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林叔叔他们，姜芸牵着林见阳一路走回铂御，心里却惦记着小肉球。
它好小一只，害怕得团成了球，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这种高档社区居然也会有人遗弃宠物吗？难怪这世界上会有这么多流浪猫流浪狗。它们原本都有主人的爱，却不想主人可以一夜翻脸，让它们从此颠沛流离。
姜芸心里悄然划过一个念头。
她握了握相牵的手，抬眼小心翼翼地试探身边看不出情绪的男人，“林先生，你喜欢小动物吗？”
林见阳闻言垂眸瞥了她一眼，“不喜欢。”
没料到他回答得这么爽快又直白，姜芸身体一顿，“为什么呢？”
“小时候喂流浪狗，被爷爷发现训了一顿。”
姜芸睁大眼睛。他居然小时候也会偷偷去喂流浪小动物？
被长辈训一顿就不喜欢啦？这是不是也太绝对了？
“后面带爷爷一起去喂，害爷爷手上被抓了一道口子，连夜去打疫苗。”
姜芸心忽的一揪。
流浪狗确实会有携带狂犬病的可能性。小时候她偷偷喂的时候，也被妈妈严肃警告过不要靠太近，不要伸手去摸，因为流浪狗身上的狂犬病毒可能会让人死掉。
社会新闻也没少报道过人被感染上狂犬病的案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被流浪狗抓伤，打完狂犬病疫苗还得暗中观察那只狗的情况。
“林爷爷后来没事吧？”
“没事。但我内疚。”
姜芸默默拉紧他的手。
小时候碰到这种事真的是会很害怕，尤其是家里长辈代自己受的伤。如果有个什么万一，以后自己该怎么面对？
现在别说她起了收养那只小奶狗的心思，就算林见阳被她磨到最后勉强同意，她大着肚子又怎么养？他俩有时间每天教它训练行为，带它出去遛弯吗？
小狗什么也不懂，万一无意间做了什么事，撞到她的肚子呢？
收养它，就要对它负责。负不了责，就不要轻易起这个念头。
姜芸内心复杂，最终还是选择把这个念头埋在心底深处。
先看这小家伙能不能熬过来吧。
还没来得及等到这周末去问问林叔叔小肉球的情况，公司里先发生了情况。
这天姜芸和几个同事正好从甲方那里开会回来，便看到张姐被笑眯眯的人事大姐头叫了过去。
hR周五来找人，要升职啦？还是要加薪啦？
另一个男同事朝她挤挤眼睛，“这位姐儿今天怎么没来？”
姜芸看向隔壁Jenny干干净净的空工位，也疑惑摇头，“我也不清楚。刚听老陈说是请了年假。”
早上她也奇怪来着。最重要的甲方项目汇报，Jenny以往从不曾缺席，今天居然没来参加？还是老陈临时通知她来汇报Jenny负责的那部分。
紧接着，hR大姐头居然又过来把坐在自己办公间里的老陈也笑眯眯请走了。
姜芸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好像不太对。
平时除了升职和发奖金，他们基本是不会碰到hR大姐头的，毕竟现在不是年底考核的时间，也不是结算奖金的时间。
今天这是怎么了？
接连叫走了他们组的两个人？还有他们的领导？
她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内心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今天得有大事发生。
果然，午休时间还没结束，她也被hR请到了人事部那边的一个小会议室。
“姜姜，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hR大姐头wendy亲切地笑着和她打招呼。
“还好，谢谢wendy关心。上次还是在我入职那会才见到你呢。”
姜芸也礼貌回个笑，心里却在打鼓。
先礼后兵？
wendy坐在她对面，肃了脸开始了正题。
“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下事业部A组Lily和你们组欢欢的事情。”
呃？姜芸一脸莫名。
Lily和张姐？Lily不是在她回A市前就转组了？怎么还扯上了张姐？她俩还能有什么事？
看她一脸懵，且不似作假，wendy心里多少有点数了。
“是这样。昨天，公司收到了来自你们组Jenny Zhu的投诉。她声称近期公司有部分人对她进行人身攻击，以及传播不实谣言，让她遭受到了精神重创。”
人身攻击？不实谣言？是不是之前那些人总在那说什么她傍上公司总监，靠后台抢项目，还传她人品有问题什么的？
Jenny之前一直沉默不回应，昨天终于爆发了？还特意选择在今天项目汇报结束之后？
wendy继续娓娓道来，“Jenny Zhu提供了好几项切实证据，经我们人事部快速确认，皆未作假。如果对方不公开道歉，她会选择诉诸法律，提起诉讼。”
姜芸顿时睁大眼睛，好像亲眼看到了一颗长期哑着的炮弹突然在面前爆炸，整个人如遭雷击。
投诉？还搜集了证据？
要起诉？起诉什么？诽谤，还是侵犯名誉权？
她自己这方面没有特意研究过。但好像明星被传谣言什么的，都是这么起诉的吧？
等等，她到底错过了什么？平日里那些人好像也就嘴上说说，Jenny居然能默默搜集到证据？
是录音吗？公司软件聊天记录？还是微信？或是别的什么？
“wendy，我……”
wendy摆摆手，示意姜芸先听她说完。
“目前可靠证据显示，Lily和张雯欢是本次事件主导，恶意在公司散布不实信息，且蛊惑其他同事对Jenny进行人身攻击。陈新康作为事业部副经理，故意包庇、且放任此事发展，对公司产生不良影响，担有连带责任。虽不至起诉，但公司后续也会追究。”
愣愣盯着对面干练的hR老大越来越严肃的脸，姜芸大脑一片空白，手下意识抚上肚子。
Lily……张姐……老陈？！
空气仿佛凝滞，气氛正紧张，wendy突然又轻笑。
“姜姜，放松。我这次不是来问责你，只是想从你这里侧面了解一些信息，帮助公司后续推进相关问责程序。”
“……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