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沉寂，面容更是丝毫不显山露水，“乔小姐想说什么？”
乔杉站起身，精干的职业套装勾勒出妖娆完美的身材，那张精致的脸更是睿智淡漠，“有件事，你不知道吧……”
她似乎是故弄玄虚，走到距离顾欢喜半步距离时微微弯下腰，看着顾欢喜的眼睛沉声说到，“林念朗在巴国初期，曾经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在萧烨名下，但是萧烨把这些股份又转给了我。”
顾欢喜心一沉，抬眸看着乔杉沉静如水的双眸，“哦？所以呢？乔小姐现在打算和我做交易？”
乔杉眉头跳了跳，心里的酸涩更盛了几分，她从前是看不上顾欢喜这种世家的千金小姐的，以为她所有的名头都是因为顾家，可是如今，看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她终于明白，顾欢喜的聪慧不输给任何人，她当的起那些赞誉，甚至当的起林念书的偏爱。
“我想让你，去林念书的房间里偷一样东西。”
顾欢喜勾唇一笑，虽然未施粉黛，但是白皙透亮的面容却瞬间如华光乍现，美的惊心动魄，“你想让我偷什么？不会是简单的商业资料吧，我来猜一猜……”
她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调皮的像个孩子，“该不会是……”
她故意顿了顿，咯咯笑出了声，“人体实验的股份书吧？”
乔杉唇边最后一丝笑意彻底冷却下来，她下意识想用商场上对付对手那一套色厉内荏的处事方法来应对顾欢喜，又在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里恍然大悟，她不是那些利益至上的商人……
“顾小姐果然聪慧至极啊。”乔杉语气里的感叹可能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
顾欢喜唇角依然噙着笑意，小巧的下巴微微向上扬，带着倨傲的通透玲珑，“你是打算诱骗我这只是简单的一份资料？你觉得我会信？还是觉得我好骗？”
乔杉后退几步在沙发里坐下来，垂着脑袋说，“我并不打算诱骗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人，曾经天都城赫赫有名的铿锵玫瑰，不会是简单的徒有虚名，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想看看，我费尽所有的心机筹谋，会不会得到那个人的心，我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和我的一样，是红色的。”
橘黄色的灯光静谧温馨，乔杉低着头的样子与平日跟在林念书身边时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模样相去甚远，顾欢喜却知道，这是她褪去所有的伪装和逞强，卸下所有沉重的盔甲后，真实的作为一个女人的模样，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最普通不过的模样。
“也许，你只是看不到你身后的人啊。”
顾欢喜也听过萧烨的事，他年少时公开承认自己喜欢乔杉，当时的乔杉还没有借着林念书的名头红起来，还是个十三线小明星，萧烨却是大名鼎鼎的萧部长的亲孙子，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官二代。
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求爱，最终却在乔杉一句简单的微博里石沉大海，她当时只是艾特了萧烨，说了五个字，不合适，谢谢。
从那之后萧烨就去了部队，乔杉也随后成了红透半边天的娱乐一姐，只是人们提起她，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都说她背后那人权力极大，难怪连萧烨都看不上。
如今顾欢喜才明白，她恐怕早就一颗心里都是林念书，萧烨再好，恐怕也只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我不会后悔的。”乔杉仰起脸，一双凤眸在灯光下亮的惊人，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顾欢喜并不打算多劝什么，说白了，她和乔杉如今还能心平气和的坐着说几句话，无非是利益驱使，除却利益层面的关系，她们也不过是敌人罢了。
“然后呢，我拿了那份合同，你打算做什么用？”
她倒是心里隐隐有个想法，又觉得不太可能，可是乔杉也是历经波折的人，情绪不会那么外露，她只是微微勾唇一笑，随意说到，“那就不用顾小姐操心了，只要你把那份合同给我，我就会把手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到你名下，立即生效。”
顾欢喜垂下眸子，缓缓点了点头，她明白，一旦拿了那份合同，就等于触了林念书的逆鳞，这也是乔杉找上自己的原因，她巴不得自己被林念书厌弃。
可是，就算不拿那份合同，自己就能从林念书身边全身而退吗？那晚他对自己下药的事情历历在目，只要他想，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招架能力，那份合同，也许可以让自己知道更多的消息，掌握更多可以和他谈判的筹码。
“好。”
乔杉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落地窗前，光影分割在顾欢喜身上，有种静谧的力量，这个女人，仿佛总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她总能让人在浮躁里静下心来。
她刚下楼梯，就看到一身白色禅服的林念书立在二楼楼梯口，神色淡淡，看不出其他。
乔杉心里一震，压下心头泛起的丝丝情绪，“书少爷怎么还不睡？”
林念书皱了皱眉，“她怎么样？”
乔杉心里瞬间酸涩肿胀的难受，她知道他在问什么，自从那天顾欢喜在书房被他下药，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吃饭都是送到房间，每次也都是动了几口，他心里担心，却不知道，那晚与他有肌肤之亲的分明是她乔杉啊……
“那天晚上……”
她惊觉失态，扯起嘴角笑了笑，才继续说到，“我的意思是那天晚上的事，书少爷怎么不和顾小姐好好道个歉，毕竟……毕竟你们已经那样了，她应该……不会怪你了，何况你对她这么上心，她心里也该明白的……”
林念书眸中的沉暗越来越浓，他轻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就认识她，虽然她不记得我，但是她的每件事我都知道。”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臂撑在实木栏杆上，光影在他的鼻翼处打下一片阴影，冷峻的脸上有几分沉沉暮暮的怅惘，“她从来，不会轻易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