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太子的意思，让他回来八成真的是因为小长孙有异样了。
柳晟月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长孙，这孩子正开心地喝着果茶吃着点心，没有一点异常。
太子低头凑近她耳边，低声问道，“你可是有头绪了？”
柳晟月低声回道，“我也不太确定，他还太小了，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啊。”
他才三岁，这么小就觉醒，那将来得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何事这么快？”
柳晟月沉默，他在考虑，是不是该告诉太子真相。
太子看着她犹疑的神色，微微垂眸，如扇的睫毛在眼底汇出阴影，如覆上一层忧郁……
【柳晟月……你还想继续瞒着我么？】
柳晟月不知，四年前她神志不清，却早已在太子面前现了真身。
不止那时，就在三年前，皇长孙潇逸飞出生时，她也是被疼得现了真身还不自知。好在当时太子怕出意外就一直候在她身边，事情才没闹起来。
看着太子俊美的脸上，那略带忧郁的神色，柳晟月想了想还是说，“这事晚些再说吧。”
太子抬头，谁知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俩，他冷眼轻扫，所有人立即低下头，吃东西的吃东西，交谈的交谈，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脸色一沉，看来他断袖的形象不仅洗不清，还更加深入人心了。
虽然这样少了很多莺莺燕燕，让他轻松不少，但却被有心人利用，不好的事也是一环扣一环。好在这些谣言的矛头始终都是冲着他来而不是柳晟月。
随着场内千金小姐们表演的突然停止，太子的思绪被打断，慕清灵的声音传了过来，清脆动听。
她说，“皇上，民女已准备妥当。”
文宣帝摆手，“如此，便请慕家小姐为我等表演一番。”
“是，皇上！”慕清灵行着礼，接着说道，“民女给各位献上一首歌——倾尽天下。”
啪嗒——
柳晟月筷子上的肉掉到了桌上，太子看了过来，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使得他疑惑地看向了慕清灵。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柳晟月手里的酒杯飞了出去，准确无误的卡在了慕清灵的嘴里，慕清灵也因此唱不出一句。
而柳晟月，已经整理好表情若无其事地起身，看着慕清灵疑惑不解的神色，慢慢走近了她。
“抱歉，手滑了。”
太子一脸我信你个鬼的神色，俊美的脸上仿佛覆上了一层寒霜，他抱着她早就递过来的小长孙，冷寂的丹凤眼里埋着不悦。
然而此刻他却只能无奈看着，仰头喝掉了一大杯酒。
【柳！晟！月！竟把孤定在一边，你可还记得答应过孤何事！】
她功夫不如他，可她那奇妙的术法时不时就能成功限制住他。
慕清灵看着绝美的柳将军越走越近，想到此时嘴里正卡着他的酒杯，脸上立即一片羞红。
【柳将军真的太好看了！好美！可是又很英气！】
她刚想低头，两只清秀的手指伸了过来，捏住了酒杯杯沿，轻轻拿了出来，而他的一丝发丝，因为稍微偏头，从她脸上轻抚而过，遗留下淡淡的沉香味。
令人舒适的香味。
一声轻声低语拂过她耳边，明明没有凑近她一分，却足够让她满脸通红，直到听到他话语的内容而呆住。
她呆愣地看着柳晟月走回座位，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他的声音。
他说，“倾尽天下不适合这种场合，难免不被拿出来做文章，不如换一个，以免惹祸上身。”
文宣帝看着柳晟月的举动也只是摇了摇头，【她就不能收敛一点吗？罢了，只要千墨能铨得住她就行。】
她小跑到柳晟月面前，带着三分疑惑三分惊喜四分期待看着他，语气颤抖地问。
“柳将军是不是……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是……是……”
太子抱着孩子的手紧握成拳，抢着柳晟月的话头，冰冷地说，“她不是，你可以走了。”
柳晟月解了太子身上的术法，下一秒就见太子伸手，酒杯不知何时就到了他手里，他随手一丢，不见了踪影。
柳晟月看着空着的手，挑了挑眉，反手就抢了太子的酒杯，倒了酒边喝边看向慕清灵，“不是你想的那样。”
慕清灵激动地揪住了他的衣袍，咄咄逼人，“你若不是为什么会知道倾尽天下这首歌。”
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慕清灵转念一想，压低声音说道，“既然你说不能选这首，那你得负责！我就教了乐师们这一首，我已经没有准备时间了。”
柳晟月回头有些不解地看她，他只是提醒她，为何要负责？她听不听关他什么事。
他也没有应声，而此刻，太子怀里的小长孙奶声奶气地开口。
“你是不是想抢我二爹爹？”
慕清灵被问的一懵，刚想回话，就被小长孙先开了口。
“二爹爹只能为我和爹爹演奏，你不行哦姨姨。”
什么？姨姨？
慕清灵一脸不高兴，这小孩子空长一张可爱的小脸，她才二十岁，叫她姨姨？
“叫姐姐！”
话音刚落，慕清灵立即打了个寒颤，她瞥了一眼一旁的太子，冷酷的俊脸上，充满杀气的眼神让她吓得倒退两步。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小长孙从太子怀里站起来，踮起脚尖，用脸蹭了蹭太子俊美绝伦的脸，看着太子的脸色渐渐缓和，才转头看向慕清灵。
两张脸贴在一起，慕清灵惊奇地发现，这孩子的五官和那个太子十分相似，几乎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真的会是柳将军的儿子吗？
那些到底是有所依据还是只是谣传？
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可我爹爹也才二十，而你都二十了不就是叫姨姨吗？”
“额……”慕清灵心中呐喊，去它杀千刀的早婚早育！在现代，她二十岁还年轻得很！
在沧月，十四便可嫁人，二十已经都是老姑娘了，慕清灵原身因为十六岁那年见过了柳将军而沦陷，才至今没有婚嫁。
随即她转头盯着柳晟月，“柳将军，你得负责。”
夏忆尘看着这边，咬牙切齿怒视着慕清灵，【这不要脸的女人到底又想干什么？还想缠着柳将军？】
“那我……”柳晟月刚要开口，就被太子冷酷的一个眼神杀闭嘴了，“咳咳……不好意思……”
小长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眼睛滴溜溜转，然后脆生生得开口。
“皇爷爷！皇爷爷！”
文宣帝本就看着这边，看乖孙喊他，立即眉开眼笑，宠溺问道，“怎么了，飞飞？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皇爷爷说。”
小长孙绽放一个阳光般的笑容，说道，“皇爷爷，飞飞也想表演给您看，还有给柳大将军看！”
“好好好，那你就表演来看看吧～”
“嗯！”小长孙小小的身子从太子身上爬下来。
慕清灵看着才比她膝盖高一些的小奶娃站在她面前，奶奶地说，“慕小姐陪我一起表演吧，这样皇爷爷也不会怪罪你了。”
慕清灵被萌一脸血，良久才回过神吐槽，【这小奶娃娃表演的我能接得上？这不是为难我吗？】
可此时此刻，她又拒绝不了，她也想到自己想到的歌曲不太适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