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娇对股票一窍不通。
从小到大，她只听过爸妈买国库券。
吃饭的时候难免多问了一嘴：“股票这么赚钱？”
林致远摇摇头：“我爸妈运气好，蒙对了而已。”
“是吗？”
“前几年亏了不少，他们一直放着没动。”
张雪娇“嗯”了一声默默吃饭，突然想起前公司的部门经理，有一年好像炒股赔惨了。
差点儿上天台那种。
林致远见她走神，问道：“想什么呢？”
“股票，我不懂。”
“吃完饭我给你讲讲。”
张雪娇来了精神，三两下吃了一碗饭，扔了筷子眼巴巴看着他。
林致远把菜往她那边推了推：“这盘菜吃光。”
“哦...”
一共就两盘菜，一人一盘解决光，快速洗了碗，张雪娇就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着林致远讲课。
林致远也没故意逗她，拿了纸和笔走过来：“你想听什么？”
“全都想听，我一窍不通。”
林致远笑笑，将一张A4纸折成两半，撕下其中一半，在上面写了个100：“比如说拓展中心没钱了，我需要别人给我钱，我呢，就把这张纸卖给你，当然我要吹一下，说我的事业多么有前途，将来你拿这张纸能换更多的钱。”
张雪娇点点头。
“这张纸就是股票。”林致远把纸递给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雪娇把纸条抓在手里，静静等着下文。
“有了你给的钱，拓展中心越做越大，赚的钱也越来越多，可以分红了。你拿着股票来领钱，这叫派息。”
张雪娇恍然大悟：“哦~这就跟把钱存银行一样嘛。”
“不一样。”林致远笑道：“钱存银行一定会有利息，只是多少的区别。但是你把钱给我，有可能会亏损。为了不让你退出，我肯定要说今年行情不好，明年一定赚钱，这叫预期收益。”
“我可以卖给别人呀。”
林致远揉揉她的脑袋：“聪明，这叫股票交易。”
张雪娇欲言又止。
“没听懂？”
张雪娇小声抱怨：“能不能不要揉我的头，总觉得你在揉一条狗。”
林致远连忙收回手：“我以为你会喜欢。”
“揉秃了怎么办。”张雪娇给他出主意：“不如多亲我两下。”
林致远忍俊不禁，凑过去亲了一口。
张雪娇晃了晃手里的“股票”，示意他继续。
林致远在另外半张纸上又写了个100，递给她：“我又缺钱了，这叫增发新股。”
张雪娇捏着两张“股票”，满脑袋问号：“我怎么知道你真亏本还是假亏本啊。”
“问得好。为了让持有股票的人安心，我肯定要给你出个东西。一年出一次的，叫年报表。半年一次的，半年报。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还能一个季度出一次，就是季报表。”
“哦~”
林致远又撕了几张纸，各自写上100，通通塞给张雪娇：“你买的多，能影响股价，就是庄家。买的少，随时可以跑路，就是散户。”
“那不多不少呢？”
“大户。”
林致远在纸上写下“初雪工作室”几个字，又写了个1000：“你用公司名义购买，哎，那你就是机构。”
“那我手里这么多股票，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回报？”
“赚到钱了，我得给你分，这时候开个会讨论一下，大家各自分多少，这叫股东大会。”
张雪娇追问道：“散户也可以参加？”
“当然，哪怕你手里只有一张，都可以来参加。”
张雪娇还是有些不信：“可我看电视，那些人好像都是大股东。”
“大股东买的多，他们的话语权当然就更重，也更关心公司的发展运营。”
张雪娇若有所思。
“散户不同。大部分散户涨了就买，跌了就卖，你懂得。”
张雪娇点点头。
林致远好笑地看着她：“还有什么想问？”
“我又不懂，哪知道。”
林致远想了想，看着她手里的纸：“假如我一共就这么多股票，你全买了，那以后公司就由你说了算，这叫收购。”
这个张雪娇还是懂的。
那么多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
“现在都是电子交易，连纸都没有了。”林致远在纸上画了几个圈：“记录谁家有股票的，叫证券结算公司。决定谁可以发行股票的，叫证监会。”
张雪娇捋了捋听到的内容，觉得也没什么难的嘛！
不过她还是要拍马屁：“老公好厉害，懂这么多。”
“我以前买过，专门研究了一下。”
“那...”
“小轿车进去，自行车出来。”
张雪娇不爽地撅起嘴：“败家！”
“我要是穷光蛋，你嫁我吗？”
张雪娇想了想，还是诚实地回道：“应该不会。”
听到这个答案，林致远还是有些伤心。
人都是这样，只喜欢甜言蜜语，对残酷的现实，能避就避。
张雪娇靠在他身上，温声细语解释：“我理解的穷光蛋，是连自己都养不起。你已经三十岁了，有手有脚，却连自己都养不起，你觉得我该怎么想？”
“那我以后要是破产了呢？”
“我养你啊！”张雪娇豪气万丈：“我现在每个月赚不少钱呢，养你还是养得起的。不过嘛，你得付出相应的劳动。”
“比如呢？”
“比如在家做饭带孩子。”
林致远笑着逗她：“我还以为你指的是某件事。”
“什么事？”
“男人多出力的事。”
张雪娇诧异地抬起头：“我要是图这个，不如去找小鲜肉，干嘛找你呀！”
“我受伤了！”林致远捂着胸口：“太扎心了。”
“少来！”
“没想到你对我那么大意见。”
张雪娇嫌弃地白他一眼：“没想到你思想这么龌龊。”
“我真的很差？”
“呃...”张雪娇低着头反驳：“我哪儿知道？没得比较！”
林致远下意识又想去揉她的头，手刚抬起来又放下去：“老婆~我受伤了，我要抱抱~”
“我想起个笑话。”
“什么？”
张雪娇斜着眼看他：“有个小孩犯错了，他爸打了他一顿，然后问他有没有想说的。你猜他说什么？”
“认错道歉？”
张雪娇慢慢摇头：“他说，你没吃饭吗？”
林致远狂笑过后，把她抱到腿上：“我怀疑你在嘲讽我！”
“没没没，我只是讲笑话。”
林致远咬了她一口：“心疼你还不领情，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