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是他的对手。”
少善目光一直对着应生，不敢有半刻松懈，生怕他下一刻就冲了上来。
那样，她就真的跑不了了，还会拖累慎思，和帮她的那两个人。
“可是公主，你若不跑，我们两个人就都跑不了了。”
慎思顿了顿，似乎是怕她担心，又补了一句，“应生不会杀我的，公主放心。”
此刻，顾惊雪和莫危出现在应生身后。
顾惊雪连忙给少善使了个眼神，示意快走。
前面的应生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冷声来了句，“惊雪，再动你的眼珠子，哥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黑暗。”
话一说，顾惊雪立刻瞥开眼不去看了。
自己哥哥还在气头上，他还是不去碰壁了。
……
“慎思，你先走。”
少善拉了拉他的手臂，走下木桥挡在了他身前。
“不行！”慎思面露焦急，“公主会再被他抓回去的！”
这一字一句全然不落的进了应生耳朵里，他淡淡笑道，“怎么？我都在公主面前了，公主觉得还能跑？莫不是公主觉得……”
他眸色瞬间一沉，“我下不去手……”
这次，他可不会再心软了。
“我知道，你下得去手。”
她都已经跑了两次了，怎么还会下不去手呢……是个人，都得怒了。
“可是，你敢杀我吗？”
少善微仰着头，一副挑衅的姿态。
应生脸僵了一瞬，“自然不敢，但……公主会比以前更加痛苦。”
话虽说的轻描淡写的，可少善知道，他做的出来。
她一次又一次的触碰他的底线，本就没给自己留后路。
她……也没有后路。
“应生，我其实，已经很痛苦了。”
少善眼底有一抹苦涩，“你再怎么囚禁我，我的痛苦也不会再深了。”
这颗体内滚烫，跳动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跟我在一起，就那么痛苦吗？”
应生的声音，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颤抖。
分明他们以前在一起，那么的快乐……为什么到了现在，却用‘痛苦’二字形容。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你为何非要执着呢？我们这样下去……”
“我没有！”应生几乎是怒吼着打断她，“我没有非要执着！我只是想要你的一个心意，我只想要听你说，你爱我……难道，真的就有这么难吗？”
忍不住的泪意翻涌而出，点点泪珠顺着脸颊淌落下来，犹如当初在薇宫那时一样。
但心，却是不同了。
那时是利用，这时是悲伤。
他要的不过如此，可偏偏这不过如此，却如登天一般困难。
就算他掏心出来，眼前这个女人也像视若无睹一般，看不见，更感觉不到。
少善鼻尖有些发酸了，“你不是知道吗？我是妖，妖族，没有心，妖族的女人，更是无情，而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
闻言，应生倏然激动了起来，“你说，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我都给你！”
“我要自由。”
少善眸子里尽是淡漠，“你给吗？”
应生愣住，呆了几秒，忽然大笑起来，“自由？我给你自由，你就能承认，你爱我？”
氛围一下子寂静了，只剩微风的潇潇拂过的细声。
少善沉默着低下头。
她扪心自问，自己真的爱应生吗？
说爱，她为何还是想着要逃离？
说不爱，看他这般神伤，自己又为何心里闷痛难忍？
“你看……”
应生苦笑着，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你就是这样，你总是装作一副冷漠，高傲的样子，仿佛谁也打动不了你，谁也走不进你的心，可是……”
他语气突变质问的口气，“你当初为什么要不惜用移转之法救我，不惜杀千百的同族只为了救我呢！少善，你敢说，你敢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情意吗！！！”
自他回了魔宫，成了魔帝顾惊鸿后，童老就将少善要为他施行移转之法的一切，都给他说了。
当时一听，他狂喜不已，以为少善心里真的有他。
可后来的种种，又让他不确定，甚至开始动摇了。
……
少善被他这句句撕心裂肺的逼问给问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垂着的手开始轻微发颤。
她当时，只是不想他死而已。
至于她心里是否有情意，她自己也不确定。
所以，她没办法给应生答案。
……
她抬眸看向应生，“应生，你就当……从来没遇到过我，你现在已是魔帝顾惊鸿，就把……”
说着，她哽咽了几分，“就把应生，抛掉吧……我想要自由，而你想要永远，我们不可能的。”
“你……可真狠心。”
应生眼眶红的吓人，似乎连泪珠都被这猩红染上了颜色。
少善自嘲般的笑了，“是啊，我就是狠心，倘若我不狠，你怎么会爱上我呢……”
闻言，应生怔了一刻，含泪笑了，“公主……本就不是什么温婉女子，而我，只爱你的本真，所以公主，我这一生，都要被你掌控。”
他恍然明白，自己似乎从来都没逃出过少善的手心。
一开始是恶，后来是恨，最后……是爱。
是无法自拔的爱。
……
“应生，忘了我吧……遇见我，是你的不幸。”
说罢，她转身拉住慎思往木桥的另一端跑去。
见状，应生的脸色瞬间阴冷下来，闪身到木桥上要去拉住她。
慎思察觉到回头一看，应生已在他们身后了。
来不及多想，他挣开少善的手，回身运起妖力撑起一座屏障，顷刻之间便把应生挡在了木桥正中。
应生神色更冷了，“我看你是找死！”
说着，他运起魔气想要击碎这道屏障。
少善回头，惊慌的开口，“慎思，你快走，我来挡住他！”
刚想走回去，一道波动轰然向她袭来。
她没反应过来，波动刹那间将她震到了木桥的另一端。
那是慎思的妖力。
少善顿时明白了什么，稳住身形朝他看去，“慎思，你想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