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姬越对上苏哲盈满笑意的琥珀色眼瞳，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好似要被吸进去一般。
少年痴痴望着心上狐的眼睛，手比大脑的动作快，先一步抬手抚摸在青年的脸上。
指尖的皮肤柔嫩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仿佛稍微用力一分，就会被掐破。
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微凉体温落在少年之间，传递到脑神经，反而让姬越大脑烧的更加混沌。
他的眼神中清明不再，意识又无比清醒。
明明就是本人，姬越却好似在听着第三人说话：“我想……”
“我想师尊也喜爱我。”
“我想师尊愿意和我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我想师尊，愿意做我的……妻。”
少年目光灼灼，炽热而又真诚。
他仰头看着自己的师尊，他的神明，牵起青年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个灼热的吻：“师尊，你可愿意？”
话音落下，姬越感觉到被自己牵着的那只手不自然蜷缩一下。
狐耳美人玉白的脸上浮现出红晕，眼眸半阖，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耳边带着异样的清冷声线轻响：“……知道了。”
系统空间的小黑屋中，记吃不记打的001开着系统聊天频道，和自己的同事实时播报。
时不时还不忘记吐槽：老大和小殿下都在一起多少年了，还装的那么纯情。
欺负它一只讹兽没有人要是吧。
现实中，听见苏哲回答的少年激动到失声。
愣着看了青年许久，姬越才终于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师尊，我我、我没有听错吧……”
苏哲少年扶起，略微仰头直视比自己高一些的少年双眼：“没有听错。”
“我知道，也愿意……”
更多的话语，被淹没在少年突然落下的吻中。
这一次的吻不像几个时辰前那般试探，反而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似是要把苏哲拆吃入腹一般，带着决绝的狠意。
一手揽住青年腰的同时，姬越另外一只手再次覆上苏哲头顶的狐耳。
本就已经被少年单纯落下来的亲吻弄的浑身发软快要失去所有力气，一被摸耳朵之后更是直接腰部一软往下滑。
好在姬越揽在青年腰间的那只手及时托住了青年，才让人没有继续往下滑。
浑身软成一汪春水，整只狐都任由姬越摆布的苏哲迷迷糊糊想，明明在这个世界他比姬越的年龄要大许多，怎么还是被小崽子轻而易举把控了情绪感官。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每一次都这样！
桃花眼紧闭的青年没有看见，把自己吻到全身发软的少年此刻并没有投入全部的精力。
少年那双凤眸落在窗上，透露出几分冷意。
仗着苏哲看不见，他诱哄着青年站起来，诱导着人一起到了窗边。
而后抚摸着狐耳的那只手离了一瞬间，将窗户打开了三分之一。
不大，却能够将窗户外院落的景色完全收进眼中。
从小院中看，虽然看不到屋内的全貌，但把就在窗户前的两个人看清楚，依旧是轻而易举的。
少年收回手，继续轻拂着有些隐隐泛着粉意的狐耳，同时朝小院中丢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小院中，姬衡看着苏哲把姬越抱回屋中后就一直愣在原地，不曾离开。
他听着里面从最开始的寂静，传来隐隐交谈的说话声，每一刻的心都在滴血。
无数的想，为什么里面的那个人不能够是自己。
紧接着，更让他失去理智的画面出现了。
他听见窗户打开的吱呀声，而后是国师那标志性的白发隐隐从打开的窗户上落下几缕。
伴随姬越丢过来的挑衅嘲讽又得意的眼神，落进眼中的，是被闭着眼睛双手揽在姬越后颈，迎合他亲吻的国师。
姬衡顿时觉得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喉咙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
“噗”的一声，一口血从姬衡口中喷出来。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捂着胸口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一路上避开所有的侍卫仆人，径直独自回到自己的院落。
一进房间，姬衡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暴虐，不分青红皂白将屋子里的东西一通打砸。
候在外面的仆人即便听见房间内的异动，也都一个不敢出声。
姬衡是皇子，是主子，他们这些做奴仆的有什么资格出言相劝呢？
【桀桀桀桀桀，姬衡，你甘心吗？】自八年前就能听见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耳边。
这一次，比过往任何一次听起来都要清楚。
【你甘心把那只狐狸让个一个本该在九年以前就死去的人吗？】那道声音一遍遍不厌其烦重复着，【姬衡，那难道不该是你的吗？】
姬衡捂着太阳穴，眼中满是阴毒：【那当然是我的！】
【对，那都该是你的。】嘶哑的声音回答，【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现在都成姬越的了。】
【我一定会夺回来。】姬衡咬牙切齿反驳。
【你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夺回来？】那个声音发出轻蔑的笑，【姬衡，就你现在，不仅夺不回来本来应该是你的东西，现在所有的也会失去。】
姬衡捂着耳朵大叫：【闭嘴！这不可能！】
仿若老旧磨盘碾压的嘶哑声音丝毫不顾及他的喊叫，开始诱导：【放弃吧姬衡，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在妖族族长眼皮底下杀了姬越的。】
【放弃吧……放弃吧……】
耳边的声音一次次重复着，姬衡却丝毫不改变自己想法：【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放过姬越那个贱人！】
【他必须死！必须死！！！】
老旧的嘶哑声发出轻笑：【你想他死，我知道。】
【但你杀不死他。】
【但我可以。】
姬衡眼中闪过片刻清明，却又再次立刻归于混沌。
【姬衡，听见了吗？我能够除掉姬越，让你拥有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姬衡，你要与我合作吗？】
【合作拿回你原本应该有的修为，应该是你的国师。】
意识朦胧之间，姬衡听见自己轻声应下一个“好”字。
而后在嘶哑声音狂傲的大笑间，姬衡“咚”的一声，倒地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