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昊看了一眼顾欢喜，见她神情哀伤，心中有些不忍。
他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弯，朝新安雅居的方向开去。
到了地方，顾欢喜睁开眼睛，看到不是半山别墅，微微一愣，觉得也好，这里最起码自己哭泣一场也没人知道，睡一觉，依旧是淡定从容的顾欢喜。
顾欢喜下了车，也不和宋昊打招呼，径直上了电梯回到房间，扯开卧室的被子躺了进去，闭上眼睛之前她关了手机。
名盛集团。
陈毅在顾欢喜走了半小时左右敲开林念朗的办公室。
那个平日里矜贵自持，任何时候都精神矍铄的俊美男人，此刻却像是忽然没有了方向，他半躺在黑色的真皮沙发里，眼神毫无焦距地盯着虚空的某处。
“少爷。”
陈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心里一阵一阵发冷，他几乎能想到林念朗低沉如冰的表情下会有怎样惊涛骇浪的恨意。
“是那件事有结果了么？”
他眸光深寒，清冽的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
陈毅苦笑一声，他怎么忘了，自家少爷，是深谙人心的一把好手，自己一个表情都逃脱不过他的慧眼。
“是，有结果了。”
刚才还颓靡着半躺在沙发上的林念朗缓缓坐直了身体，那张艳绝四方的脸此刻沉默而冰冷。
“是谁？”
陈毅不由地吞了吞口水，“是……就是宋明乔。”
时间好像忽然静止，林念朗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他仿佛也无法找回自己的声音，“确定了么？”
陈毅轻轻地说了一声，“嗯，确定了，那人受了最残酷的刑罚，熬不住了，才说出来。”
他不敢去看林念朗的表情，他是除了林念朗和南风外，唯一知道那件秘密的人，那是林念朗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最过不去的心理障碍，他穷尽八年时间都只为了报仇，却没想到，查出来的仇人……竟然真的是宋明乔。
最近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宋明乔，林念朗始终不愿意相信他和顾欢喜之间地恩仇会如此纠缠，可是上帝有时候偏偏就是个不太仁慈的编剧。
林念朗有些失魂落魄地轻笑出声。
“呵，是命吧，我母亲在世的时候，经常说，一切是命，可是我从来不信命，我的命应该我自己说了算。”
“宋明乔，杀了我母亲，毁了我，我却心甘情愿爱上她的女儿？”
“呵，我真是……”
陈毅叹了口气，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林念朗一双妖冶的眼通红通红，布满浓烈的能灼伤人的恨意，整个人像是从地狱归来的使者，让人不敢靠近。
“少爷……你……”
“呵，果然是命。”
林念朗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明明窗外的阳光温暖得让人沉醉，他却觉得通体生寒，一颗心想到顾欢喜，生疼生疼，却想到她是宋明乔的女儿，连脉搏都让自己觉得阴森愤怒。
“好，那就……报仇吧。”
陈毅抬头看去，衬衣的立领在林念朗锁骨和下巴处打下一片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阴沉深邃，他眼中只有寒意弥漫，他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似乎是想挣扎着劝解一下，陈毅诺诺的开口说到，“顾小姐……毕竟也是无辜的。”
几十层楼高的距离，有一扇窗似乎没关，有风寂静地吹进来，林念朗额前的碎发随风飘起来，露出那双分外好看的眼睛，此刻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是宋明乔的女儿，就不无辜了。”
声音随着那阵风飘到陈毅耳朵里，他忽然觉得后背的冷汗一点一点汗湿身上的衬衣和西服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