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顾教授冷哼一声，“认真能值几个钱？”
“认真能够保证苏哲不会被你那个圈子里的人诟病一句话吗？”
“尤其是你那些所谓的粉丝，就算你说了认真，也能让他们不牵连苏哲一句吗？”
“别给我说什么你的粉丝理性。人类就不存在那玩意儿。”
顾柏舟无言以对。
站在顾柏舟一边的顾婷出来打圆场：“大伯，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会把影响降到最低的。”
“最低？”顾教授反问道，“多少叫做最低？”
“最低不依然代表着有？”
“苏哲那孩子从小虽然是孤儿，但到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奋斗而来的，和旁人毫无关系。”
“而现在，谁都知道我是这小兔崽子的大伯，苏哲又是我的学生。”
“顾婷，你给我说说，换做是你，会觉得这两者之间没有联系吗？”
顾婷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她作为顾柏舟的堂姐兼经纪人，对于这一类的事可以说比顾教授还要了解。
不带个人感情而论，顾婷甚至觉得顾教授的言辞还算委婉。
什么两者之间没有联系，大众不把苏哲的成就阴谋论都算好的。
“反驳不了了？”顾教授长叹一声，看向顾柏舟的眼神很复杂，“柏舟，作为你的长辈，我自然是希望你这一辈子好好的。”
“但是苏哲那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从小就是孤儿，一路走来虽然不容易，但都是靠着自己，没有被人诟病过一句。”
“难道要他因为你的个人感情被推上风口浪尖吗？”
“不要给我提你会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你愿意是一回事，旁人怎么想又是一回事。”
“他本来每天可以想出门就出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由自在，有一个安稳璀璨的未来，难道要因为你被打破吗？”
顾柏舟不吭声。
他知道顾教授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错的。
如果不和他扯上关系，苏哲的生活可以不用受到任何打扰，依旧是之前的模样。
可要是和他扯上关系……别说粉丝，那些闻着味吃人血馒头的各种媒体都不会放过。
可要他收了对苏哲的爱意，却又不可能。
顾家客厅静默极了。
顾教授不说话，就坐在顾柏舟对面静静的看着他。
许久之后，顾柏舟还是开口了：“大伯，我放不下他。”
他这辈子靠着顾家孩子这个身份见过各种男女，没有一个会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唯有苏哲，只是在机场看见的一眼，顾柏舟就觉得他是自己等了快三十年的人。
“呵，软的不吃是吧？”顾教授眼中满是寒光，如同一片刀子似的落在顾柏舟身上。
顾婷一看就知道顾教授是要动真格了。
她眼神示意顾父顾母稍微拦着一些，自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遁走去搬救兵。
顾爷爷是不行的，他一来只会让顾教授更生气。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苏哲。
顾婷想起苏哲对于顾柏舟各种亲密行为的默许，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那孩子对于顾柏舟，应该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吧？
q大，苏哲在实验室将学生们挨个批评了一番后，被之前帮他看管的师兄给拉着要求请吃饭。
苏哲只犹豫了两秒，然后就把人带到了q大食堂。
“不是，小师弟你就请我吃食堂？”师兄痛心极了，“不说米其林三星私房菜，好歹一顿火锅吧？”
“食堂怎么了？”苏哲理直气壮反驳，“食堂便宜又卫生，为什么不能吃？”
师兄忿忿闭嘴。
两人吃饭闲聊时，师兄顺口提了一嘴顾教授的去向。
“对了，老师回顾家了。”
苏哲抬头，腮帮子鼓的像一只小仓鼠：“嗯？”
师兄从苏哲的表情和语气中解读出五个字——“关我什么事？”。
“肯定和你有关啊。”师兄八卦的堪比菜市场大妈，“就你那节目里，老师的侄子不是喜欢你吗。”
苏哲点头。
“这就对了。老师现在回去就是给他一个教训。”
拐谁不好来拐他们的小师弟？呸！
说什么来什么，师兄刚八卦完，苏哲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师兄饭都忘记往嘴里把，朝着他抽抽一样眨眼睛：“是不是顾柏舟？”
苏哲看了眼电话号码：“陌生号码，挂了。”
话音刚落，那个号码又打了进来。
苏哲正想拉黑，被师兄拦下了：“还是接来看看吧，万一打错电话的人有要紧事呢？”
苏哲剜他一眼，到底是接了。
电话一接通，顾婷焦急的嗓音就穿透苏哲的耳膜：“你是苏哲对吗？”
“嗯。有事？”
“苏哲你快来救救顾柏舟行不行，他快要被大伯打死了！”
苏哲脸色微微一变。
师兄惊讶的筷子都掉了。
他们之前是听顾教授提起过要回去打死那个想拐走苏哲的侄子，但一直都以为是调侃。
谁知道竟然是真的？！
“小师弟你还是去看看吧。”师兄放下手里的东西，“要真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苏哲已经起身，小跑着离开了。
顾家，顾婷站在顾家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十五分钟过后，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辆出租车的影子。
车在她面前停下，苏哲从上面下来。
顾婷都来不及寒暄，上前一步就拉着苏哲着急忙慌朝里面赶。
“小苏，你进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大伯现在在气头上，要是牵连你就不好了。”
苏哲没回答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客厅中，顾父顾母别过头不忍去看跪在地上，后背已经渗出血的顾柏舟。
“我再问你，收不收回来？！”
顾柏舟依旧倔强：“不。”
他就是喜欢苏哲，今天就是顾教授把他打死在这里，他也不会改。
顾教授举起手里的戒尺，正要落下，“老师”两个字在客厅中响起。
戒尺停在空中，顾教授看向客厅入口处，苏哲突兀的出现在那里。
顾教授像个川剧大师一样，气红的脸立刻就变得和蔼了：“小苏啊，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