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轻抚着夫诸蛋，在这一刻，他的眼里开始有光，就像少许的清水，化开了那浓墨。
当沾笔书写时，纸上的黑墨有了水渍，不再黑的彻底，就似他一般，从此不再一个人。
“熏池，你接纳了我，是你让我成为你们中的一份子。”白泽的眼里泛着比墨还浓郁的柔和。
他温柔的说：“在没遇见你以前，我以为我会一直一个人，直到天荒地老，亘古变迁。”
“抱歉，这些事情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夏莞能看出他的寂寞，可是她没办法共情。
因为她缺少记忆，在她的意识中，白泽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若是说信任，那也是有一点点的，因为他也是神兽，救了她的族人，也救了自己。
“我说了，这都不怪你。”白泽反复叮嘱道：“熏池，如果可以，你一定要杀了妖族的统领，只有杀了他，我们的族人才会有喘息之机，不仅是我们，天下也是。”
白泽认真的模样，让夏莞心里没由的一紧，“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能说。”白泽解释道：“虽然我通晓未来，但是我却不能说出来，不然我就会……”
“我知道了。”夏莞打断了他的话。
泄露天机，想必就是灰飞烟灭之类的下场，因为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夏莞好心叮嘱他一句，又看了一眼未破壳的夫诸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刚刚被她钻过的岩石山，已经被兽族破坏的一塌糊涂，肉眼所见之处，皆是巨大的断石和碎石片。
之前兽族已经发现她的踪迹了，这会到处都是身形庞大在巡逻的兽。
好在夏莞身形灵敏，加上有隐身法术的保护，在断石中穿梭也不会引起巡逻兽的注意。
她顺着白泽给的路线，飞了将近七天才飞出兽族的地盘！
七天来，她所走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残破的大岩石，没有任何水源，没有一丝绿色生机，更别提什么飞禽走兽了。
要不是会遇上时不时巡逻的兽，夏莞真的会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在第八天，她终于来到妖族地盘的边缘。
还没开始多走，夏莞就觉得妖族的生存环境比兽族要强得多。
起码这里有郁郁葱葱的青草地，还有一些不大的溪流，就连一些奇形怪状的飞禽走兽也有一些。
只是靠近水源的地方，被妖族保护的非常严实，看得出来，这个世界的水源非常匮乏。
有白泽的项链傍身，夏莞长得越来越像普通的鹿妖，还是棕色的小鹿妖，就连头上的角都变成棕色的了。
一旦进入妖族的地盘，夏莞不敢再使用任何仙法，因为这里随处可见的都是她的通缉令。
这个年代还没有纸张，所以她的模样都是雕刻在木牌上，或者雕刻在石墙上。
毫不夸张的说，每走二十米就能看见她的通缉令，看来她在这个世界还挺受 “欢迎”的。
还别说，这种欢迎挺费命的！
夏莞已经在妖族的外围晃荡几天了，几天来，她硬是没找到进入妖族的办法。
若是在平常掐个隐身诀就解决了，但是她现在不能用法术，只能另寻捷径。
在这几天里，夏莞发现妖族穿的衣服都比较原始，男妖都是裹一张兽皮，遮了下体完事。
像这种男妖还算是讲究的，有些不讲究的男妖，直接裸奔。
戴的装饰品，都是兽牙和玉石什么。
至于女人……
说实话，夏莞到现在还没见过女人。
想要混进去，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改变的她穿着问题。
她的穿着和打扮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一旦被捉住，族人还没救出来，就把自己送了命。
好在猴哥之前有打死过老虎，那几张虎皮还在她的宝袋里收着呢。
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夏莞就着雾蒙蒙的天气，硬着头皮想给自己缝了一套兽皮衣裙。
至于鞋子……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原因很简单，她不会。
就在她掏出虎皮想缝衣服的时候，她听到有妖朝这边来的声音。
她什么都来不及想，下意识的抬脚就跑，没跑几步，一群拿着武器的男妖就将她团团围住。
“女妖？”带头的男妖见到夏莞愣了一下。
其中一个长着象鼻的男妖反应最快，大声说：“头，这定是巫族派来的细作！”
“你看她的穿着。”长着盘角的牛妖说：“穿成这样的，八成是巫族，要么就是夫诸一族。”
“不可能是夫诸。”象鼻男妖说：“因为她长的太丑了！比夫诸还丑！”
“确实特别丑。”一众男妖赞同的点点头。
妖族说的是妖话，因为不是同一个种族，所以夏莞听不懂。
她现在的状态就跟刚来花果山一样，弱小又无措，还一脸懵逼。
从他们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模样来看，这种情况百分之百是在说她。
如果不是在说她，她倒立洗头！
而且他们肯定是在说她丑什么的，因为他们嫌弃的模样太明显了！
以夏莞的角度来看，她觉得她现在长的也不丑，属于古灵精怪的那种。
就算不漂亮，也绝不可能丑！
果然，妖族的审美就是那么与众不同。
“巫族虽然也很丑，但是也没有像她这么丑的。”盘角牛妖说：“丑就算了，长的还像妖。”
“低了我们妖族的名头！”带头男妖嫌弃的龇牙咧嘴，这么小，能不能活过冬季都不知道。
说实在的，带头男妖真的不想将她带回去。
可是妖族的女妖少，繁衍生息又是大事，偏偏她长的还这么丑……
他们收起指着夏莞的武器，个个面露纠结之色，纠结到底要不要将她带走。
“头，她是不是还没长大？”象鼻男妖说：“要不捡回去养养？”
“鹿妖本来就长不了多大。”盘角牛妖说：“实在不行，就让她去给王洗尿桶。”
象鼻男妖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万一她是巫族的细作……”
“这样正好。”男妖头头说：“她要是细作，王直接掐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