉有个人说帮忙扫个码，点个链接，他一点进去，自己账户的钱全没了。
他又报了警，但是对方的账号也是被盗的，这钱很难追回，只能当打水漂了。
这下他连饭都吃不上了，在公园摆摊摆了一晚上，只能先回来了。
“师父，这天下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我没忍住就……”
“那也禁不住这样花啊！钱要花在刀刃上，知道吗？你是下山历练的，不是下山当散财童子的！”
万霄道长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掏出手机：
“给你转了两千，这次你下山满一年才能回来，你要是再把钱嚯嚯完提前回来，我就把你吊在山顶那棵树上，让你风干。”
“唉，祖师爷，我这徒弟就是不省心，您有空的话还是多多指点。”
这孩子心眼不坏，就是一直生活在道观里，太过单纯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阮琪看着低着头看地的马天骄，心里也想笑。
没想到逍遥观现在的传人这么单纯，但是既然是传人，应该有两分本事在身上的。
师徒二人之间的事她并不打算去掺和，她又跟万霄道长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
“师父，她不就是一小姑娘吗，为什么是祖师爷啊？”
想了半天，马天骄还是想不明白。
难不成这姑娘是天山童姥不成？
“不该问的别问。你有空如果遇到她可以多向她请教，人家会的可比你多多了。”
今天阮琪并不打算直播，现在手里的钱财足够支撑一段时间，她决定去养父养母家那边去看看。
现在在这个时代勉强站稳了脚跟，是时候调查原主死亡的事情了。
当时原主本身就发着烧，迷迷糊糊的，去河边洗手的时候被人推下河，虚弱地在水中挣扎的时候只看见对方穿着红色的衣服，推完她就毫不犹豫地走掉了，像是计划了很久一般。
本身想把养父养母起诉了的，但是说实话抱错孩子本身这件事就算不上人口买卖，更何况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证据早已经被毁掉，哪怕原主身上有些伤口，但也到不了能够把养父养母送进去的程度。
坐上回村的火车，她决定先从村里实地调查一番。
记忆中，村里的人似乎很少有人会穿红色，而且原主也并没有对那个背影感觉到熟悉，应该是平常不太接触的人。
这样一排查，凶手就好找很多了。
一回到原先的地方，许多人就跟她打招呼。
“哎哟，这不是琪琪吗？回来啦！”
“听说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原来家里很有钱，真的假的？这事咱们村里都传遍了！”
“哼，不是亲生的好啊！怪不得我看那刘翠芬有事没事总是磋磨你，这下好了，好日子来了！”
不理会村里人的七嘴八舌，先回到养父母那里观察情况，才发现这里早已经人走楼空了。
“琪琪，来找你爸妈呀？”
旁边的门口坐着一个慈祥的奶奶，正在晒太阳。
“他们早在几天前就搬走咯，说是城里的女儿给买了房，享福去了，你居然不知道吗？”
这个奶奶原主是有印象的，是一个很善良的邻居，还帮过她好几次。刘翠芬苛待她的时候，这位奶奶还想劝阻一下的，还被刘翠芬骂过，算是原主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了。
“是的，奶奶，我就是想回来看一下。”
城里的女儿，还能是哪个女儿？
对于这个结果，阮琪早已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