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因为顾夏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文珊话落，顾夏和陆宴同时望向对方。
陆宴又坐直了身子，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虽然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
但眼底却是一片深沉。
顾夏咽了咽口水，此时此刻的气氛忽然让她想到了大学毕业答辩的时候……
“文珊。”
“我在，你说！”
文珊还以为她这是要回答自己刚刚的提问，甚至在电话那头还不由地坐直了身子。
顾夏淡声道，“我待会挂断电话就去怂恿我妈给我哥相亲。”
顾夏说完，丝毫不理会文珊在电话那头的嚎叫。
毅然决然地挂断电话。
……
电话是切断了，但是这边气氛却显得更尴尬。
顾夏咬咬牙，硬着头皮说：“电话也听完了，你上班也要迟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陆宴，“别急，我也很想知道你没有把事情做绝的原因。”
为什么没做绝。
这个问题，顾夏回答不上来。
她只知道，现在待在陆宴身边也没有那么令人反感。
不管是上一世的她，还是书中和她同名的顾夏，上一世的结局都很凄惨。
所以再一次重生她曾经告诉过自己一定要远离一切危险因素。
而不管是白雪，还是易悠然。
这一切危险因素的核心都是此刻她面前这个男人。
但顾夏自己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陆宴话落，见顾夏一直没有作声，身子又往前凑了凑，离她更近了一点。
“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顾夏回过神来摇摇头，“不是不想说，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陆宴沉声，“现在不知道没关系，但是你要答应我，等你找到答案的那天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顾夏汲气，点点头。
陆宴低笑，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怎么傻乎乎的。”
「你才傻乎乎！」
「你全家的傻乎乎！」
看着她眉头轻蹙地腹诽自己，陆宴薄唇倏地勾起。
他全家不也包括她吗？
这傻丫头，骂个人还把自己给骂进去。
车里一直开着空调，也就没熄火。
这会陆宴换了个档正准备出发，忽然顾夏听到‘叩叩叩’三声。
有人在车外敲副驾驶这边的窗户。
“陆太太。”
嘶——
顾夏模模糊糊的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
艹了！
好像又是白雪那厮。
她扭头看向窗外，白雪还是一身白色长裙，正浅笑地看着车内的两人。
“好巧。”
「
「呵呵，这题我会，她应该是真巧吃多了吧。」
陆宴：“……”
要不是顾夏不知道他能听见她内心，他高低想说一句，好冷……
想起陆宴昨天叫自己别在搭理白雪，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他，给了个表情，“？？？”
陆宴收到。
男人下巴朝白雪方向抬了抬，“听听他要说什么。”
顾夏不耐地降下车窗，语气里带着讽刺意味地说：“怎么?白小姐现在每天没事就来装偶遇吗？”
虽然顾夏这话是对白雪说的，但是很明显对方的视线不在她身上。
她紧紧地盯着陆宴嘴上那道细小的伤口，眼神冰冷，“宴哥哥的嘴……”
陆宴神情冷漠，“与你无关。”
“呵呵，”虽然陆宴没有回答，但白雪已经能够猜出个大概。
再加上刚刚她躲在角落看见两人在车内的互动。
应该是个她猜想的八九不离十。
“真是浓情蜜意呢。”
她忽然笑了出声，一边还朝着顾夏的方向抬起手。
看见她的动作，陆宴忽然眼神一暗，冷冷呵斥，“你想干什么？”
白雪娇嗔地看了陆宴一眼，“宴哥哥，你吓到我了。”
顾夏，“……”
她有一句‘我吓你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而陆宴的耐心显然也已经耗尽，拨动了一下换挡拨片准备离开。
“等等。”
白雪再次出出声。
这次她没有出手，甚至还微微往后退了两步。
似乎是怕等会疾驰的车挂到自己。
她就这么站在车外，一阵大风带起她的黑发和裙角。
在风声和车声间，顾夏听见她慢悠悠地开口，用一个只勉强能让三个人同时听到的音量问：
“陆太太，我看你在这边，似乎过得很满意？”
顾夏：“……”
「这话说的，好像我在哪边不满意似的？」
白雪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但似乎又若有所指，顾夏还想再问点什么。
但陆宴冷冷出声，“我们还有事，白小姐请便。”
陆宴说着靠过来给顾夏系好安全带。
“没想到宴哥哥竟然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她悠悠地叹了口气，似乎还带着一种嘲讽的意味，“只是不知道你究竟喜欢的是这个人还是这副皮囊，我真的很好奇呢。”
陆宴挑眉，“不要神神叨叨的，有话直接说。“
白雪摇摇头，似笑非笑。
“我还以为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顾夏：“……”
神婆的样子都没你神。
白雪看着车内的两人似乎并没有那么着急离开了，嘴角带着一抹胸有成竹笑说：
“难道你就不想回到原来的地方吗？”
顾夏：？？？
！！！
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
白雪抬手拂开吹到脸颊上的头发，“我知道你听清楚了。”
她说完这话，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顾夏的视线下意识地跟着她离开的方向，看着她的白裙和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来。
看着她忽然转过头来朝自己邪魅一笑。
哎哟，卧槽。
顾夏一个激灵直冲天灵盖。
也终于回过神来，大脑开始快速运转。
「白雪刚刚说的原来的地方是哪里？」
「她……难道知道所有的事？」
「还有……我原来的地方是哪里？是怎么样的？我为什么记忆越来越模糊了？」
顾夏极力回想，却仍是空白一片。
就像一样东西被白雾笼罩。
无论你怎么睁大眼睛，怎么伸手去拨弄，都无济于事。
无力感。
除了无力就是惶恐。
顾夏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也无意识地往身边抓，迫切地想要握住点什么。
迫切地想要拥有一点点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