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
他喃喃地说出口，看着林念朗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去，心里有几分惧怕。
他知道林念朗，他虽然能狠下心来杀人，却最是重情重义，就像他自己所说，他从来不乱杀无辜，他对自己狠，对敌人狠，却唯独，又怀有其他杀手没有的怜悯之心和大爱之心，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心甘情愿追随他的原因。
“给我一个理由。”
保镖上前替林念朗穿好大衣，又搬上来两张椅子，自觉的退到自己听不到的位置静静等待。
厉清明坐下来，有些颓废的抓了抓头发。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林念朗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又缓慢的吐出烟雾，他不说话，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此刻尽数都是疲惫，还有些什么东西在缓缓破碎。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父亲和你父亲在做人体实验，我是偶然发现那些婴孩和精神病患者的。”
“我父亲跪下来求我，让我帮他，他得了癌症，他不想死。”
仿佛那段回忆让他很痛苦，厉清明紧紧蹙着眉头，胡乱用手抓了抓头发，显得特别烦躁。
林念朗却似乎对他的说辞不是很满意，他微微勾起唇角，在灯光和烟雾之间有几分森冷的残酷。
厉清明咬着唇看向他，“要杀要剐随你便！”
林念朗站起身，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才开口说到，“我不是法律，无权对你要杀要剐，你应该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世，让我来猜猜，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是吧，毕竟你父亲和我的生身母亲唐雪是表兄妹，关系还一直不错，说不定唐雪和林俞的恋情还有你父亲一份功劳在。”
厉清明并不否认，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瞒得过林念朗，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他是个很可怕的男人。
“林俞在哪？”林念朗开口问到。
或许他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的人。
厉清明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最初的时候林琛想杀了他，但是到底是亲兄弟，下不了手，后来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救走了，我怀疑……林俞身后有自己的势力，并且和清意场相比，不相上下，我曾经和那些人交过手，身手真的很不错，可以说和国际雇佣兵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林念朗没出声，他看向训练场边上一圈的铁笼和枪靶。
在他小的时候，林俞其实来清意场教过他功夫，那个常年胡子拉碴，看起来意兴阑珊的男人身手出奇的好。
林念朗还记得他当时微微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朗啊，很多事很多人都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以你要学会用心去看。”
他当时以为林俞说的是林琛和程晚之间的事，如今看起来，他说的是整个藏污纳垢的林家。
或许他一直是个明白人，才宁愿吟诗作赋借酒浇愁沉迷情爱，也不愿和林琛争夺林家的任何地位财产。
只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是林家二爷，注定他一声无法像普通人一样安稳平淡的生活。
“还有一件事……唐雪姑姑，被注入了癌症病菌……”
厉清明低着头，声音里有几分沙哑和悔恨，“我是真的没办法，林琛威胁我，如果我不做，他会找其他人给温暖注射病菌，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都喜欢温暖……我……”
林念朗忽然回头一拳打在厉清明脸上，白皙的侧脸瞬间红肿起来，厉清明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可见林念朗是用了力气的。
“带我去简家的地下室。”
厉清明摇了摇头，“没用的，前段时间林琛和我父亲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转移了。”
林念朗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林琛虽然没有什么智谋，可是厉父却是个精明至极的男人。
“你所知道的，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