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肖玉刚坐下来，一个身材微胖，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推开教室门走了进来，“同学们早上好，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我姓朱。”
她手里拿了一本教材，还有一个纸质的文件。
在黑板上把自己的名字写好后，她将教材放到一边，翻开纸质的文件，“由于时间原因，我就不请同学们一一介绍自己了，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举手答到就好。”
“温馨。”
“到！”
“于绍。”
“到！”
“王瑞。”
“到！”
……
“赵千惠。”
“到。”
……
“谭芳。”
“到！”
谭芳举手答到后，语文老师继续一个个按着手里文件上的顺序念着其他人的名字。
“我知道了！”
谭芳小声和赵千惠说道：“我知道这名字的顺序了，老师是按照小升初考试总成绩班级排名念的！”
赵千惠平淡地点点头，早在老师念出第一个名字是‘温馨’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
“看来，有的人考得可真不好啊，到现在都没有听见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得意，似乎觉得自己的成绩已经遥遥领先了肖玉一大截。
讲台上语文老师终于念到：“肖玉。”
肖玉举起手来：“到！”
老师点点头，随后又继续念了几个人的名字。
谭芳数着自己的手指头，“哈哈哈哈！千惠，你知道肖玉倒数第几吗？哈哈哈哈哈！”
赵千惠嘴角也勾了起来：“我猜倒数第十？”
“你猜错了！她全班倒数第五！”谭芳“嗤嗤”地笑出声。
两人声音虽小，但足够前后桌的人听清楚的了。
温馨皱着眉向后偏过头：“上课了，你们两个别说了。”
谭芳就和没听见一样，摇头晃脑，“千惠，你说咱班级的倒数第五，咱们年级能排多少啊？倒数第五十？哈哈哈哈哈……”
赵千惠却没有在说话。
“反正不管倒数多少，她肯定要花钱上咱们高——”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位同学，在底下说什么呢？老师看到你和你同桌唠了半天了，给大家讲讲？”语文老师已经走到了肖玉的位置旁边，微笑着问谭芳。
谭芳尴尬地站起来：“我……我没说什么……”
“哦？那另一个同学呢？”语文老师朝赵千惠抬抬下巴：“你同桌刚才都再跟你说什么呀？”
赵千惠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低着头站了起来，也没再说话。
“老师，刚刚她们在讨论我的成绩……”肖玉轻轻出声，她像一朵脆弱的刚淋了雨的小白花，低着头：“我知道我自己成绩不好，她们也没说错，我……我没关系的老师，以后我肯定更加努力地学习，你就别说谭芳和赵千惠了。”
语文老师家里的女儿正在外面上大学，学习也不是很好，她总是担心女儿在外会受到欺负，见到肖玉这样委屈更是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她眉宇间神色温柔，“你别怕，老师给你做主。”
“你们就是谭芳和赵千惠啊，我看看……”不同于刚刚对待肖玉的温柔，朱老师沉着脸，在成绩单上找到两人的名字。
“赵千惠班级15，谭芳班级28。”朱老师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学习成绩是有多好呢，结果连班级前十都没排进去，是怎么觉得自己有资格讨论别的同学的？”
赵千惠低着头默不作声，谭芳已经在旁边掉起了眼泪。
她可是从小到大都被别人捧在手心里的，在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宠着她惯着她，在学校，以前上小学的时候她成绩在班里也算数一数二，老师也照顾她。
谭芳实在不明白，怎么到了清城中学，上课的第一天，她只不过说了一下别人的成绩，就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了。
她委屈的直掉眼泪。
语文老师教书多年，带完这届就要退休了，见过太多的学生，根本不吃谭芳掉眼泪这一套，反倒觉得明明更加委屈的肖玉都没掉眼泪，谭芳这一哭显得自己在凶学生一样。
“行了，为了不耽误其他同学的时间，你俩去班级后面站着，等下课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咱们开始上课。”
语文老师走到讲台上，翻开教材开始讲了起来，谭芳和赵千惠两人低着头走到教室后边罚站。
下课后，直到语文老师走出了教室，谭芳和赵千惠才走回座位。
回到座位上后，谭芳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胳膊里，身体微微抖动，抽噎的声音响起。
班级里的一些女生在旁边看戏，议论纷纷。
“谭芳和赵千惠这回可是让语文老师记住了。你没看刚上课的时候，老师在讲台上讲，谭芳在那边哇啦哇啦一直讲个不停，这刚开学第一天，估计正好老是想抓典型，他俩就这样被当成典型了。”
“我看不是因为想抓典型吧。老师都说了，是想给肖玉做主，你说老师之前是不是认识肖玉啊？”
“我看不像，估计就是因为看肖玉受委屈了。倒数第五怎么了，倒数第五就该被人说吗？那我还是咱班倒数第一呢！这次倒数第一不代表我以后也是倒数第一啊，那些好学生凭什么这么说别人？”
“诶诶诶！谭芳和赵千惠还算好学生？他俩连班级前十都没进，我看最多算人品不好的学生罢了，哈哈哈哈。”
“也对，早上肖玉前脚刚送钢笔给她们，后脚她们就在背后嘲笑肖玉了，可不是人品不好嘛！”
这人说话声音特意放大了点，谭芳哭声变的更大，赵千惠也忍不住对着后方怒目而视。
几个女生有人表情讪讪，有的人避开赵千惠的视线，有的人不躲不避，反而瞪了回去。