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两人相拥着入睡，昏暗又沉寂的氛围下，只有两人匀称的呼吸声。
他们贴得很紧，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频率。
“你那个时候，喜欢我？”
少善并不觉得，自己会让人喜欢上。
她这样的人，别人应该巴不得离她远一些才对。
“嗯。”应生轻轻的应了，“喜欢。”
无法自拔，越陷越深的喜欢，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喜欢上少善的。
“公主，别问我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少善刚想问出口，可他这一句，又把她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不该喜欢我。”
话语一落，氛围顿时陷入沉寂。
应生喉咙有些发哽，“公主，值得。”
闻言，少善心头一酸，把头埋得更低了，小声的娇怨了一句，“你这个傻子……分明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可以相爱的女人。
她的狠心一步步铸就到如今的地步，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自己的狠，自己最清楚了。
……
“我不管。”
应生搂紧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我只想要公主，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或许少善真的恶毒，狠辣，残忍，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少善，若是他不牢牢把握住，那他与少善，就只能渐行渐远了……他不想这样。
……
少善仰起头，揽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急，也很热烈。
应生懵了半刻，就开始同样的回应她，一边还解着自己的衣袍。
……
没消片刻，灯烛的余光下，两个身影摇曳，狂欢，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在叫嚣着，要她。
狠狠的要。
“公主……”
应生眷恋的喊着，大手轻抚她的背脊。
少善很狂热，比薇宫那会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像是很久没碰了似的。
“应生…你好暖。”
应生开心的笑了，“那公主多待一会儿，嗯？”
少善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的那股力量正在慢慢的转化成某种特殊的东西。
她有些吃惊。
这档子事儿，还有让寒灵之力产生异变吗？可为什么之前没有？
…………
没来得及多想，少善便在应生一声声的喊声中，渐渐沉沦，随他堕落下去。
呼吸，仿佛都变得越来越轻了。
身体也随之越来热。
……
两人不知多少次后，才堪堪不舍的放开对方，相互依靠着坐在榻边。
“应生，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成为少善吗？”
她靠在他的肩膀，轻声问着，“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公主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为什么是少善这一点，我永远尊重你，因为每个人……”
他顿了一下，“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比如，他曾经是人族应生。
那一辈子除了遇见少善之外，他的每一刻，都是苦的，涩的。
直到遇见少善，才有了一丝甜意。
…………
少善唇角轻扬，“是，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可是我……不想有了。”
她坐直身子，十分严肃的开口，“我是个孤儿，没有名字，生来就是一条白蛇，那时修炼成人形，便动身从小岛里走了出来……”
说着，她神色忽然凝重，“可是，外面的世界，并不与我想的一样，这里残酷，现实，冷漠，毫无情谊，我那时修为低微，任何妖都可以欺辱我，而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所以就一直忍着，忍着……”
“直到……少芥出现了。”
少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他救了快死的我，教我修炼，教我如何在妖境存活，代价是，我做她妹妹的替身，因为……”
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我这张脸，和他的亲妹妹，一模一样。”
应生惊讶，“一模一样！”
当初她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少善长叹一声点头，“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少芥是不会在意我的死活的，那时，更不会救我。”
这么多年，她也算把少芥的脾气摸了许多出来。
他对自己这个妹妹十分的在意，所以一直留着她这个替身，可又觉得她除了脸像，其他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像，后来便开始忽冷忽热。
少善惋惜，自己到少芥死后，才想明白这些事情。
她不该因为救命之恩在少芥身边待那么多年的。
这一千年来，什么也没得到，也没有都没失去。
可唯一失了的，就是那颗原本该算白的心，变得黑暗，充满戾气。
就像她，便是这样的。
…………
“那公主为什么不离开他？”
应生眼眶里泛起了一些红血丝。
少善摇头苦笑，“应生，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到底，还是知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所以……我便一直替他守着妖宫，和妖境的安全。”
应生握住她的手，“幸好，他死了……你不再欠谁了。”
“是啊……他死了。”
那么她，就谁也不欠了。
“那当初，公主是不是喜欢他？”
话一出，少善不解的看向他，“我喜欢他？”
反应过来，她噗呲一笑，“应生，你想什么呢，我只是……拿他当一个朋友而已，他曾经帮助过我。”
“那就好……”
应生吐了口气，整个人松了下来，“没喜欢过就好……”
他能接受少善不会爱，不懂爱，可不能接受她唯独，不爱他。
“好了，快睡吧，再不睡，天可能就快亮了。”
她在这里不知道时辰，但大概的能猜到一些。
应生淡淡一笑，“公主，刚刚我们做完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亮了呢。”
少善扯了扯嘴角，“好吧……快睡吧。”
“好，我的公主。”
应生拥着她躺下，拉好被褥正准备睡去，心头突发奇想，在她耳边低声喃喃了一句，“要是公主每日都像今天这样热情就好了……我真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