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心里咯噔一声，身体一秒的异常僵硬被近在咫尺的林见阳轻易捕捉。
“怎么了？”他低沉的音色被狂烈的欲望烧得更为沙哑。
“等等，停一下，”姜芸脸上一片绯红，不住微喘着气，“我再感受下。”
她倚靠在林见阳肩膀恢复均匀呼吸，内心暗自数着秒数。果然，这次的宫缩和以往不同，频次和时间都数起来开始有规律。
为确认不是一次性的假性宫缩乌龙，姜芸特意又冷静地多数了一阵，心里有数了。
终于尘埃落定了。
看来小家伙这次是真的想出来了。
她心下安定，从氤氲的激情雾气中冷静下来的双眼认真看向面前等待她下文的男人，“阿午那边有消息吗？”
盛如玉总想在孩子的出生日期上压自己一手，一旦有好消息想必会即刻通知他。但目前手机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估计他们那边是还没有落地。
林见阳不明白这时候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还是耐心回答，“暂时没有。”
姜芸在他嘴角轻轻一吻，“那你准备好了吗？”
林见阳目露不解。
皱着眉忍过又一阵宫缩，姜芸拉过他扶在她身后的大手，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好像要发动了。”
发动？
眼中情欲迅速不见，林见阳立刻肃了脸，沉声问，“确定吗？”
姜芸缓慢却郑重地轻点螓首。但随着下一波宫缩的来临，她再次蹙眉。
林见阳垂眸略思考了几秒，起身小心谨慎地把她安置在沙发上，随后拿起手机飞快地拨了一串号码，只快速说了一句话便挂断。
紧接着他奔去里间卧室，把姜芸前几天已经收拾好的装待产用品的行李箱提到门口。
正好此时大门口响起悠扬的门铃声，他一把拉开门将手中的行李箱交给匆匆而来的管家，自己则返回客厅沙发，给姜芸重新裹上外套，再打横抱起正在熬下一波宫缩的她。
准备好行李，下楼上车，再陪同姜芸坐在后排一路由司机风驰电掣赶去保宁。
幸亏现在已过了A市日常的晚高峰时间，前后总共也不过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姜芸正在煎熬，根本顾不上时间，林见阳却一路皱眉，还嫌司机开得不够快。
抵达保宁内部停车场时，已有护士团队在场边等候，迎到姜芸便推着她一路去向vip特定产房。
一开始的宫缩是疼，但其实也没那么疼。大概就像是以往来姨妈时的疼痛，又像是吃坏了肚子时的腹疼，总之忍一忍，还是可以熬的。
她甚至还能分出心思打量这干净整洁的独立产房。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血腥，这里很宽敞，甚至侧边还包含了一间卫浴。左侧是她的专用护理床位，右侧的帘子后则是另一张普通单人床位，看着像是给家属临时休息用的。
“林见阳……”
姜芸唤出声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
林见阳甚至外套都忘记穿，就这么穿着内里单薄的衬衫一路跟着过来。听见姜芸唤他，他面色沉沉，在床边紧紧握住她垂在身侧暂时松开的手。
“你不用出去等吗？”
林见阳闻言，转脸看向门口那位边吩咐身边护士助手，边走进这间产房的施医生。
施医生亲切笑道，“我们这里可以允许一位家属陪同，只是没有我们要求，还请家属不要随意触碰产妇。”
姜芸在宫缩的间隙愣了一下。
这里的产房能允许家属陪同？上次产检也没说啊？
那岂不是林见阳可以直接看到小家伙是怎么出来的？也会看到她痛苦到扭曲，还可能大小便失禁那最丑陋的一面？！
姜芸大为震惊，正想把他撵去旁边帘子，再警告他没到最后一刻不要出来前，下一波宫缩紧随而至，疼痛加剧，她只能咬牙忍住，再也无力开口。
两位护士一左一右条理有序地给她佩戴上各种监测装置，施医生则温和地确认她现在的状况。
“已经二指了？你很棒，再等一会就可以酌情上无痛了。”
施医生夸奖的话语无疑给此时正在挨痛的姜芸打了一记强心针。
以往她网上看别人的生产记录，痛了半天才开一指的也有，先开三指却等很久才继续开口的也有，顺产到一半难产转剖腹的也有……
她这样的状况，应该还算效率吧？
这小家伙也不知是随了谁，之前懒洋洋地不肯出来，一想出来便又十万火急地急着出来。
“林见阳，我疼……”
“我知道。”
有了刚才医生的那句话，林见阳不敢随意触碰此时在适宜室温下却开始额头冒汗的她，只轻柔又心疼地抚了下她扎了丸子头的头顶。
姜芸还是想说说话分散一下对疼痛的注意力，“这种疼的感觉，真的很难和你形容……”
“生完你再报名带我去体验一下，绝不反抗。”
哟，居然这么主动了？
姜芸很想笑，却笑得勉强，可能只比哭好一点儿。
腹部的疼痛逐渐从那种难熬的大姨妈痛，转为像急性肠胃炎时的肠绞痛。
说不出腹部具体哪里疼，那一块区域却哪里都疼。说不出这种疼具体是什么感觉，整个身体却都在大声叫嚣着疼。
疼到自己的呼吸乱了节奏，疼到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疼到根本顾不上站在一边焦急的唯一家属。
“还记得上次我们说到的呼吸法？”施医生看着一侧的检测仪，温和地询问。
“记得。”姜芸艰难点头。
“现在开始，我们来顺着宫缩的频率尝试运用呼吸法。不用害怕，你的身体状态都在我们监测下，目前一切安好。麻醉医师马上就到。”
许是施医生平静又温和的话语给了姜芸内心一股力量，姜芸深呼一口气缓下心里紧张的情绪，在宫缩间隙回忆了一下上次产检医生教授的呼吸法，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疼到麻木、麻木到感觉不到具体有多疼的时候，戴着花帽子的麻醉医师带着一套器械赶了过来。
确认姜芸已成功开到三指，麻醉医生麻利地协助她侧躺蜷起身，给她背后某处扎针。
也不知道具体做了什么，姜芸只感觉在某一瞬间灵魂回归身体，自己终于从狰狞的地狱回到了温暖的天堂。不至于完全不痛，但已经缓解了很多。
她舒了口气，刚想对一旁的林见阳安慰几句，却顿觉身下一热，一股屁滚尿流的感觉袭来，宛若重温了一遍儿时羞耻的尿床经历。
姜芸睁大眼睛。
难道她失禁了？
天呐，丢死人了！
能不能让在旁边围观又毫无贡献的家属出去啊！这有什么好围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