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的脾气好像越来越暴躁了，有点控制不住了吗？”
电话那头的孟书煦在沉默的听完了夏油杰的咆哮后突然开口，语气有些担忧。
夏油杰硬是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自己其实知道自己现在存在很多问题。
他烦躁地将因战斗而碎裂的地面修复，让那边的两个孩子离开后，夏油杰靠坐在椅背上闭了闭眼缓缓吸了一口气，将近来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压下去，良久他终于平静下来道：
“嗯，还算好，身体的问题不大，勉强算是适应了，但是思想方面……”
夏油杰语气有些苦涩，“还是有点影响的，话说，这些感觉你当初也是经历过的吧。”
自从变成诡异后，他就能明显地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时不时在耳边响起的混乱呢语，突然之间涌上心头的烦躁。
他变得更加敏感和易怒，但随着他对这份力量的掌握程度加强后，他的情绪开始更加内敛，不……应该是消失。他身为人类的正常情感正在消失，他的思维也日渐冷静，快乐或者悲伤这些常人所熟悉的情绪开始逐渐淡去，仿佛被一层迷雾所遮挡。
他不禁有些慌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体验到那真实而丰富的人类情感。
他也尝试通过冥想、艺术创作、运动甚至激烈的战斗等方式来调节自己的情绪状态，但作用不大，最后他还是坦然的接受自己的改变。
没关系的，只要还有理智，那么名为夏油杰的人就依旧存在，他既没有丢失记忆，也没有丢失全部的情感，那么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吗？
“你现在控制住自己了吗？”孟书煦平静的询问。
噗嗤一声，夏油杰笑了，他语气平静，平静的有些诡异：“没关系的，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好多了，我可不是会随便发疯的家伙。”
他闭上眼睛，回忆自己上辈子的人生，他的第二世比第一世有更多的悲剧，也有更多的故事。死亡与诅咒是那一世的底色，爱与恨都没有意义。
对他来说，谎言、欺骗、赞誉、荣耀、他人的态度甚至于他曾经所认为的正论，现在对他都毫无意义。
是啊，那些残酷的现实，那些卑劣的请求，那个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为了这个世界有一丝希望，为了人类的延续，为了他们的牺牲有意义，所以……请您去死吧。”
………………
“杰……”
“嗯？”
“你答应了哦”
“什么？”
夏油杰猛的睁开了眼睛：“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你刚才嗯了一声。”
孟书煦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无理取闹的话。
“什么鬼啊，你能不能有一点身为长辈的样子啊？！”
夏油杰气急败坏的对电话那头的孟书煦吼道。
嘀嘀……
孟书煦非常直接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吱嘎吱嘎——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捏碎了那只可怜的手机，很好……我记住你了太宰治是吧，最好祈祷吧，祈祷到时候我已经忘了你这个家伙，不然我一定会……
待夏油杰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报废的手机已经成了一个“铁球”，夏油杰盯了它半天，最后还是用能力将它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
“您这样没关系吧？好歹是你侄子吧。”这声音像是在甜蜜的诱惑着什么人，尾调上扬的就像把小刷子一样的勾人。
但很遗憾，它的诱惑对象是不近人情的孟书煦。
“别把你那拙劣的诱惑技巧用在我的身上，于佳。”
孟书煦一巴掌拍开于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冷声说道。
于佳也不生气，她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男人说道：“拜托，明明是你把我……千辛万苦弄过来的，现在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她的语气含含糊糊，有些粘腻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就像被恐怖的生物注视一样，那双亚洲人特色的黑眼睛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孟书煦不在乎，他只是冷静道：“你要的实验体很快到，记住你的承诺，虽然我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但你好歹做出点成果，不然我只能处理掉你了。”
于佳语气幽幽的说：“见您一面还真难，结果一见面连个寒暄都不愿意就这样威胁我吗？好歹说几句关心的话呀~”
“别做多余的事。”孟书煦警告于佳，但于佳哼哼了两句，她视线移向门口，眼神有些玩味道：
“他们把你当神明一样崇拜，你却要做那种事情，你真的还有人性那种东西吗？还是说……跟我们一样了呢。”
你可是他们眼中的圣人呢，你追求权力，玩弄人心甚至背叛自己存在的意义，为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是经过历史美化过的圣人，也不屑于美化自己的行为去迎合他人。
我的行为是对是错我不在乎，我只是干我想干的事情。
人类只是世间万物的一种，只是区别与智力低下的动植物多了些理性和感性罢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东西。
相反，如果执着于人类本身存在的意义而忘了自己存在的意义那才是本末倒置毫无意义可怜可悲的家伙。”
孟书煦知道门外有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依于佳的性子八成是在下套，与其让于佳事后挑唆，索性直接说出真正的原因，至于听到的那个人怎么想的，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与谢野晶子捂住嘴巴，她是听说孟书煦来了才想要找于佳这个负责人请个假的，结果……
她听到了什么？
实验体！
是她想象中的东西吗？
不对……
上野大人是好人……
他会因为士兵的心理情况不愿意上战场而替他们向上级与理据争，会贴心地记住每一个士兵的爱好与习惯，会想方设法的给他们争取回国、与外界通信的机会，他反对战争，即使上位当了首相也勤勤恳恳地为这个国家的发展而努力，为什么……
他那样的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